京城模范夫妻互穿后 第138章

作者:青草糕 标签: 灵魂转换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我这是陪着你吃。”

  “行了,快去换衣服。”崔令宜笑着推了他一把。

  晚膳崔令宜吃得和以前差不多,吃完又在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回院子后一边看闲书一边又吃了两块芸豆卷,便再也吃不下了,把没动过的糕点都拿去给玉钟和碧螺分了。

  玉钟悄悄对碧螺说:“郎君再这么给夫人买下去,我腰都要肥上两圈了。”

  碧螺:“不吃没人逼你吃。”

  玉钟:“那不行,我要吃。好吃我为什么不吃?”

  碧螺笑骂道:“你这丫头!赶紧吃完,去给夫人烧热水沐浴去!”

  夜里,崔令宜和卫云章躺在床上休息。

  崔令宜问他:“康王案子进展到哪儿了?”

  卫云章:“营州那边有钦差去当地调查了,曹刺史也在来京的路上了。等着吧,牵扯到皇子,不会那么快的。”

  崔令宜又问:“还是没有楼主的下落吗?”

  “暂时没有。”卫云章说,“京城这么大,人又这么多,他还会易容,确实难找。康王出事这么久,他却一点行动也没有,你说,他会不会是怕被康王牵连,已经逃出京城了?”

  “不可能。”崔令宜拧着眉头,“他的目标没有达成,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离开的。”

  “那再等等吧。”卫云章轻叹一口气,“至少现在你是安全的,崔家和瑶林书院都安排了人保护,也应该是安全的。”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渐渐生了困意,睡了过去。

  不成想,深夜却突然被拍门声惊醒。瑞白在外面焦急地喊道:“郎君!夫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崔令宜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匆匆抓了件袍子披在身上,一把打开门,看着瑞白:“出什么事了?”

  瑞白道:“贡院,那个主副考官都住在里面,负责出春闱试题的贡院,今晚抓到了一个偷窃春闱试题的贼人,问他为何窃题,他竟说是崔院长指使他的!”

  “什么

  !”崔令宜大惊,“这怎么可能?”

  “听说那人穿着贡院守卫的衣服,还有贡院行走的腰牌,但不知怎么进到的主考官房间,点了迷香将主考官迷晕。因为主考官常常熬夜点灯思索题目,所以他趁机借光抄录了现有的考题。若不是恰好有添茶的人敲门,发现不对,那人只怕早已抄完考题溜出了贡院!”

  崔令宜大怒:“贡院防守那么紧,真要偷窃考题,那也该贿赂考官,或是买通里面的守卫,岂有让一个陌生人混入贡院的道理?!此人有如此能力,却偏偏被一个添茶的抓住现形,这分明就是拂衣楼的人,故意为之!”

  “主考官醒了没?”卫云章站在崔令宜身后,沉着脸问瑞白。

  “醒了,那贼人也被捉住上拷审问过了,贡院已经连夜上报,现在应该已经有卫队往瑶林书院赶去了。”瑞白道,“这消息是有人偷偷传过来告诉老爷的,毕竟是姻亲,若崔院长出了事,咱们卫府也会被牵连啊。”

  “父亲人呢?”

  “老爷说他不方便现身,一切就交给郎君和夫人了。”瑞白望着他们,胆颤道,“这么大的事……若对方是死士,一口咬定就是崔院长所为,那,那咱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崔令宜忽然顿住:“那人还没死?”

  “当然没死!”犹豫了一下,瑞白又道,“至少,至少消息传到咱们这儿来的时候还没死。若是死了,肯定会提到的。”

  “什么时候抓到的人?”

  “大约是子时刚过不久。”

  崔令宜回头看了一眼更漏:“现在午时已过半,这过了半个时辰还没死,可见是没打算死。否则多活一刻,便会被多拷问一刻,多问多答便会多错,反而容易让我爹洗脱罪名。”

  她冷笑起来:“纪空明。此人一定是纪空明。”

第121章 第 121 章

  崔令宜和卫云章赶到贡院时, 里面已经灯火通明。

  大理寺卿最近为了康王的案子焦头烂额,万万没想到春闱这里还能出事,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出来见卫云章的时候, 眼圈下面都吊着青袋。

  “卢大人。”卫云章连忙行了一礼, “下官听闻……”

  “对不住, 卫翰林, 你们真的不能进去。”大理寺卿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审问犯人不能有无关人员在场, 还请回吧。”

  卫云章道:“卢大人, 我们绝不干扰大理寺办案,我们只旁听, 一个字也不说, 还请通融通融吧。”

  大理寺卿叹了一口气:“非是我想为难你们,只是这可是春闱啊, 考题泄露,多么大的事,如今犯人声称是受崔院长指使, 你们……对吧, 这实在没法通融。”

  卫云章:“那可否……”

  话音未落,却见崔令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将卫云章和大理寺卿双双吓了一跳。

  “卢大人,妾身父亲一世清白, 断不可能行此之举。瑶林书院考过那么多届学生,没道理这届忽然舞弊。”崔令宜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梨花带雨,委顿无助, 好不可怜,“卢大人不要怪罪郎君,郎君他也是被妾身磨得没办法,才带妾身来此的。妾身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听说前几日还在书院里晕倒,被学生们集体救下。妾身简直不敢想,今夜父亲会遭受多么大的侮辱和打击,万一,万一……”

  卫云章:“……”

  好久没看她使出这招了,一时间竟有些感慨。另外,崔公什么时候晕倒了,不要乱诅咒自己爹啊!

  大理寺卿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多的是苦主找到他磕头悲泣求情陈冤,他的心早就硬得像铁一样了。只是他自己也觉得此案有些蹊跷,凭经验也觉得不像是崔伦会做的事,毕竟,崔家和卫家如今是姻亲,想要考题,找卫相走关系都比找个人进来窃题靠谱啊!

  如今案情还没查明,崔令宜还是卫相的儿媳,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实在不成体统。加上他又好几日点灯熬油没睡好,此刻更是觉得脑袋痛,便道:“卫夫人,快快起来吧,本官传崔院长来此,也只是问明情况,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是本官一个人便能定论的。”

  崔令宜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便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飞奔的马蹄声,原来是去传唤崔伦的那队人马从外面回来了。

  崔伦出行不怎么骑马,此时却被迫与一名士兵共乘一骑,一路上颠得他面白如纸,一落地便差点摔倒。这模样看在大理寺卿眼中,更是坐实了崔令宜方才说的“身体不好”。

  崔令宜登时又哭道:“卢大人,妾身不敢耽误办案,只求卢大人给妾身一点点时间,让妾身与父亲说几句话,成吗?说完之后,妾身就不再纠缠。”

  大理寺卿:“这……”

  “卢大人难不成是怀疑妾身要做什么手脚吗?”

  “没有,没有。”大理寺卿无可奈何地揉了把脸,“既然只有几句话,那就请卫夫人快些说。”

  “多谢卢大人!”崔令宜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小跑到崔伦身边。

  崔伦半夜从床上被叫起,虽出来得仓促,但衣冠还算整齐,他一手扶着腰间的蹀躞带,一手扶着一棵树顺气,缓解想吐的感觉,余光瞥见崔令宜竟然满面泪痕地过来了,登时一惊:“四娘……”

  “爹!”崔令宜一把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别慌。”

  她说到做到,真的只与崔伦说了几句话,便回到了卫云章身边,快得大理寺卿都没反应过来:“说完了?”

  崔令宜点点头:“说完了。”

  “卫夫人果然言出必行。”大理寺卿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崔伦,“崔院长想必已知道发生了何事吧?”

  崔伦苍白着脸道:“草民……问心无愧。”

  大理寺卿:“无论有愧无愧,里面一问便知。崔院长,还请移步吧。”

  一群人乌泱泱进了贡院,门口除了守卫,又只剩下崔令宜和卫云章两个人。

  二人对视一眼,回到了马车里。

  瑞白驾起马车,默默地掉头回去。

  卫云章低声道:“看出什么了没有?”

  崔令宜:“附近没人躲藏,墙头没有,书上没有,屋檐上应当也没有。”

  “楼主不在?还是他藏得太好了?”

  “贡院这么多守卫也不是吃干饭的,抓了个纪空明,肯定又已经把贡院内外能藏人的地方搜查了一遍,他是个人,不是只蛾子,没道理能隐藏得这么深。”崔令宜道,“但他一定会在。”

  “何以见得?”

  “窃题者声称是受我爹指使,而我爹一定在短时间内无法洗清自身,等卢大人在这里简单问完话后,他便会被暂时收押,留待后续审讯查明——楼主绝不会放过这个看我爹笑话的机会。”崔令宜幽幽道,“崔家最引以为傲的,所谓清白,所谓高洁,只要今夜我爹进了牢房,无论他是否无辜,都将被彻底打破。楼主要看的,就是这个。”

  正如杀人凶手往往喜欢返回凶案现场回味作案过程,像楼主这样的人,给仇人布了个局,便一定喜欢亲眼看着仇人入局,永不翻身。

  “他既然不在墙上,不在树上,不在屋檐上,那他在什么地方能看清楚?”崔令宜勾起唇角,冷冷一笑,“自然是在,贡院的守卫人群中!”

  她挑起一线车帘,隔着逐渐远去的高墙,目光阴冷地看向高墙内映出的照明火光。

  纪空明能拿到贡院守卫的衣服和腰牌,楼主自然也能拿到。而他藏匿的技术,只会比纪空明更加高明。

  贡院内。

  中央的空地被守卫们严阵以待地围拢,一名穿着与守卫一模一样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着,跪坐在地上。

  崔伦走到他身边,看了他两眼。

  大理

  寺卿:“崔伦,你可认识此人?”

  崔伦摇头:“卢大人,草民并不认识此人。”

  “崔院长,你当初找上小人,可不是这副嘴脸呀!”男人叫道,“你答应给小人五百两金子,让小人来偷题,要不是您财大气粗,小人哪置于冒这个风险呀!”

  “一派胡言!”崔伦气得胸脯起伏,对大理寺卿道,“卢大人,草民吃住都在瑶林书院,周围人皆可作证,从没见过此人!更何况,草民家中也拿不出五百两金子啊!那可是金子!”

  男人却道:“大人明鉴,小人一开始也觉得崔院长是在信口开河,拿不出五百两金子,可他却说,现在没有,以后却未必没有,只要瑶林书院的学子高中……啧。”

  崔伦怒极,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他:“我、我崔家世代家风清正,你竟如此污蔑我,我到底何处得罪了你……”

  话未说完,便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在了地上。

  男人顿时一愣。

  大理寺卿大惊失色:“来人!看看怎么回事!”

  立刻有人上前摸脉探鼻息,探了一会儿,犹豫着道:“大人……好像……没气了。”

  “什么?!”大理寺卿脸色煞白,“不可能!这人刚才还好好的呢!”

  说是这么说,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崔令宜的担忧哭诉……

  这可怎么办!人竟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了!而且能气成这样,多半还真是清白的……

  他拧紧眉头,蹲下/身亲自检查一番,竟真的感觉不到脉搏和鼻息,连心跳亦感觉不到。

  “快去叫大夫!”大理寺卿当机立断,“有些人只是一时没缓过气,不是真的没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是是是!”手下连忙狂奔出去。

  大理寺卿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崔伦,不禁额头冒汗。这案子还没查清呢,又多了一条人命,可如何是好!倘若崔伦真是无辜,那他岂不是同时得罪了很多人?

  “谁会抢救?”大理寺卿叫道,“能救活一点是一点!”

  “卑职愿意一试!”一名守卫出列,正色道。

  “别废话,快点!”大理寺卿挥手,让他赶紧上。

  这名守卫快步走到崔伦身边,将右手的长枪换到左手,再将右手的手指按在了崔伦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