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强
晨妃说着捏紧杯盏,冷笑道:“早知如此,长春宫那一晚,我就算拼着别人不待见,也要争一争协理六宫之权,弄得现在如此之被动。”
“娘娘稍安勿躁,若娘娘争六宫之权,往后便成了众矢之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挣来的平静日子就没了。”陈筱艾安抚道。
仙茅忍不住问道:“那春晓出宫之事,难不成得去求皇上?”
“不成,南沙境边最近沙寇屡屡犯境,偏偏南安公犯了旧疾,不能亲去,所以才指派卓侯前去。皇上最近正忙着此事,连后宫都许久未进了。”晨妃的护甲敲了敲桌面,她思考片刻,对蔓琪说道,“慧贵妃那我今日提了一嘴,她倒是乐得帮我。蔓琪,将我进宫时,父亲给我的那一套金莲玉冠拿出来,想来慧贵妃会喜欢。”
蔓琪身形一动,犹豫道:“娘娘,那可是夫人留给您的嫁妆......”
“那玉冠按制只有正妻才能佩戴,母亲也没想到我会成为宫妃吧。”提起早逝的母亲,晨妃有些伤感的笑了笑,“虽说留着也是一个念想,但如今春晓的事更为重要,去拿出来吧。”
“是。”
晨妃靠在贵妃椅里,有些疲惫的捏了捏前额。
她原以为送春晓出宫医治这件事会很容易,与公于私都是正常程序,没想到瑾妃数年来的温和表面下藏着如此重的疑心,为此甚至不惜打破和她之间的平衡........这让晨妃不得不怀疑,当初为慧贵妃布局抓出羽舟一事,真的触碰到了瑾妃的利益。
只是瑾妃在悦美人被害一事上,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想不通,也越想越头疼,突然感觉太阳穴微微一热,睁眼一看,陈筱艾正拿着药膏为她涂抹,说道:“娘娘闭眼休息会吧,我给你按摩按摩。”
晨妃心里一软,便在榻上躺下,感觉陈筱艾灵活的手指在她额间轻按游走,药膏很快在陈筱艾的手指间发挥作用,没过一会晨妃就觉得舒爽不少,额间也不再下意识地皱着了。
看着陈筱艾越发瘦小的脸蛋,晨妃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时日你照顾春晓真是辛苦了,原本想着送春晓出宫容易,没想到会被瑾妃卡在这里,只希望不要耽误春晓的病情才好。”
“春晓我一直看着呢,用药的方子也是和师父一起看的,娘娘放心。只是这瑾妃......往后怕是不能交心了。”陈筱艾说道。
晨妃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我想不明白,这瑾妃能在悦美人被害这件事上做什么?我们到底找她什么麻烦了?”
“我这几日苦思了一番,前两日给春晓换药的时候想起来一事,那晚我检查羽舟尸身,她脖子上伤口敷着的膏药看着新鲜,倒像是刚做好的样子,再联想起小源子在太医院偷取药材,他的姘头又偏偏是瑾妃宫里的宫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存在?”陈筱艾靠到晨妃身上,大胆猜测道,“例如,羽舟其实是瑾妃的人?”
晨妃猛地一起身,差点将陈筱艾给掀翻到榻下去,赶忙将陈筱艾抱过来,惊魂未定道:“筱艾,你怎么会这么想?那羽舟可是自小就陪着皇后长大的,如果她是瑾妃的人......未免也太可怕了!就好比说蔓琪已经被慧贵妃收买了一样!”
捧着红木盒子进来的蔓琪一脸懵逼:“啊?什么收买?谁收买我了?”
“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啦娘娘.......”陈筱艾揉着被撞痛的膝盖,龇牙咧嘴道,“这个可能性是很低啦......毕竟羽舟都为皇后自尽了。那换一种猜测好了,皇后其实跟瑾妃一直私下交好?她们会不会是利益共同体?不然为何抓出羽舟会让瑾妃如此警惕你,说不定羽舟私底下可能还帮瑾妃办事呢?”
“不是,你这五花八门的猜测可真多。”晨妃哭笑不得,被这一波又一波的想法砸得头晕眼花,“你先等等,咱们一个个慢慢弄清楚,蔓琪你也来想想,你可比我仔细多了。”
蔓琪放下红木盒子,还顺便沏了三盏热奶茶过来,宸徽宫三位智商担当凑在一个榻上,开始顺着陈筱艾的思路一一分析开来。
“刚刚筱艾说皇后和瑾妃私下交好,我认为是有可能的。”蔓琪率先发言,“她们二位一个是皇上身边第一人,一位是身份贵重的正妻,那时候可没有现在的三宫六院,莺莺燕燕一大堆的,从东宫开始就只有她们二位存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皇后是正室自然高一头,但瑾妃可是生育了长阳大公主!要说她们关系不好,也没见闹过什么矛盾,要说她们关系好,可是明面上却好似避嫌一般,所以我更倾向于,在皇上登基后,她们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平衡。”
陈筱艾听着连连点头,蔓琪所说的便是她心中所想,晨妃连忙咽下嘴里奶茶,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平衡?”
陈筱艾给晨妃端来糕点,补充说道:“娘娘您想,这么多年来,她们自然对彼此肯定知根知底,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什么鬼,你也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咱们都没法彻底的对付彼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可太没必要,不如就此歇战达成互不得罪的平衡,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甚至还能互帮一点小忙。”
晨妃越听越有思路,说道:“就好像父亲跟我那位庶出的伯父一般.......年少时互相敌视,等到了这个年纪反而相处好了,因为利益相同,没有继续对着干的必要了。”
“就是这个意思了。”陈筱艾打了个响指。
第138章 柳容景进宫
“还有一事,无论是之前皇后生病,还是此事闭门思过,协理六宫之权都稳稳落在瑾妃手里。”陈筱艾看向晨妃,“在更早的时候,瑾妃就已经开始协理六宫了吧?”
晨妃点点头,说道:“自我进宫以来,皇后一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便是由瑾妃帮助协理六宫锁事。原想着是因为瑾妃资历深,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皇后不想大权旁落,早就与瑾妃商讨好了一切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这样,幸好这几年娘娘虽与瑾妃交好,但口舌行动上一直谨慎本分,没有给瑾妃留下什么把柄。”蔓琪拍拍胸口,后怕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晨妃靠在陈筱艾肩膀上叹气道,“难怪我进宫前,父亲一再嘱咐我不能过于相信后宫妃子,相处之间要留有余地,就怕我自小没有姐妹相处的经验,被轻易骗了去。我时刻牢记父亲嘱咐,万幸没有坏事。”
陈筱艾喂了一颗瓜子给晨妃,好奇道:“娘娘只有少爷一个弟弟,没有其他堂表姐妹吗?”
“我那伯父家里倒有几个堂姐妹,但长辈们早年关系不算融洽,连带着也没有见过几面,我进宫后更是无缘了,说来可是可惜。我年少在闺阁中时,也只有碧芯时常相伴。”晨妃说着看向蔓琪,眼光柔和,笑道,“也幸好还有蔓琪她们自小就陪伴在身边,与我玩笑逗乐,幸而有你们在,我也不曾孤单过。”
“娘娘......”蔓琪一脸感动。
看着她们主仆二人深情对望,陈筱艾不免也感叹道:“唉,我要是也有个兄弟姐妹什么的也就好了。”
但她是个孤儿,也只能想想罢了。
正说着,仙茅进门,带着喜意道:“娘娘,刚刚内务府递来消息,说是慧贵妃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等那边流程一过,春晓就可以出宫了。”
“这慧贵妃,拿着六宫之权总算办了点实事,今早没白说那些好话。”晨妃喜道,连忙起身安排,“蔓琪,等会你亲自将那套玉冠送过去。筱艾,你帮着春晓做好准备,该带上的可千万别落下,到时你跟着一起出宫去,春晓就交给你和你师父了。”
陈筱艾多日悬心吊胆总算得到这句话,一时也高兴不已,匆忙间还不忘嘱咐道:“此事不能张扬,免得瑾妃从中使绊,对外还得说春晓还在宸徽宫养着。”
“对对对,千万不能在此出了纰漏。筱艾你拿上装点好的荷包,和仙茅一起去趟内务府,务必让他们闭紧嘴巴。”晨妃连忙吩咐道。
仙茅拿上东西,牵过陈筱艾的手,正兴冲冲地要出门去,刚出宫门转了个弯,陈筱艾一时不察,兜t头就撞上了一个人。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却没有预料之内的疼痛,才想起卓煜去了南沙,暂时不可能出现这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有些熟悉的男声,陈筱艾抬头,就见柳容景那张如玉般耀眼夺目的脸,有段时间不见,这个男人眉眼微笑间风流潇洒的少年气沉淀不少,这张与晨妃相似的脸蛋作为男人已经更加成熟更具有魅力。
“呀,少爷!您怎么在这儿,不是说过两天才能进宫请安吗?”仙茅扶着陈筱艾,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柳容景表示惊讶。
“我看晨妃娘娘信中此事颇急,下朝后便直接过来,今日递牌子请安倒也顺利。”柳容景嘴上回话,眼睛却看着陈筱艾不放,他微微拧了拧眉头,伸手捏住陈筱艾的下巴左右转了转,“你怎么比上次见面瘦了那么多,没有好好吃饭吗?”
陈筱艾拍开柳容景的手,说道:“少爷你这时候进宫,是我师父准备好接春晓出宫了吗?”
“娘娘吩咐下来,自然不敢怠慢,全都准备好了。”见陈筱艾没有回答他的话,柳容景反手又捏上她的下巴晃了晃,“别忽视我的话,之前好不容易胖一点才好看,现在又瘦得跟个小鬼一样。”
陈筱艾再次拍开柳容景的手,无奈道:“我有好好吃饭,照顾病人难免会累一些。”
柳容景又比划了下陈筱艾的个子,发现她还有在持续的长高,脸上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他拍了拍陈筱艾的头顶,亲昵道:“已经到我肩膀了,有好好在长高就行,我瞧着也放心。”
“都说了我会长高的,就你成天在那说我矮的矮的。”陈筱艾不满道,虽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身高骨架如何,但师父和卓煜都给她摸过骨,不怎么长肉,但身高矮不了,只是长得慢些罢了。
柳容景眼眸深处盈盈摇动,颇有些深情的味道,他看着陈筱艾笑道:“这段时间又没见过面,你怎么知道我成天念着你的?”
陈筱艾眨眨眼睛,不适应道:“你别这么说话.......其实你一直都念叨着我的坏话吧?”
“为什么要说你的坏话,干嘛将人说得那么坏?”
“你就这样啊,一天到晚嘴巴毒得要死。”陈筱艾缩起肩膀,怕柳容景又敲她头,“当初跟你来京城,一路上就没见过你嘴上有句好话,我这么觉得也是理所应当啊。你要反思的是你自己。”
陈筱艾还以为柳容景会敲她,没想到这人听了话居然一反常态的认真思考起来,摸着自己下巴说道:“要说刚进京的时候,我忌惮你,怕你有所图谋,所以对你才是那样的打击态度,说起来也真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不该对你说那么多的难听话。”
说罢便伸手轻柔摸了摸陈筱艾的头顶,再次饱含歉意道:“抱歉,我当时不该那么做,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下不仅陈筱艾震惊了,连仙茅都目瞪口呆,二人瞪着眼睛,缓缓回头看了眼天边,陈筱艾颤颤巍巍道:“怎么回事?今天这太阳也没打从西边出来啊.......”
“少、少爷也只有小时候被娘娘打哭了才会道歉......”仙茅咬着手指,满脸担心,“少爷莫不是被夺舍了......”
“就是吧!不然以他那副德行怎么可能跟人说好话还道歉!天啊太可怕了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何方妖孽居然有胆子夺柳容景的舍,就不怕被他给.......哎哟!”
预想中的爆锤还是落在脑袋上,陈筱艾捂着头一脸果不其然的骂道:“我就说吧!你这人就是这样,刚刚装什么大尾巴狼!”
“对你好点你还不乐意,你才是有毛病的那个吧陈筱艾。”柳容景竖着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戳着陈筱艾的额头,皮笑肉不笑道,“本少爷都拉下脸给你道歉了,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嘲讽我,你这丫头,有时候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
“那你继续恨吧就,别装模作样的要假装对我好。”陈筱艾被戳得不停后退,柳容景步步紧逼她又躲不开,“被你阴阳怪气我还习惯一些,嘴上装圣人谁不会啊。”
“我到底在你这里留了个什么印象啊?”
柳容景十分纳闷,手上戳完还要去摸陈筱艾的头顶,突然被一道声音给喝住了。
回头一看,就见晨妃站在门口,蹙着柳眉不赞同地盯着他。
柳容景刚想行礼,就听晨妃说道:“行了,赶紧进来。这里是后宫,你大庭广众之下对我的宫女摸摸打打的是怎么回事,也不怕被人瞧去。”
“不过叙叙旧罢了,别人要瞧就瞧去呗。”柳容景笑着道,“姐姐这么敏感做什么?”
晨妃听下脚步,转头打量着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的弟弟,狐疑道:“以往进宫属你最谨慎,今日却奇怪。”
“姐姐多心了,难得进宫,见到姐姐只有开心。”柳容景说着往后看一眼,见陈筱艾和仙茅往外走,连忙叫住,“等等,陈筱艾,你们是往哪去?”
“娘娘吩咐我们去一趟内务府。”
柳容景笑着招手道:“你跟着去有什么用,这原是仙茅擅长的事,快回来。”
这人今天怎么尽爱招惹她?
陈筱艾看向晨妃,就见晨妃对着柳容景面露不满,说道:“我让她们一同前去自有我的道理,你怎么还指派起来了?真是越大越奇怪了,快些进来吧。筱艾仙茅,你们也早去早回。”
仙茅看懂晨妃脸色,连忙牵着陈筱艾小跑离开了。
正殿里,蔓琪端来茶盏和糕点,笑道:“外面那两箱子看着就重,少爷带了什么好东西给娘娘?”
柳容景端过茶盏笑道:“除了以往宫外的那些新鲜事物,前不久我随徐大人前往景州讨教宗祀礼节,姐姐也知道,景州盛产丝绸锦缎,其中金银丝织锦缎高贵细腻,不仅纹样,特色也多,一旦到了开春做新衣的时候,一匹值百金,可不轻易得,这也就算了,要买到心仪的就更不容易了。此次我倒占了个先机,好好去逛了一逛,姐姐素日里最喜竹菊,孔雀飞鸟等纹样,我都分别挑了好几匹,尽着姐姐挑选做新衣裳。”
“都是我喜欢的,难为你记着这些,在家里时没白哄着你陪我试衣服。”见弟弟时时挂念着自己,晨妃心中也高兴,指了指他手中茶盏,“今年最新的西湖龙井,就得了那么一点儿,留着等你来呢。”
“我爱喝这个,也是姐姐自小就记挂我口味清淡。”柳容景温柔一笑,垂眼细细品尝。
晨妃仔细瞅着柳容景的脸,说道:“我瞧着你瘦了一点,总以为礼部到底清静一些,看来也是忙。”
“毕竟刚过完年不久,东宫大典又刚成,典礼和年节下是最忙的时候,虽不至于忙乱,但要顾及的琐碎事情太多,难免有晕头转向的时候。”柳容笑道,“不过姐姐放心,我已经上手且慢慢习惯了,上司徐大人人也颇为宽和,与我十分聊得上话。”
“如此就好,虽说你自小学识便好,为人处事上也颇精明能干,但到底初入官场,我和父亲心里还是难免担心,听你这样说,心里也宽慰不少。”
晨妃又忙问道:“父亲最近如何?腿疼的老毛病可有好一些了?”
“正要跟姐姐说,陈筱艾的师父不是住在府上吗?陈师父得知父亲常年腿疼的老毛病后,为父亲针灸敷药,又开了几幅药服用下去,竟然好了大半,这个冬日父亲过得极为舒心,睡得好觉,人也更加精神了,过年还胖了些许。”柳容景笑道,“我这次进宫请安,父亲特让我告诉姐姐,千万不要为他的腿疼忧心。”
晨妃捂着嘴,泪眼盈盈道:“真的,果真好了?你可不要跟着父亲骗我。”
“姐姐不信我,难道还信不过陈筱艾的师父吗?他的医术可比陈筱艾还要好,也就是他刚大病初愈,不然早把父亲的毛病治好了。”柳容景忙安慰道,“幸而也不晚,陈师父说了,按他的方子好好吃药,以后好好保养着,就会好的。”
晨妃顿时破涕为笑,忙拿帕子掩了,笑道:“太好了,这么多年来多少大夫郎中都医着无用,白白吃了那么多苦药不见效,父亲年纪也大了,难不成晚年都要这么被折磨......幸好有陈师父在,真是太好了。”
第139章 安排
“这是高兴事,姐姐怎么还哭了,父亲知道了,定要说我惹你不开心,回去肯定骂我。”柳容景端着糕点笑道,“快吃块芙蓉糕甜甜嘴,家里一切有我呢,定看着父亲好好注意身体。”
“知道有你呢,瞧把你能的。”晨妃笑着执起一块芙蓉糕,递到弟弟t手里,“如今你也是能独当一面的男子了,多亏父亲时时刻刻指导教诲。我知道你们男子各抒己见时难免有所争吵,就算是亲父子也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你可与父亲争论,但可不能跟父亲怄气啊。”
柳容景一下子便将笑容收了回去,垂眼喝茶,闷闷道:“姐姐是想说什么?”
“看你,还打量着我会不知道不成?父亲原不想让我在宫里跟着忧心,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姑姑婶婶,哪个是省心的,我便都知道了。”
晨妃放下茶盏,面朝弟弟坐直身体,认真问道:“你对周家二小姐到底不满在哪?”
“周家贵女,我岂敢有不满。不过因着长辈寿辰,见过那一两面罢了,怎么都说得是我胆大妄为,敢随意妄评姑娘一样,这可是天大误会。”
“你少在我这儿装。”晨妃毫不顾忌地翻了一个大大大白眼,“长辈寿辰,特地引荐你与周家贵女认识,什么意思你难道会不清楚吗?你顶着你头上这颗聪明脑袋装什么傻呢,去年父亲就说要为你议婚,你心里早就有本谱了,怎么这会子倒不情不愿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我入官场才多久,正是需要用心经营钻磨,脚踏实地干实事的时候。况且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六品员外郎罢了,说出去如何配得上人家,这议婚,晚些也不迟啊。”柳容景摊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