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态反派下药的炮灰 第49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女配 古代言情

  她停顿的时间有些久。

  季则尘目光温和地落在她微僵硬的脸上,问她:“怎么了?”

  唐袅衣手指往后一缩,脸上的笑有些勉强:“没事,刚刚一下忘记了。”

  季则尘垂眸继续看她的手。

  唐袅衣不敢再做小动作,双手警惕地避开他,仔细地教。

  季则尘学得很快,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翻转一下,规整的结便系好。

  他乐此不疲地解开,重复好几次才失了兴趣。

  但他还在等。

  “少师……”

  身边坐立不安的少女终于在数次的欲言又止中,鼓起勇气开口了。

  “嗯?”他眼含浅笑地抬头,瞳色清透,似氤氲着无数的慈悲,怀中的赤貂懒洋洋的晃着尾巴,极其容易令人产生身处静谧禅房中的错觉。

  唐袅衣脸微偏,躲过他的眼神,似有为难地道:“我在这里也很久了。”

  她隐晦地暗示自己留在这里很久了,外面还有人等着。

  闻言,青年懒恹恹地垂下长睫,停了很久才漫不经心地轻‘唔’,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唐袅衣得到可以离开的许可,按捺住欣喜,捉裙起身,欠身恭退的语气情不自禁地染了甜。

  说完转身往楼下走。

  她身后的季则尘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转回头,垂眸看被她不经意碰过的手背。

  下楼的唐袅衣并没有表面的冷静。

  若是她刚才感觉没有错,适才在楼上,他似乎在她佯装不经意碰上他手背的时候,他也不经意地碰了一旁用来裁剪纱布的剪刀。

  她记得季则尘并不喜欢被人冒犯。

  唐袅衣往上看几眼,只觉得上方好似随时都会钻出一只凶残的恶鬼,头也不回提着芙蓉裙往楼下跑。

  她提着一口气跑到书阁外,感受到外面的阳光的温度才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捏住裙摆。

  “妹妹,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沉闷得勾人的香争先恐后地袭来,青白裙裾散落在她的周遭。

  雪昧不知何时蹲在她的身边,冷瘦的手指虚抬起她的下颚,柔媚的眼眸盛满了她虚弱的慌张。

  唐袅衣没反应过来她为何在这里,任由她抬着自己的脸。

  雪昧轻垂眼帘,视线扫面前看起来可怜得令人心生怜惜的少女。

  她脸颊肉的肉恰好到处的匀称,红唇微启地急促喘息,看起来像是咬一口,甜味便会蔓延在舌尖。

  雪昧轻眯着眼,目光沿着她的唇瓣落在被遮挡的手腕上。

  此时的少女比随意泼墨的白纸都看着更凌乱,充满了诱惑。

  诱惑着她低头想要舔一口。

  可唇还没有碰上便被柔软的掌心抵住,少女怯软的声音颤着可怜的尾音。

  “你想干嘛!”她鼻音很重的疾声厉色像是在撒娇。

  雪昧掀开潮湿的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她:“妹妹猜我想干甚?”

  唐袅衣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尖一颤,双颊不由得浮起潮热。

  她并不知道雪昧是要舔她,所以对她也并无太多的防备。

  雪昧歪头看她像是矜持的狐狸,见她单纯得毫无察觉,忽然升起恶劣的心思,挑逗似地舔两下她的掌心。

  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遂见眼前的少女表情先是一僵,俄而如同炸毛般手脚慌乱地推开她。

  “你干嘛!”唐袅衣没料到雪昧竟然也是一个变态。

  舔、舔她的掌心,无论男女做出都是奇怪的行为。

  越看眼前清瘦高挑的人,唐袅衣便越是觉得她也是个变态。

  刚才在楼上,她是不是也偷偷舔了她?

  许是她的表情很逗人,雪昧眉眼绽开地笑了,恰似浅塘清澈的新荷,笑得鬓发上的珠花抖动。

  待到雪昧笑够后,神色温和地牵起唐袅衣的手放在胸口,虔诚道:“姐姐只是觉得你有趣,喜欢和你玩。”

  唐袅衣用力抽,却发现同样是女子,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泪彻底含不住,沿着脸颊的滑下,捏着掌心往后退,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没有特殊癖好。

  雪昧笑得眼尾湿润,语嫣柔柔的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妹妹别怕,只是与你玩笑罢了。”

  雪昧的话音刚落下,一旁便响起了女子微呆滞的声音。

  “袅袅,你们两人在作何……”

  唐袅衣转头看见立在不远处,参天大树下的季阿厝。

  她脸上似有诧异,似乎没想到两个雪昧竟然牵着她的手不放,还压在胸口。

  唐袅衣正欲开口解释,身旁的雪昧先开口讲话了。

  “妹妹与我一道从书阁出来时不慎绊倒,我只是扶她起来。”

  雪昧松开她的手,眉目柔和地与对面的季阿厝对视,眼中含着善意的笑,逐句地道:“妹妹与我并未有太多的私情,我们之间很清白。”

  这话出口如何都有些古怪。

  雪昧的声线本就偏压抑的柔,说出这样的话如同欲盖弥彰的半遮半掩。

  一旁的唐袅衣听完,错愕地微睁圆眸。

  她、她在说什么私情?

  雪昧目光落在还一脸呆滞的少女身上,陡然又失笑,笑得鬓发乱颤,眼中婆娑闪烛光。

  季阿厝上前将地上的少女扶起来,侧首看了眼笑得古怪的雪昧,转头对唐袅衣道:“袅袅怎么受伤了,疼吗?”

  “没事,只是刚才跌倒时不慎擦伤了,回去擦点药就无碍了。”唐袅衣乖巧地敛眼由她碰着伤口。

  季阿厝担忧她的伤,颔了颔首,顺势挽起她的手,“多大了竟然还会摔倒,留了疤痕我看你日后如何嫁人。”

  唐袅衣弯起灿烂的月牙眸,嗓音微甜地道:“那就不嫁人。”

  季阿厝摇头,相携与她一起转身朝出院走去,笑着不轻不重地说她两句。

  两人谁都没有搭理过身后的雪昧,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过。

  直到粉妆娇俏的两人,彻底消失在幽静的小道拐角处,立在原地的雪昧脸上笑也落下。

  她懒恹地双手环抱,头微倾,如瀑长发垂在腰际。

  看良久,她清冷妩媚的脸上露出嗤笑,不屑又轻蔑地呢喃:“虚伪。”

  唐袅衣与季阿厝一路携手回到绰院。

  季阿厝见她掌心有道细小的擦伤,心疼地端来药匣子给她上药:“下次可要小心些,不要受伤了。”

  其实伤口不大,再晚些就要愈合了。

  唐袅衣乖乖地举着手,坐在她的对面,还是甜出梨涡:“好。”

  季阿厝睨她乖得没有一点脾气,暗忖难怪刚才被雪昧欺负哭了。

  上完药后季阿厝目光扫去,见少女鬓角染香汗,肌如聚雪,鬓若堆鸦,多的是使人怜悯的神态。

  季阿厝忍不住伸出纤细手指,轻拂过少女眉眼上贴着的碎发,轻叹:“千万不要留下伤疤才好。”

  “不会的,只是小伤。”唐袅衣半仰着头,泛红的云眸充斥着柔软:“谢谢阿厝姐姐。”

  少女全心全意看人时,好似眼中都是仰慕。

  季阿厝被她看得双颊微红,别过头,轻轻地颔首:“不谢。”

  她说完后又想起了什么,对少女认真道:“以后少与雪表妹来往,我瞧着她似有些不正常。”

  听说南江好磨镜的女子不在少数,今日她又见到雪表妹做出这样的行为,还说那般引人误会的话,实在有些担忧。

  尤其是少女生得实在乖,月牙眼弯时明媚若灿阳,无时无刻樱粉唇瓣都往上微抬,偶尔做出灵动的神情都有种煞是娇俏的可爱。

  这副乖觉模样,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喜欢。

  季阿厝话说得隐晦,心中更是止不住地担忧,恨不得将她藏在院子里保护好。

  唐袅衣不知她心中忧虑,只当她也察觉雪昧这人不对,对她荡出淬甜的梨涡:“好,听阿厝姐姐的,其实我也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季阿厝越发怜惜她,揉了揉她的脸:“既然如此,那你好生休息,姐姐就不打扰你了。”

  “嗯。”

  季阿厝离开后,唐袅衣躺在在软枕上,嗅见药香和艾草香,想着雪昧这个人究竟是哪里奇怪。

  说她喜欢女子,也不像,阿厝姐姐又漂亮,还温柔,没有谁不喜欢阿厝姐姐,若说喜欢男子,更不像了。

  她思绪杂乱地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落日余晖渐渐消失。氤氲的月光如银灰的幕纱洒下,华灯渐渐黯淡无光,府中似阒寂无人。

  青石板之上,少女一双清瘦的雪白玉足踏过,穿着不合身的宽大寝袍迤逦在地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银灰月色下瞧不清晰少女的容貌,但那艳色的红唇与白皙的雪肤却明尤其吸引眼,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柔风吹过长及云臀的青丝轻荡出弧度。

  忽而唐袅衣的足尖一顿,歪头盯着穿着女子衣裙的少年。

  少年身形清瘦高挑,貌若好女,没有画刻意柔和五官的妆容,但却保留着艳丽的唇脂。

  他正懒倚在假山上,长腿半弯,正逗玩手腕上吐着信子的青蛇。

  若唐袅衣还清醒,单看其面容,一定能认出来他的面容与白日的雪昧如出一辙。

  雪昧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转过头对她莞尔弯眼,涂着血红的唇上翘地含着笑。

  “妹妹,夜深露重你这是要去何处?”

  他似是只是恰巧在此处遇上的她。

  少女并未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敛下眼睑,欢快地道:“寻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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