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青长白
齐声被她撞得往前耸了耸,他自己都没站稳,先反手迅速扶住了姚春娘,正想问她撞着没有,又察觉姚春娘忽然卸了力靠在他背上,脸埋在他衣服里,伸长了手把盘子递到了他面前。
酒气像烧开的水汽模糊成影,漫过了姚春娘清醒的思绪,她声音含糊:“齐声,这还有两只碗。”
齐声松了口气,接过盘子,扶着姚春娘站稳,走到水缸边拿起木瓢,往锅里舀了几瓢水开始洗。
姚春娘像条小尾巴一般跟在他身边,他舀水她就看着他。等他站在灶前不动了,又晃到他身后靠在了他背上。然后醉醺醺地抬起手,抱住了他结实的腰。
齐声低头看了眼身前的手,像是猜到姚春娘想干什么,抿紧了唇,默默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齐声。”姚春娘叫他,声音蒙在衣服里,听着有些闷:“你的背好硬,顶得我的鼻子疼。”
齐声听见了,但没有搭腔。
呼吸拂过他的背脊,环在他腰上的手缓缓动起来,撩开他的衣服,抚上了底下肌肉紧实的身躯。
姚春娘做起这事儿来驾轻就熟,仿佛一个骚扰过村里无数年轻男人的流氓小寡妇。
姚春娘语气纯真得仿佛没有丝毫邪念:“哪里都好硬。”
齐声喉结动了动,缓缓长吸了口气,憋在了胸口。
姚春娘浑然不觉,一双手玩得正开心。
齐声浑身发汗,没点反应。
他既不制止她,也不配合她,只有嘴里喘息声渐重,昭示着他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无动于衷。
姚春娘当真是醉了,她活像只馋男人的女鬼,齐声一垂眼,就能看见姚春娘作乱的两只手。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些,可齐声偏偏是块木头。
他握紧手里的帕子,闭着眼仰头长呼了口气,而后又继续洗锅里的碗。
等到把厨房收拾完,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背上的衣服都湿了。
他拉开姚春娘的手,拿起油灯出了厨房。
姚春娘依然追在他屁股后边,像是还没摸够。
齐声闩上大门,擦干净桌子,吹灭堂屋桌上的油灯,大步进了他睡觉的屋,步伐稳中带急,仿佛再多走两步都要乱了。
姚春娘黏了他一晚上,这时想也没想就跟着他进了门,压根没意识到齐声当着她的面闩上大门意味着什么。
他今夜根本没打算还让她回去。
就在姚春娘稀里糊涂跨进齐声屋里的那一瞬,沉寂了一晚上的人忽然转过身,伸手越过她的肩一把关上门。
高大的身躯朝她压下,齐声抬起一只手,一言不发地握着她的腰,低头用力咬上了她的唇。
宽厚的舌头深深探入口中,滚烫的喘息响在唇齿间,姚春娘细细哼吟了一声,被迫仰着头张开了嘴。
她睁着湿润的眼看着齐声紧皱的眉心,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看似不动声色,但其实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早已憋了满身的火。
第四十五章 “要找别人”
或许是因为清楚自己是个连话都说不通畅的结巴,齐声动气时并不爱出声,更没有言语上的训斥,有的只是在姚春娘唇上加重亲吻的力道。
和以往帮她的那几次不同,他此刻的动作并不温柔。
她背靠着门,脚尖踮着,被亲得腿软,站都站不太稳。
齐声感觉到她贴着墙在往下滑,提着她的腰往前进了一步,左腿插入她的双腿间,把她整个人压在了门板上。
她双手抓着齐声的衣服,醉得懵懵懂懂,齐声却被一身火烧得异常清醒,他望着姚春娘失焦的眼睛,舔了舔她的舌,又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松开了她。
舌头退出来时,自然而然地在她的舌尖上轻勾了一下。
姚春娘被亲得脑子晕晕乎乎的,张嘴轻喘着,一呼一吸尽是潮热的湿气。
齐声抱着她两步走向靠墙的床上,将她放了上去。
他床架上围着蚊帐,被子平整地铺在床上。姚春娘躺上去,焦躁不安地喊他:“齐声,要……”
她脑子醉得不清醒,连话也说不明白,分明说着要他,可却又自顾自地上了手碰自己。
不过下一秒就被齐声拽着手腕几分强硬地拉开了。
他不让她碰她自己。
他将她的手放在被子上,乌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神色看似平静,可动作间却又分明不容商量。
姚春娘见过这个眼神,唐安在桌上闹着要喝酒时他便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唐安,带着显而易见的警示意味。
唐安怵他,顶着这道目光没撑过三个数,姚春娘虽然不怕,却难免觉得委屈。
她瘪了瘪嘴,觉得难受得很,双腿并拢自己本能地蹭了蹭,却也被齐声握住了膝盖分开了。
姚春娘力气没他大,拗不过他,语气埋怨道:“为什么抓着我?”
齐声终于开了口,但没解释,只是说:“不、不许碰。”
姚春娘瘪嘴:“你烦死了,齐声,你烦死了。”
她嘴上不满,却又撑坐起来往他身上凑,双手亲密地勾上他的脖颈,跪直了身,仰起头发泄般去咬他的唇。
喝醉的人是不知道收力的,牙齿咬破齐声的唇,血腥味漫入唇间,他皱了下眉,却是一声没吭,单膝跪在床沿上,任由姚春娘挂在他身上乱蹭胡咬。
他抬手不太方便地解了扣子脱下衣服,露出精壮的身躯,而后又把手伸进了姚春娘的衣摆。
他其实并不太会这档子事,没人教过,也没去看过什么不该看的书,怎么做全凭本能。
可有些人或许在床上本就天赋异禀,能弄得别人快活。
他跪在她身前,扶着在她身下蹭了两下,姚春娘便忍不住夹着他的腰哀求:“进来,齐声,你进来。”
齐声擦了把额头的汗,还是和上回一样的说辞:“不行,会怀、怀上。”
姚春娘不干,她哭着闹他:“可是,可是好难受……”
她哭哭啼啼,齐声却没心软。
姚春娘没了法子,咬了咬唇,说了今晚她最后悔的一句话:“你若是不行,我就、我就去找别人。”
虽都说人在情急之下说的话当不得真,可有些话即便是百般火急也说不得。
齐声脸色陡变,拧紧眉,抬起眼死盯着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姚春娘,你说什、什么?”
姚春娘还没察觉出事态的严重,继续威胁:“你不给我,我就要去找别人,要去找、找……”
她找了半天,也不知道除了他还能找谁,最后憋出一个:“找周梅梅的那些男人,随便谁都、唔——”
她话没说完,身体一轻,突然被齐声翻过趴在了床上。恐惧一瞬间席卷了姚春娘的思绪,满脑子胡话瞬间被吓散了。
她顾不得别的,爬着就想躲,可膝下没来得及挪上一步,就被齐声强硬地按在床上,挺身撞了进去。
粗木入细洞。姚春娘仿佛濒死的鱼颤了一下,这一下顶得她头皮发麻,浑身都在抖,喉咙却仿佛失了声,连话都说不出。
齐声显然把她的话当了真,他严肃道:“你和我定、定了情,就不、不能再找、找别人,这话不准再、再说。”
姚春娘被他按在身下动都动不得,可怜巴巴地抹了把泪:“我不找,我不找……”
齐声脾气好,却从来不是个温顺的人。唐安说他动起气来吓人,这话一点都不假。
只可惜姚春娘明白的太晚,此刻才迟钝地意识到这一点。
齐声腰肌用力,按着她又往里顶了几下狠的,姚春娘呻吟出声,酒气立马便醒了大半。
她手抓着床头的横架,不停地求饶:“我不找了,齐声,我发疯说胡话,我乱讲的………”
可齐声并不回她一个字。
忽然,屋外开门声响起,跟着一串沉慢的脚步声。那脚步透着一股子困顿气,许是醉酒的唐安起了夜,慢慢吞吞从齐声门前过。
姚春娘浑然不觉,跪趴在床上,手里抓着齐声的被子,汗湿的侧脸贴在枕上,被齐声顶得一声接一声地哭。
齐声怕外边的人听见,俯下身,迫不得已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可身下的动作却没停缓半分。
他动作轻柔地替她顺了顺凌乱的发,语调沉缓道:“你要,我给、给你,那话不、不能再说。”
他也不管姚春娘是不是回过了神,听不听得清他在说什么,认认真真地附在她耳边道:“下、下个月,置办好、好东西,我就去柳、柳河村提、提亲。”
他被她刚才那两句威胁的话搞怕了,掰过她的脸,擦她眼角的泪,不放心地小声叮嘱道:“到时、时候,你要答、答应。”
姚春娘哪里敢不答应,她被捂着嘴说不出话,便只能乖乖点头,眨眨哭得湿红的眼,从喉咙里闷出一声低低的鼻音:“嗯。”
第四十六章 夜里爬门
齐声这张床今晚是睡不得人了。
他打了水端进屋,将自己和姚春娘身上擦干净了,也不管那床乱成了什么样子,把门一关,轻手轻脚地牵着姚春娘往她家走。
外边已经黑透了,天阴沉沉的,从云后稀薄透出的一点月光惨白又暗淡。
姚春娘怕鬼,仅仅几步路也紧贴着齐声走。
她一手抱着齐声的手臂,一手牢牢扣着他温热的掌心,害怕又好奇地偷偷往四周的暗处里看,像是觉得随便哪儿都有可能猛然窜出一只青脸白牙的野鬼,三两口把她活吞了。
姚春娘捏了捏齐声的手掌,突然神叨叨地问他:“齐声,我们现在这样,如果张青山生气了来找我怎么办呢?”
她这话问得有些怪异,齐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他低头看着她脸上害怕的神色,安慰道:“不会,他没、没名头来找、找你。”
姚春娘担心道:“怎么没名头?我们都这样了,我若是张青山,翘了辫子才半年,媳妇儿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我肯定要从地底下爬起来教训他们一顿。”
她说得正儿八经煞有其事,齐声沉默片刻,宽慰道:“张青山不一、一样,他读、读过书,心胸宽、宽厚,不会因为这、这事儿就从下面爬上来教、教训你。”
姚春娘觉得有些道理,但又忍不住担忧张青山读的那两本书不足以撑起他宽厚的胸襟。
她又问:“如果他就是来了呢?”
齐声见她怕得要命,默默将她的手抓紧了些:“那你让、让他来找我,就、就说是我勾、勾的你,和你没、没关系。”
他两句话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姚春娘听罢,抬头定定看向了他。
他一身正气,神色平静而沉稳,显然压根不怕张青山的阴魂,更不觉得张青山来找他能拿他如何。
姚春娘眼里倒映着他的侧脸,月色暗淡,她眼中却像是有光。她安心地握紧了他的手,又叮嘱他:“如果他真的来找你,你也要小心些,要和我说,我去请神婆来帮你。”
齐声配合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