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相思 第24章

作者:狗柱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一直沉默无声的盛从渊突然侧跨一步,高大的身形直直挡在她和元纵之间,把两人的视线都挡了个结实。

  “殿下。”

  宋衿禾瞧不见元纵的神情,只听他开口似是带了笑:“怎么了,我只是看看是谁胆敢偷听我的谈话。”

  盛从渊却是屹立不动,一堵高墙似的,将月光笼在他身前,拉长漆黑的影子包裹宋衿禾完全显露的身形。

  “天色不早了,殿下该回去歇息了。”

  元纵啧啧两声,压低嗓音只对盛从渊说了句什么。

  宋衿禾没听见,只明显看出盛从渊背脊僵了一瞬。

  她紧张地揪着裙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但她也不觉得盛从渊这般挡着就真能叫元纵不知是谁在偷听。

  她动了动唇,正欲开口。

  元纵忽的歪头,从盛从渊身侧露出脸来,面上带着和他年纪相符,却与身份违和的俏皮笑容。

  宋衿禾猝不及防对上元纵亮灿的眸子。

  稍有怔愣,便闻元纵含笑道:“宋姑娘,幸会。”

  宋衿禾迷茫不解,但也连忙福身:“臣女见过殿下。”

  还不待元纵再多说什么,盛从渊已又一次挪步把元纵的视线给完全挡住了。

  元纵无奈,但语气轻快:“护这么紧,我莫不是要吃人,我又没说不能听。”

  而后便有迈步欲要转身离去的声音。

  临走前,他抬手拍了拍盛从渊的肩膀:“你这副模样,可比平时有趣多了。”

第16章 016 隔空抚过那片红

  宋衿禾闻言,下意识好奇地朝盛从渊看去。

  元纵身影逐渐远去,盛从渊也随之转过身来。

  入目一张笼罩在阴影中的脸庞,面无表情,深沉晦暗。

  何来有趣?

  吓死人了好吗!

  下一瞬,恰逢月光缓动。

  柔光下一抹红晕一闪而过,盛从渊敛目轻声道:“你怎么在这?”

  宋衿禾:“……”

  若非她提前询问盛从渊是否会参加此次秋狝,又从宋骁口中知晓他临时改变主意快马加鞭赶来。

  这话怕不是该她反问他一句吧。

  宋衿禾顿了一瞬,才开口:“我只是回房路过此地,无意偷听,我什么也没听见。”

  这话约等于实话。

  她就听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什么要事也不知晓的。

  此处仅是南苑某侧连通宅院之间的小道,前方一片宽阔空地,以花圃围绕,丝毫不显逼仄,白日里也应是人流往来的敞亮之地。

  只是夜色将周围的一切都笼上了浓重的暗面,无人路经此地,便叫眼下氛围莫名静谧。

  宋衿禾感到有些尴尬,不太适应在这种氛围下与盛从渊独处。

  她又生硬道:“那我先告辞了。”

  说罢,宋衿禾转身走回头路,快步走出好一段距离后,又想起自己方才正是因不认路才顿在那处。

  她咬了咬牙,又一次转身折返。

  盛从渊竟还似根木头一般站在原地没动。

  一抬眼,便见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

  宋衿禾问:“你能告诉我西厢是往哪走吗?”

  她只说了自己住处的大致方向,不想叫盛从渊知晓具体位置。

  盛从渊却道:“我送你。”

  宋衿禾赫然瞪大眼,还没来得及开口,盛从渊又找补道:“我也住西厢。”

  更可疑了!

  他莫不是一来便打听了她的住处,而后又请人安排自己与她住同一方位。

  他便不知何为收敛,何为含蓄吗!

  僵持的尴尬间,盛从渊再次开口:“随行亲臣家眷皆住西厢。”

  宋衿禾眉心突突跳了几下,有种自己一句话未说,防备的心思全被人猜了去的感觉。

  盛从渊倒是不怎在意宋衿禾的防备,也藏不住自己明晃晃的意图。

  他接连开口:“宋姑娘,天色不早了。”

  宋衿禾抿了抿唇,终是应声:“那就有劳盛公子了。”

  两人相继迈步,走的是往前的方向。

  宋衿禾方才若是当真转身走回头路,便是离西厢越来越远,再绕好一阵也绕不回西厢。

  盛从渊走在前面,她便跟在他身后。

  并无逾矩,但又似最初他送她离开盛府时那般。

  闲庭信步,没了方才半点接连催促的样子。

  磨磨蹭蹭的,他莫不是打算就这么领着她一路走到天明。

  缓慢的路程中,仅有两人交错不一的脚步声。

  宋衿禾不时抬眸对上盛从渊宽厚的背影。

  思绪又不自觉想起马车上那个令她惊醒的梦。

  仍是没有前因后果,但血淋淋的一幕清晰又真实。

  那支箭就射在盛从渊左肩,一向凶悍强壮的男人就那么倒在了她面前。

  他会死吗?

  死在那个荒芜的悬崖边?

  宋衿禾害怕地闭眼一瞬,再一睁眼,眼前突然被一片黑蒙住视线。

  她脚下步子来不及停,一头撞上了前方硬实的背脊。

  “唔!”她吃痛闷哼一声。

  盛从渊下意识转身上前一步:“你没事吧?”

  宋衿禾却是捂着脑门后退躲避:“我没事。”

  盛从渊探出的手悬在半空僵持了一瞬后才默默地收了回去。

  他似有失落,唇角紧绷,到嘴边的话也被一并压了下去。

  宋衿禾没注意盛从渊的情绪,揉了揉自己被撞到的地方,放下手时下意识抱怨:“肯定撞红了。”

  他是石头做的吗!

  硬死了!

  西厢回廊前点燃的灯火照亮少女眼尾泛起的绯色。

  盛从渊眸光一颤,还是忍不住指尖微动,隔空抚过那片红:“没有撞红。”

  红的是她的眼尾,正耀武扬威地映在他眸中,显摆它不必隔空便能紧密无隙地亲吻她的眉眼。

  宋衿禾半信半疑地嘟囔着:“是吗?”

  短暂的疼痛褪去,她侧眸往旁边一看:“这是到西厢了吗?”

  “嗯。”

  宋衿禾视线往前方扫视了一周,似是有些回想起多年前来此时走过的路线。

  正如盛从渊所说,亲臣家眷随行便是住在西厢,她以前也是。

  “我知晓怎么走了,多谢盛公子,那我先告辞了。”宋衿禾迈步前,目光扫过盛从渊深黑的眼眸,又想起了他在悬崖边拼死拉住她的模样。

  他若死了,便没有别的那些梦了。

  他后来应是活下来了。

  害怕他,却也为他活下来而松了口气。

  宋衿禾敛目,低低地多道了一句:“盛公子,早些歇息。”

  盛从渊唤住她:“等等。”

  宋衿禾闻声回首,只见他大步向前,从怀里拿出一只香囊递给她。

  “算是赔礼。”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好似在看她被撞过的地方,却是再次扫过她弧度漂亮的眼尾。

  喉结滚动了一下,沉声告诉她,“都不红了。”

  宋衿禾不解地眨了眨眼,还来不及反应,手心里已是被塞入了软绵的香囊。

  一抹沁人淡香飘来,盛从渊已收手转身,先一步离去了。

  宋衿禾这才垂眸看向手中香囊。

  囊袋素净,仅用玄色缎料包裹缝制而成,没有别的绣纹,缝合之处显出不似女红娴熟之人所制。

  越发清晰的气味扑入鼻尖,香气宜人,温软浅淡得和赠礼之人冷冽气质完全违和。

  随手就能拿出的赔礼,却是女儿家所用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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