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八千
除了他,谁还能得到如此对待呢?
隐秘的、似炫耀又似报复的心态占据了心绪。
他回想起那日礼佛时,郡主?兜了个大圈子,故意当着许多人?的面勾他的掌心。
郡主?可以?故意调戏撩拨他,他为什么不能?
他自是?应该还回去才是?。
他抬眼,神色如常,看着众人?说说笑笑。
三皇子温润如水,而五皇子端着那副淘气?模样?,时不时地看枫黎几眼。
他不动声色,将一阵按揉后?由微凉转为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柔柔地……
抚上?了枫黎后?颈的皮肤。
他瞧见,郡主?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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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焕以?为,郡主?在公主?处用完午膳后?会找时间?与他独处一会儿。
不说亲昵,怎么也得说说话。
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主?动与郡主?说起两位皇子的事,却一个转眼,在他命人?收拾了场地、送几位杂耍艺人?出宫后?,不见了郡主?的踪影。
他心中?疑惑,郡主?在午膳时的反应,难道不是?被?他撩拨到了么?
回想那时他大着胆子轻抚郡主?的后?颈,郡主?拿起茶杯的动作?立刻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端到唇畔抿上?一口,拇指在茶杯边缘轻轻地磨搓……
他一直觉得这是?对他有想法的意思,还为此暗暗开心了许久。
现在冷静下来再想想,他对着郡主?的背影,看不见表情。
难不成,郡主?非但没被?他撩拨,反而不悦了?
他或许不该在那种场合,做出任何暧昧的举动。
他有些着急,连忙加快脚步去寻郡主?。
这次是?他太胡闹了,他得告诉郡主?,不会再有下次了。
而没走多远,路过一处假山时,一只手从旁伸来,精准地抓住他的手腕。
他都来不及反应,就直接被?人?扯了进去。
“谁……!”
“嘘——”枫黎捂住他的嘴,“陈公公是?想把人?都引来么?”
陈焕一愣,顿时安静了。
他低声唤了句:“郡主??你?怎会在这儿?”
不会是?……特意在这儿等着他吧?
“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枫黎往他面前凑了凑,笑道,“陈公公不是?正在找本?郡主?么,算出你?要经过这儿,果然叫我逮到了吧?”
陈焕意识到她并未生气?,立刻拿捏起了腔调,一点儿也不着急了。
他否认:“郡主?可不能乱说,咱家事多得很,一刻也不能耽搁,哪里有空去寻郡主?。”
枫黎扫过他额头的薄汗,看破不说破。
她点点头:“那倒是?我耽误陈公公做事了。”
“倒也不算。”陈焕的尾巴算是?扬起来了,“略停一会儿未尝不可。”
枫黎把人?往前牵了牵,轻轻搂住他的腰。
下巴搭在陈焕肩头,侧头说话时刚好轻吻那只羞红的耳朵。
她低声说:“陈公公便在我这儿休息片刻吧。”
这话……怎么就那么叫人?臊得慌?
陈焕不自觉地抓住她的腰间?的衣裳,任凭她搂着。
“郡主?怎的记得主?动找奴才了?”
“还不是?托陈公公的福?”
枫黎睁开双眼,拉开几寸距离看着陈焕。
她似笑非笑道:“陈公公现在当真是?胆子大了,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撩拨我。”
弄得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猝不及防的低喘声。
想到那个人?就在她身后?,正在自以?为胜利地沾沾自喜地大胆触碰她,可真被?她堵上?嘴唇亲上?几下,就浑身没了骨头一般软在榻上?……
她就想把人?拖进殿里好好地教育他一番,叫他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
喉咙微干,喝了口茶才润了嗓子,继续若无其事地跟公主?聊天。
要是?次次都将陈焕叫到她殿里去,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顾及他的心情。
说不准一个不小心,就不顾他的意愿将人?就地正法了。
她堂堂郡主?,镇北将军,说她被?个太监勾得定力全无,她不要面子的吗?
这种原因?,她可不能说出来。
不然,陈焕这性子,指不定要窃喜成什么样?了。
陈焕答得快:“还不是?郡主?惯的。”
说完,停顿两秒,别开脸。
“咱家哪有撩拨,郡主?莫要乱说。”
“不是?撩拨,那是?什么?提醒我已经好久没私会了么?”
枫黎终是?贴上?他的唇,轻轻地吻了吻。
并不非要追寻答案。
对她来说,这样?的答案并不重要。
言语上?谁赢了谁输了也不重要。
陈焕好面子,爱使小性子,喜欢暗戳戳地炫耀,都无伤大雅。
因?为他真的很好哄,看起来气?得下一秒就要摔东西骂人?,可实际上?呢?
下一秒,就能因?为她一句话别开脸偷笑起来。
若她再搂着人?好好亲两下,他能红着脸嗔怨起来。
实在可爱。
她只想趁她还在宫中?,多拿出来些时间?与他相处。
陈焕哪儿好意思说出自己当时又是?妒忌又是?炫耀的诡异心态,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他嗔道:“郡主?还知道已经好久了啊。”
枫黎被?他的语调逗笑:“委屈了?”
陈焕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种情绪。
总觉得承认了,他在两人?本?就不平衡的关系里就更没地位了。
没等他回话,枫黎又吻在他唇畔。
她说:“下次想我了,就叫陈顺与我讲。”
陈焕瞪她:“咱家事多着呢,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总想着郡主?。”
心里不满道:就不能是?她想他一下吗?
“是?是?是?,陈公公哪有功夫想我。”枫黎不遮不掩道,“都是?我想陈公公,想的不得了呢。”
陈焕又得意了,薄唇往上?扬了扬。
这还差不多。
郡主?这样?宠着他,真不一定会选择南边吧?
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赢面也不小。
此时手上?还有事要做,不是?说正事的时候。
等今日晚些有了空闲,或许可以?去永安殿与郡主?把此事说清楚,顺便……
与郡主?温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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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一整天的事,真到空闲时,天色已经渐晚了。
陈焕沐浴、熏香、更衣,将自己打理?好了,这才拿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去了永安殿。
一路小步快走,他往永安殿去时,心情总是?愉悦的。
想到郡主?对他的宠爱,想到终于又能好好地窝在郡主?怀里说说话,他的脚步越发轻快了。
自从两人?说开了在一块儿,枫黎就冠冕堂皇地跟绪白、香阳吩咐说陈焕是?替皇上?来此,无需拦着,只要她没下令不能叫任何人?进来,就可以?直接让他进殿。
他进殿,轻声关好门,发现郡主?今日没在外间?正殿。
而一侧传来模糊不清的说话声,想来郡主?与绪白在那边。
他不好直接进去,便细细整理?好衣衫,这才过去停在门口。
才想唤一声“郡主?”,就被?里面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郡主?,上?面写了什么?”
“果然有动静了。”枫黎的声音平静而严肃,“临昌城依山傍险,不是?一时半刻能攻下的,可一旦破城,就能一马平川踏入北地,直到高吉才又有天险可依,在那之前都是?硬仗。想来此番必定是?选精锐强攻,以?耶律丹的才谋,临昌怕是?撑不了多久。”
“果真如郡主?所料。”绪白低声问,“郡主?岂不是?可以?如愿回到北地了?皇上?会同意么?”
“一连几朝重文轻武,朝中?武将青黄不接,只有我最富经验,我是?最好的选择。”
枫黎垂眼,眉头忽而略带烦躁地拧了一下,转瞬即逝。
她说:“若不出意外,有父王留在京中?……想必皇上?不会太过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