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枝嫩柳
看?着男人十?分计较的?样子,余白芷又嗯声想了一会,最后她问乔骁,“你还记不记得上次?”
“哪次?”他接了话,但?语调特别冷。
真是跟余白芷待久了,一句平平无奇的?话,他竟然瞬间反应过来,她话里问的?深意究竟是什么,次数指着什么。
“就是我在上面的?那一次。”
一如既往的?直白,可乔骁此刻实在没有心?力跟她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也生不出?姝色流露的?感觉。
他只知道余白芷要赶他下山,隐瞒她有身孕的?事?情。
她从始至终都不想要他知道她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更重要的?是,她怀着身孕下去领路,这件事?他还没跟她算呢!
乔骁气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先从什么地方?起?头?,阴着脸看?她,已经到了咬牙切齿说不出?一句话的?地步。
若是换做寻常人,早就被男人阴霾密布的?俊脸吓得噤声了。
可是余白芷是什么人,她捏着乔骁的?脖颈,早就吃准了他的?脾性,知道他就算是盛怒冲天,都不会伤害她,所?以有恃无恐到了极点,甚至在他的?怒火之上浇油,看?他火气中烧,然后袖手旁观。
若是再夸张些,要在他的?火气之上给她烧肉蘸汁吃。
她就是这么踩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把?他践踏得一文不值。
这个混蛋女人如此可恶,但?他就是忍不住要留在她的?身边摇尾乞怜,渴望她留下他。
只要她不让他走,乔骁觉得这些事?情都可以不计较,她隐瞒的?事?情,他也可以自己?在心?里推翻,毕竟不是她的?错,下山的?事?情也不用算账了,毕竟她在生死关头?拽着他的?手,让他闭嘴,让他往上攀爬,她都这么做了,肯定是舍不得他死,害怕他死。
既然如此,他还跟余白芷计较什么?
盛怒之下,他忽而生出?了委屈与失望,他做错了什么,余白芷要这么对他。
“我凭什么走?”他原本已经气得起身了,后面又坐了下来,冷冷一个呵,侧脸就坐在她面前。
余白芷看?着他,不说话。
两人都不说话,“……”
先开口的还是余白芷,乔骁余光扫到她启唇,心?里太跳动了一下,以为?她会说什么。
没想到她说,“那云片糕也应该蒸熟了吧?我好想吃哦,夫君能不能去帮——”
“不能。”乔骁拒绝。
余白芷动了动腮帮子,扯着嗓子喊斜月,让她拿云片糕来,若是没有好,催催厨娘要加快些。
得了主子嘱咐的?斜月,刚要下去,又听到另外一位主子斥声,“不准给她拿!”
斜月,“……?”
所?以这到底拿还是不拿?
门口听见了声响的?小丫鬟们个个面面相觑。
“夫君是要饿死我吗?”她问。
“你才用了饭,饿得着?”饿死算了,那么没良心?。
“夫君不心?疼我,不心?疼心?疼你的?孩子?”
“你呢?”他反问。
“我什么了?”
余白芷为?了让他看?,还掀起?被褥,假意摸了摸小腹,亵衣之下,月份又不多,这么肉眼看?,看?不出?来她身怀有孕。
实际上,前些时日他抱余白芷的?时候感觉到她的?腰多了一些肉,脸也圆了一些,那时候他就没有往她身怀有孕上面想,也是因为?她说她身子不好,不易有孕。
所?以乔骁一门心?思要给她找太医,看?看?她身体的?毒清除干净没有。
“你又心?疼你的?孩子了吗?”他质问。
余白芷已经知道乔骁要说些什么了,果然不出?她所?料,乔骁说,“郎中说了前三月胎象不稳,你既然知道自己?有孕,想必私下看?过郎中了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越说越气,俊脸越来越冷,他还从未这样厉声斥责她,“明知自己?有身孕胎象不稳,还冒然下山引路跟人动手,跌落山崖的?时候,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为?何不告诉我?!”
“我……”他好生气,余白芷也随之正色,“我怕那时候跟你说了你太过担心?,而且……”
“而且什么?”她总算愿意给他三言两语的?解释了吗?
余白芷叹出?一口气,拉着被褥盖上肚子,双手交叠于上,整个人乖乖的?,声音也有些许柔和?。
“而且那段时日你因为?朝廷阴山的?事?情举棋不定,我不希望你再因旁的?事?情烦心?扰神。”
“你有身孕这件事?情我若是知晓了,怎么会是烦心?扰神?”
余白芷还没回答,乔骁便懂了。
因为?她要他离开。
若是他知道她有了孩子,便可以找借口留下,说到底,都是因为?不想要他留下罢了。
“你!……”他好生气。
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这时候,门扉被人试探性地敲响,两人不约而同往外看?去。
是斜月的?声音,她隔着门扉都察觉到了内室气氛泞滞,弱弱试问,“小姐……姑爷……厨娘说云片糕已经好了,要送进来吗?”
余白芷瞥向乔骁,他冷冷呵笑一声,抬腿离开。
大步流星,衣角带风。
小丫鬟们个个退避三舍。
乔骁走后好一会,余白芷才让人把?糕点端上来。
她慢吞吞吃着,向斜月询问山上的?事?情。
她昏睡的?这几日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已经是新岁,可因为?山上才经历了一场战事?,毫无新岁的?氛围,红灯笼有一些溅了血被取下来了,即便是没有取的?,也被厚雪笼罩。
“父亲呢?”她又问。
“大寨主在前厅,您醒了之后奴婢们已经去传信了,大寨主说议完事?情就来看?您。”
“噢。”余白芷吃着糕点,声音含糊。
知道这样问不合适,但?斜月实在担心?,便多了嘴,“大小姐,您和?姑爷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余白芷的?话头?照旧含糊其词。
“您和?姑爷好像……”不是好像,而是的?确发生了争执。
“怎么,父亲让你看?着我们?”余白芷抬眸。
斜月神色不大正常,但?还说得过去,她摇头?随后又点头?,“大寨主只是让奴婢们好生伺候小姐的?…身子。”
不确定两人是否因为?身孕争执,斜月很有眼力见跳过了这两个字眼。
“父亲还说什么了?”余白芷继续问。
“大寨主还说……若是小姐和?姑爷出?事?,得跟他说……”
“你们要说?”
余白芷问得斜月不敢吭声。
“……”
主仆二人谁都不说话,余白芷一直在吃,云片糕她没吃多少嫌噎,让人上了桂花蜜枣。
斜月自然不能多嘴,她很清楚,余白芷一直都是个有主意的?人,便是大寨主余正都做不了她的?主意,下人凭什么置喙。
晚膳乔骁不见影子,余正说他送了提督大人他们下去,山上的?残局收拾得差不多了,凤仙郡还有事?情要忙,腾挪不出?人手,乔骁两边都沾,便下去了。
“嗯。”余白芷听了没说话。
余正注意着她的?脸色,反而被她抓了一个正着,余白芷挑眉,“父亲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跟女儿?还吞吞吐吐?”
余正轻咳一声,“朝廷那边的?意思,招安阴山并入督查司,隶属于司察衙门,与凤仙郡同理?这边的?事?情,按照朝廷的?规制来,你觉得如何?”
“嗯……”余白芷边吃东西边点头?,“不错。”
无非是因为?阴山人太多了,朝廷腾挪不出?官位,不知道如何安置便出?此下策了。
想来那位提督大人来的?时候,便已经得了朝廷的?授意要如此招安阴山,否则就以阴山和?朝廷如此远的?路程,怎么可能那么快得到圣上旨意。
“你怎么只是嗯,不说话?”
“女儿?觉得妥当,没什么挑剔的?地方?,父亲做事?一向为?阴山考虑,兼顾着朝廷,如今也算是两全其美,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的?,别的?人不清楚,她可是很清楚,余正一直想要为?阴山谋出?路,他知道树大招风,朝廷容不下这么大的?势力,迟早会铲除。
上一次没有跟朝廷的?人硬来,多番设置陷阱,把?朝廷的?人活捉,便已经可以看?出?苗头?了。
只是阴山主事?的?,都没人发觉。
“朝廷任命了父亲继续主事??”
“嗯。”余正点头?,毕竟他的?手上还有机关布防图,但?为?了表示阴山愿意招安的?诚意,这布防图,给了朝廷的?提督大人以及乔骁看?过。
当时那提督大人一直感慨,若是前解二寨主还在,一定能够为?朝廷效力,毕竟他的?机关术实在精妙。
只可惜他死了,解令邧又违背了阴山和?朝廷,如今手筋脚筋都断掉了,重伤被人带回京城伏法,死在半路都未可知。
“梅云庭要随着朝廷人手护送解令邧去往京城。”余正又跟她说看?一下。
余白芷点头?,这次连声音都不出?,埋头?吃她的?饭菜。
关乎梅云庭,父女两人都没什么好说的?。
他这个人最看?重恩情,这是他的?好处,也是他的?短处。
余正倒了一盏茶水,“当年老二的?事?情,我已经跟解令邧说了,但?他不信。”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是父亲把?证据摆到他的?面前,他也只会认为?父亲栽赃嫁祸。”
当年前解二寨主遇袭,余正第一时间便派了援手去帮忙,谁知道吴磐在其中阳奉阴违,这才导致前解二寨主重伤,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老二的?这两个儿?子,不论是亲生还是义子,都跟他有些相似。”
“父亲是想二叔了吗?”
“他的?儿?子走上歧途,也怪我没有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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