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帐 第127章

作者:鹿时眠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甜文 古代言情

  她纤长眼睫眨了眨,却瞥见她露在大氅外的手腕,苍白肌肤上覆着一道道如同花瓣一样的痕迹。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从她脑海中涌出,身体在瞬间绷得如同玄一样。

  她根本不敢回头,就怕看到那张叫她胆寒的魔鬼獠牙面具。

  “善善。”

  “连孤也不认识了吗?”谢珩伸手,粗粝的指腹托着她脸问。

  姜令檀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猛然一窒,只觉被那审视的目光盯着,快喘不上气来。

  “殿下,我……”

  她话还没说完,泪水就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里滚落。

  谢珩低低叹了声,缓缓地擦过她脸颊,托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之对视。

  “不怕。”

  “孤来了,一切都会过去。”

  “殿下救了我?”

  姜令檀努力忍下哭声,想起夜里发生的那些画面,她差点……差点就,脸颊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一股寒气窜上她的背脊。

  谢珩没有话,只是沉默看着她。

  姜令檀仰起头,对上他温润平和的凝视,心底莫名生出惧意,手掌心汗涔涔的,冰冷湿滑。

  “我们去哪里。”她伸手想要遮住眼睛,逃避似的不敢看他。

  然而手臂从大氅下伸出,当即突兀僵在半空中。

  瓷白的雪肤像是春日枝头摇摇欲坠的白玉兰花,只是一道道宛如烙在皮肉下的指痕和吻痕,斑驳不一,触目惊心。

  姜令檀浑身颤抖个不停,愣愣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的手臂。

  “我……殿下,我的衣裳呢。”惊恐之下,她往大氅下缩了缩,一双眼里全是泪水。

  “那座小院没有衣物,孤只能出此下策。”

  “高热不退,若就此不管,善善,你会没命的。”谢珩双臂收紧,低下头,薄唇碰了碰她秀白沁着薄汗的眉心。

  姜令檀颓然闭上眼睛,心底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庆幸自己被太子所救能苟活下来的同时,又恨不得那夜她死在松林小院里,灵魂随风,归于长空。

  她与高高在上的储君之间。

  她得他庇护,拼命不去僭越的界限,如今连身子都被他看尽了,所有的一切成了徒劳。

  “殿下。”

  “嗯,孤在。”

  姜令檀强撑着睁开眼睛:“殿下再次相救,臣女感激不尽。”

  “只是殿下清誉重要,这事,您就当没发生过吧。”

  “您是太子,为天下苍生而生,臣女无所求,只求殿下能尽快忘掉不要放在心上。”

  谢珩舌尖舔着残存的血味,静静看着她开开合合的红唇,里头粉润的舌尖,随着她低低的说话声若隐若现 。

  他忍下要探进去勾住它的冲动,默不作声从马车暗格里翻出千金难求的伤药“莹玉”。

  “既然不希望孤放在心上。”他声音一顿,慢慢转动掌心里的青瓷小瓶子,“那孤也希望善善不要介意,孤的孟浪之举。”

  “大氅脱了。”

  “身上的伤,需要重新上药。”

  姜令檀猛地仰起头,瞪大眼睛看向他,眸底全都不可思议。

  谢珩神情严肃,眼神又深又沉。

  “我,我不是这样意思。”姜令檀气弱道。

  “那是什么意思。”谢珩问。

  姜令檀垂眸不答。

  谢珩低低笑了声:“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孤不曾入道,若说戒律。”他指尖挑开她身上大氅一角,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模糊不清,“孤早就破了。”

  “马车行在荒野,还未入官道,这荒无人烟的雪林子里,除孤以外也只剩外边守着的侍卫。”

  “善善。”

  “你要乖乖听话。”

  大氅解开,一只烫得灼人的大掌轻轻覆在她同样滚烫的肌肤上:“夜里高热难退,孤整夜整夜拿了冰块给你涂身降温。”

  “樊笼已破,你与孤之间不过是,一而再,再而三。”

  姜令檀摇头要拒绝,可她才稍稍挣扎一下,身上每一处皮肤痛得如同被针扎过。

  “我自己来。”她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更是明白不能再让两人的关系由此放任下去。

  谢珩笑了一下,抵着她耳廓轻声说:“孤救了善善。”

  “善善身上哪处孤没有看过。”

  “只要孤不说,善善当做不知。”

  “这天底下,不会有人知晓。”

第105章 难为

  马车内, 寂静得没有一点声响。

  姜令檀紧攥着大氅的手指掐住掌心,才勉强维持住镇定:“请殿下自重。”

  “自重?”谢珩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低叹了声, 隐隐透出慑人的危险。

  “你要孤如何自重。”

  “放任你身上这些伤不管,还是不该把你从那雪松林的院子带出来?”

  姜令檀不由冷冷打了个哆嗦,欲言又止。

  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微睁的眼睛里浸着湿湿的泪意:“殿下, 男女有别。”

  谢珩沉默良久, 反而是伸手把她搂得更紧些。

  “善善‘男女有别’这二字,在孤与你之间早就不作数的。”

  “若不是上药, 身上只会疼得厉害, 总不能回玉京这一路, 都这般熬着。”

  “回玉京?”姜令檀一愣,眼泪又滚出来,“回玉京作何?我何时答应过你要回玉京。”

  “吉喜呢。”

  “你把她救出来了吗?”

  她努力往大氅下缩了缩,刚一开口眼泪就落下来:“你这样欺负我, 明明对谁都是温润的,唯独对我这般强势。”

  姜令檀瞪着他,忽然委屈得要死。

  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缩在大氅下,滚烫滚烫的,她觉得自己烧得有几分恍惚,胆子便也大了起来。

  见太子只是静静看着,并不回答, 于是更加委屈打了个哭嗝,就如同闹脾气的孩子一样:“我不要去玉京,你放我回雍州。”

  “我要吉喜和常妈妈帮我上药。”

  “呜呜呜……”

  姜令檀一开始也只是稍稍控制不住情绪, 想要闹一闹脾气,结果越哭越觉得委屈,那些被她刻意忽略深埋在心底的恐惧,陡然钻了出来。

  “我不要你。”她气鼓鼓说。

  “是吗?”谢珩眼尾危险地眯了一下,从那日她在书房明目张胆拒绝他开始,积压至今的不快,在这一刻已经攀升到顶峰。

  单手搂住她,腾出的手从案几上玉盘里捻起一块还未融化的冰,慢慢握住。

  滚热的掌心,小半个拳头那样大的冰块,不一会儿便化成了水,一滴一滴顺着他的修长五指的间隙落下来。

  姜令檀眨了眨眼睛,迷迷瞪瞪看着,一时间有点弄不懂他究竟要做什么。

  等冰彻底融化成水。

  谢珩慢慢抿了下唇,缓缓道:“善善,不闹了,孤替你上药。”

  姜令檀愣愣似回不过神,直到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不容拒绝扯开她身上的大氅,微凉的空气落在她皮肤上。

  “呜……”浑身一抖,喉咙里溢出的呜咽声被吓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想……”她张了张嘴,依旧想拒绝。

  谢珩却面无表情拿起一旁放着的‘莹玉’,慢条斯理挖出一块白色膏体,在掌心化开。

  他平静眼底明明看不出任何怒意,但姜令檀反而感觉这样从容冷峻的太子有些可怕。

  谢珩单手钳住那不盈一握的腰,手腕一转,然后把她以俯卧的姿势翻趴在自己怀里。

  姜令檀被他扣住的时候,下意识想躲开,然而他只以掌心不轻不重在她后腰上一摁,她就无论怎么挣扎扭动都起不来。

  “你在怕什么”

  “孤只是在给你上药。”

  谢珩略略垂眼,目之所及,霜雪一样的白腻肌肤,被大片大片蔓延至血肉深处的吻痕沾染,从单薄的背脊一路开始,连同腿侧的肌肤都不曾放过。

  素淡与浓烈勾缠,含蓄又放浪。

  “殿下,好了吗。”姜令檀不安动了动,她侧头想要看他,却被他用宽大的袖摆挡住视线。

  回答她的是男人毫无预兆落下的掌心。

  “唔!”细软的哭腔骤然在车厢里响起。

  姜令檀身体不受控制剧烈在男人怀里一颤,她整张脸都红起来,本意想躲开,反而更往他怀里缩去。

  细软的手指无意识揪紧他的衣裳,喉咙里发出幼兽一样可怜的抽噎声:“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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