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与娇花 第139章

作者:林中有雾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我先去买点药膏,要是困得话,先到我的床上睡一会。”

  竹床上的一整套床单被罩,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现在已然是来不及处理。

  江新月心烦意乱,也没听见?他具体说了些什么东西,胡乱点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出门?了。

  裴三这次是骑马出门?的,很久都没有回来。

  她现在恨不得离男人远远的,压根就不想去里间的屋子睡觉。可整个院子里,除了里面的一张大床和外面的竹床外,就只剩下几?张桌椅板凳。

  且所有的座椅都是硬邦邦的,连个垫子都没有。

  平日里觉得没什么,可此时坐上去同受刑没什么两样。

  她在那张被弄乱的竹床和里间的大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最后咬咬牙还是进去了。

  裴三的屋内很是整洁,除了墙面上挂着刀枪剑戟之类的武器,再也没有其余的摆饰。要是晚上进来,屋内的烛火又不明亮的话,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阿鼻地狱。

  江新月很少进来,在屋内转了一圈之后,便和衣躺到了床上休息。

  她以为?自己不会睡着,可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久违地做起?梦来。

  她梦到了她的表兄徐宴礼。

  徐宴礼从小就长得好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长大之后更?是不得了。尤其是他在取得乡试的魁首后,不少人都来徐家朝外祖母打听,徐家的大公子可否有婚配。

  外祖母扫了一眼?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她,笑着说:“还没有正式定亲,不过也快了就是。”

  那是在冬日。

  渭南的冬日湿寒,那日却是难得的一个大晴天?。

  她被暖和的太阳晒得脸颊发烫,羞恼地就要离开,却在转角处同徐宴礼撞了个满怀。

  “怎么这么大,还一直毛毛躁躁的。”徐宴礼低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她往回走?。

  江新月总觉得别?扭,躲开他的手,仰头问:“徐宴礼,有人家来询问你的婚事?。”

  “是么?”徐宴礼的反应很是平淡。

  她觉得不满意,“你就不问问是哪家?”

  徐宴礼这时候回过头来。

  渭南入冬之后就鲜少见?到鲜亮的颜色,见?到的多是白墙灰瓦与青色的砖石。外祖母喜欢雅致,在院子的墙角处让人栽种了几?从文竹。

  他站在文竹前,萧萧肃肃的一身,身姿笔正却眉眼?温和。

  “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打算同旁人成亲。”

  她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阳光都变得和煦,像是整个世界都因为?他这一句简单的话而亮堂起?来。满心的欢喜让自己的心脏变成一颗因为?吸满水而变得饱胀的种子,随时都要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宴礼……”她喃喃出声。

  梦境就从此醒了过来。

  “什么宴礼……”

  身边冷不丁传来一道男声,将她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

  就只看见?身着蓼蓝色棉衣的男人坐在床边。

  屋内只点了一盏豆大的油灯,光线昏沉。在一片昏沉当中,男人笔直地坐着,凌厉的眼?眸微微眯起?,俊朗的脸在光阴中显得生硬冷肃,多了几?分?煞气出来。

  他明明只是坐着,身上的气场却强到窒息,如同一只见?到血腥味的雄狮。

  眉心蹙起?,他又问了一遍,“宴礼是谁?”

  江新月心口狂跳,出于小动物的直觉,立即道:“什么宴礼?我是说送礼。我想着你出去这么久,应该会给我带礼物。”

  男人眼?里的审视并没有削减,却也没有继续再吻下去,而是示意她看向旁边的凳子。

  凳子上是几?套刚买回来的蚕丝被罩,最上面是一个小木盒。

  居然还真的有礼物。

  江新月惊讶了,等接过裴三手里的木盒打开看时,差点儿要被里面冒出的一片金光闪瞎了眼?睛。

  里面赫然是一整套缧丝金凤的头面。

  头面做工不算精致,但是分?量绝对不轻。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要说他没上心,这套头面确实还值些银子。可京城中谁家好人给姑娘送礼,送这些做工粗糙的黄白之物。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若是顶着一头金灿灿出门?,也是要被人笑话的。

  她脸色从青到黑再到红,一张脸如同被打翻的颜料盘子,来来回回地变着。

  偏偏这时候,身边男人又冷不丁问了声,“谁是宴礼?”

  “是……”江新月差点儿秃噜了嘴,话到嘴边又及时咽了回去。

  天?!真阴险,还不要脸地套话。

  她心里骂骂咧咧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服软,可怜巴巴地伸出自己的手:“就是想要礼物啊……你看看,我的手都开始变得粗糙了。”

  为?了防止男人再继续冷不丁地问下去,她秃噜嘴说出自己的身世,她立即倒打一耙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怀疑我心里面有其他人?那你要是……”

  “是有点这个怀疑。”裴三淡声开口,面无表情的说,“毕竟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觉得我天?底下第一好,好像同我过一辈子,但是却不肯同我成亲,很难不让我怀疑其他。”

  那全是她为?了讨好人,张口就来的。

  她说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被裴三用这种毫无起?伏的语调念出来,只觉得有一股羞耻感?从头涌入到脚底,让她恨不得直接找条缝钻进去。

  找不到缝,但是可以钻进被子里。

  只是才?一动作,身下传来一阵疼痛直叫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便在还没有躺下时被人稳稳地扶住了身体。

  男人身上带着冷冽的香气,落下来的影子能够完全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意外地显得很是沉稳。

  “我替你上药,”见?怀中的女子还要挣扎,他补充道:“大夫说若是不及时治疗的话,便会一直血流不止,严重的更?是能要人的命。”

  “真的假的?”

  自然是他胡诌出来的。

  昨夜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大概是有点伤着了,磨破了皮,血流不止什么也同她沾不了关系。

  但是看着小姑娘瓷白着脸,湿润的眸子紧张地盯着他时。

  他的眸色逐渐便深,抱着怀里的一团绵软,点点头。

  裴延年这张脸实在有欺骗性,虽然凶悍一身煞气,但是做人做事?冷肃沉稳,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油嘴滑舌、满嘴谎话的人。

  江新月害怕了。

  她娘亲就是因为?血流不止伤了身体,后来不能再有身孕。虽说怀孕生子的事?离她很远,可想不想同能不能是两回事?。

  裴延年怀中的药膏递给她,语气开始不耐烦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便自己来,反正是你自己的身体。”

  说着他就要离开。

  要是裴三一直劝说,江新月还觉得他可能不怀好意。可是他说走?就走?,就让她不确定起?来了。

  她一把拉住裴三的手臂,在脸面和自己的这条小命中间反复横跳,最后咬着牙说:“那你替我看看……但是你不要欺负我。”

  裴延年喉结滚动,声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好。”

  ——

  江新月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会躺在床上,任由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检查那种地方?。

  她拖过旁边的枕头将自己的头给蒙住,掩耳盗铃一般同自己说,就是一个普通的检查。

  可身体紧绷成一条直线。

  尤其在失去视觉之后,其余的观感?就变得格外敏锐。她能感?觉到带着薄茧的手握住自己的腿部,用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力道分?开。

  除此之外,男人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

  可她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肌肤上面,肆意逡巡。

  她很难去描述那种感?觉,就好像小腹被轻飘飘的羽毛刮过,一阵阵地发紧。

  紧接着就觉得憋闷,蒙着她脸的枕头都像是会自动发热一般,闷得她快喘不过气来,直叫她血液奔涌。

  她声音轻飘飘到都发着颤,纤白的手指攥紧了被面,“你……你检查好了吗?”

  原本的花瓣透露着不正常的殷红。

  像是山林间盛放的花朵,在清晨的浓雾间沾满了湿气,最后凝结成露水颤巍巍地悬挂在花瓣的顶端。

  最后不堪重负地低落下来。

  裴延年看着手指尖端的濡湿,闷声道:“红肿有点严重,涂抹药膏,过几?日应该就好了。”

  江新月抿唇,紧接着就听见?瓷罐被打开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之后,就能够感?觉到男人强劲有力的手指贴了上来。

  那种羞耻感?最后还是冲了求生的渴望,她猛然坐起?来就想要躲开,却在行动间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裹挟进去。

  她心口都开始发跳,厉声说:“你拿出来。”

  却对上男人沉沉的视线。

  裴三五官都很好看,光影交错间,黑沉的眼?眸里掺杂着不能分?明的东西,最后却没有抽回手。

  确实是需要上药的程度。

  “老实点,我现在保证不做什么。”他拍了拍她的腰,语气中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可要是再动下去,发生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果然,小姑娘就没开始动弹了。

  裴延年觉得,有时候用武力镇压要比同楚荞荞说道理简单得多。

  上完药之后,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江新月几?欲小死过一回。

  她悲愤欲绝,爬起?来就想回自己的老窝,却又被人按了回去。

  男人语气颇为?不赞成,“养着伤,还想去哪?”

  “我,我要去睡觉。”

  裴延年用干燥的面巾将手上的水擦干净,指了指刚买回来的被面,语气平静。“就在这里歇息。”

  江新月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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