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二嫁 第78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辛公子也学会嘴硬了?。

  知道他也紧张,韩千君突然没了?适才那般紧绷。

  两?人的手被婆子分开,塞了?一段红绸在彼此手里,辛公子走在前,婆子则搀扶着韩千君的胳膊,跟在他身后。

  除了?进宫为妃,每个新娘子几乎都得跨马鞍,火盆。马鞍好说,一步迈过去,并不费劲。可火盆里的火苗子太高,韩千君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先前成婚的新人们,过这?一关时,各有不同。

  若新郎官不是个疼人的,就由着新娘子跨过去,烧了?裙摆,闹出笑?话。若是个疼人的,便?会想办法把这?一关混弄过去,想出来的办法也是五花八门,有的人用灰把火苗子压下去,有的人扶着新娘子快速跨过,有动作不利索的,弄得两?人一身火灰,也有想要显出自个儿的风度,直接抱着新娘子过去。

  众人安静下来,都等着看这?一出戏,好奇两?人到底如何跨火盆。

  无数双眼睛的见?证下,只见?新郎官把新娘子拉到一边,自己掀起了?袍摆上阵,抬腿顺顺当当地?跨过了?火盆。

  跨火盆的意义在于趋吉避凶,变祸为福,有远离不祥、兴旺蓬勃的含义,不可不跨,但也没有谁规定了?一定是新娘子跨,只不过新娘子进门,大伙儿默认了?该新娘子行?此举,今日?见?辛泽渊代替行?了?此礼,倒还是头一回?见?。

  懂礼的看出了?门道,赞赏道:“辛侯爷是个疼人的。”

  不会说话的,便?道:“辛侯爷惧内啊,进门头一关便?护起了?新娘子,将来还得了?…”

  惧内不惧内不知道,但新娘子的身份摆在那儿,曾经的贵妃娘娘,不看憎面看佛面,谁敢得罪?

  唯有大爷立在一旁,气得捶胸顿足,“没出息!”

  韩千君也没料到辛泽渊会替她跨火盆,并肩之时,目光偏过头看他。

  辛泽渊冲她一笑?,身子挨过来低声解释道:“你跨马鞍,我跨火盆,一辈子平平安安。”

  温柔的嗓音传入耳朵,韩千君心头不由一暖,从团扇侧方,透过眼前的珠串去看他,辛公子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勾人心魂。

  快到前堂了?,辛泽渊再次倾身过来,“别盯着我看,当下脚下,该拜堂了?。”

  韩千君:……

  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婚礼章程,重新嫁了?一回?,不免俗套地?走了?一遍,规规矩矩地?行?完三拜,最后一拜时,韩千君看着对面的辛公子对她毕恭毕敬地?弯下身,两?人的头几乎碰到了?一起,听到耳边司仪唱出那声,“礼成”之后,终于体?会到了?平常人的幸福与圆满。

  从此刻起,她与辛公子便?是夫妇一体?,永不分离。

  “送入洞房…”

  韩千君没来过辛家?,更不知道辛公子从小是住在什么样的院子里长大,手上的红绸还在手里,另一端由辛泽渊继续领着往前。

  两?人穿过前厅的长廊,走上了?流水拱桥,再绕过亭台,最后到了?一处静怡的大院。

  耳边的哄闹声渐渐远去,围在两?人身旁的仆妇和婆子并不聒噪,沿路洒着篮子里的瓜果,嘴里唱着祝福的诗词。

  “两?情?相悦,一心同归,天赐良缘,愿得此生长相守,白头偕老永不离。”

  “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并蒂花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祝福的词唱到了?门口,待新娘子一入洞房,福婆便?又唱道:“铺床铺床,儿孙满堂;早生贵子,再生女郎;福贵双全,永世吉祥…”

  韩千君眼睛和耳朵,不知道该忙哪一个。想打探辛公子的院子,又被婆子嘴里的祝福打断,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婚房。

  里头的婆子早就候着了?,见?新人一到,立马把备好的一应托盘搬上来。

  民间成亲的规矩一点都不比宫中的简单,坐帐,撒帐,新郎新娘同咬果子,饮合卺酒,青丝结发等。

  上一段婚姻里的洞房,韩千君什么都没经历过,独自一人守着空房过了?一夜,这?一回?不一样,她的新郎官从始至终都陪在她的身边。

第66章 婚宴4

  韩千君以往总觉得闹婚房的习俗很枯燥,没什么看头?。轮到自?己了,倒是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与喜悦。

  她与辛公子并肩坐在喜床上,称之为?坐帐。坐下后?婆子们?在他们?身旁撒下花生桂圆红枣,称为?撒帐。

  撒帐时,福婆突然问韩千君,“新娘子,今早新郎官接的早不早?”

  韩千君不明所以,侧目看向身旁的辛公子,辛公子与她一般正端坐在床上,却没替她回答,韩千君懵懵地点头?应了一声,“早。”

  福婆子一笑,手里的一把红枣对着二?人撒下来,“枣,早生贵子。”

  后?来的吃饺子,她懂。

  福婆问道:“生不生?”

  饺子皮都是硬的,难怪没人答错。不知?是不是辛公子此时坐在她身旁的缘故,那一声‘生’,韩千君竟也没能利索地说?出口,脸都臊红了,才仓促地应道:“生。”

  福婆子笑着道:“生生生,多生几个胖小子。”

  闹婚房的人不知?何时涌入了新房,围在婚床边看热闹,一阵阵欢笑声入耳,韩千君不觉绷直了身子。

  两人同吃果子的过程更热闹了,一颗红彤彤的桃用一根细长的绳子吊起来,悬在两人之间,要一对新人同时咬到才作数。

  韩千君没觉得有多难。

  可那桃子瞧起来挺大,等她嘴凑上去?,却不是那么回事了,每回快咬到时,桃子便被悬着的细线拽走,摇摇晃晃里。对面的辛公子与她一样,碰上了咬不到,再往前凑近,两人头?上的新郎帽与凤冠便碰在了一起,桃子没吃到,两人的头?倒是先撞上了。

  “头?碰头?,白头?偕老。”福婆子一脸笑意,替辛公子呐喊助威,“桃还没吃到,新郎官再加把劲…”

  这要如何加把劲?

  韩千君往他身旁又坐了坐,刚抬起头?打算使出全身力气去?咬桃,便见?辛公子突然歪着脑袋偏头?一口衔住了红桃,凑到了她嘴边。

  凤冠上的珠子已被撩起,红彤彤的桃子被辛公子推到了她的唇瓣上,韩千君忙张嘴,两人以唇齿抵住了那颗桃,离得太近,灯台上红烛的光芒映入辛公子的眼睛,韩千君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一抹笑容与满足。

  往后?的日子再回想起来,韩千君才知?道,那样的目光应该称为?幸福。

  两人成功咬了桃,接着便是结发。

  韩千君的发丝与辛公子的颜色不同,她的偏棕色,辛公子的则为?乌黑,待剪下发丝后?,辛公子没让福婆代劳,亲手将那股不同颜色的发丝绕在了一起,原本?是两个人的发丝,如今编为?一股,打成了散不开的同心结。

  每一样风俗的背后?,都有一个美好的寓意,这样的寓意并非每个人都懂,在遇上辛公子之前韩千君也不懂,此时看着放在红绸上两人的结发,突然明白了何为?结发夫妻。

  缘分使他们?走到了一起,让两人彼此爱慕,而婚姻则把他们?绑在一起,此生再也不会分开。

  她有幸遇到辛公子,拥有了每一个姑娘心中都在盼着的幸福归宿。

  ——

  日头?逐渐西?沉,临近傍晚时终于闹完了洞房,福婆撤走桌上的托盘,转身吆喝着一众人撤离,辛家的丫鬟捧着喜钱往外撒。

  屋内的人陆陆续续退出了婚房,人走完了,耳边彻底安静了。

  房门?一关,只?余了喜床上坐着的一对新人,安静片刻后?,两人同时侧目看向彼此,房内燃满了红烛,火焰跳动在两人身上,穿上婚服的辛公子,脸上带着喜色,眉眼愈发俊俏,如她所料果然很好看。

  辛泽渊肩头?倾斜过来,俯身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低声道:“很美。”

  出嫁前韩千君曾在铜镜内瞧过自?己的模样,还算满意,且姜家大娘子拍着胸脯保证过,“美上天了,辛公子一定会喜欢。”

  此时被他夸,像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眸子内的愉悦挡不住,韩千君抬眸,“辛公子也好看。”

  气氛再次沉默,两人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对方,眸底有对彼此的思念,也有来之不易的感悟。能得来这一段婚姻,皆是两个人的努力,曾流过血,留过泪,彼此少了谁都不会成。

  “千君。”辛泽渊轻声唤她。

  “嗯。”

  辛泽渊伸手,掌心捧住了她的脸颊,指腹缓缓蹭着她面上的肌肤,“我把你娶回来了。”

  是啊。

  娶回来了,韩千君的脸偏向他掌心,问道:“辛公子高兴吗?”

  “高兴。”

  “你呢?”辛公子的嗓音在洞房内,多了一份平日没有的低沉与暧昧,看着她道:“夫人。”

  还未成亲前,韩千君便开始幻想,成婚后?他会怎么唤自?己,一句‘夫人’把韩千君的嘴贱勾翘,垂下眼眸兀自?笑了一阵,再抬起头?来,脸颊上满是娇羞与欢喜,被烛光照亮的目光比天上星辰还亮,抿唇点了点头,“嗯,夫君。”

  礼尚往来,他不再只?是辛公子了,他是她的夫君。

  陌生的称呼,新鲜之中带了一丝悸动,把两个人的心都吊了起来,四目相?视,耳边唯有彼此的心跳声。

  屋内没了旁人在,无需再顾忌,辛泽渊突然凑近了一些,逗她,“好听,再唤一声听听。”

  韩千君看着他今日俊得有些过分的脸,短暂的失了神,但还是抽回了理智,含笑摇头?,“不要,唤多了就不稀罕了,一天唤一声。”

  “谁说?不稀罕。”辛泽渊拿手指刮了一下她鼻尖,“小气,一天一声不成。”

  “那…”韩千君斟酌了一会儿,“再加一声。”

  “不够。”辛泽渊的目光已盯在她饱满的红唇上,没听她说?了些什么,待反应过来,人已经?对着她的唇压了过来。

  两人上回亲亲还是在船上,想起那股窒息又欲罢不能的感受,韩千君不觉捏住了手指,坐在那一动不动,随着他的靠近,呼吸渐渐急促。

  可惜没亲上,两人的头?再次撞到了一块儿。

  辛公子的额头?被她凤冠上的珠钗戳到了,闷哼一声,捂住了头?。

  韩千君忙伸手去?抚摸,“戳到你了?让我看看…”

  外屋的丫鬟们?一直留意着里面的动静,大抵猜出了是何缘故,个个低笑出声,鸣春先走了进来,“娘子,奴婢先伺候您更衣。”

  天色尚早,不仅她要更衣,辛公子还得出去?招待宾客。

  没亲成还挨了一下,辛泽渊的脸颊难得染了一丝红晕,捏了捏韩千君的手指,“先更衣洗漱,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好。”

  辛泽渊:“等我。”

  辛公子今夜的眼睛里彷佛能拉出丝来,韩千君人都快要化了,虽万般不舍,但也知?道夜色漫长,留着他们?的日子还有很多很多,乖巧地点头?,“嗯。”

  ——

  辛公子走了,鸣春和映夏进来替她拆凤冠。

  凤冠戴了一日,本?没什么感觉,一取下来方才察觉全身都轻了,再褪去?婚服,更舒坦了。刚立春,婚房内还烧着地龙,即便一层单衣也不会冷。

  韩千君坐去?了木几前的蒲团上,抬头?让鸣春替她卸妆,趁机打探自?己和辛公子将来的家。

  屋里的摆设并不简陋,与长安辛巷里的相?差无异,脚下铺了一层蜡黄色的实木地板,桌椅乃上好的梨花木,六扇黄花梨鸾凤牡丹纹大顶箱柜,雕花镶嵌缂丝绢绘屏风,一侧的梨花木书?架上,摆着几样古玩珍宝,每一样都看得出价值不菲。

  最为?华丽的当数两人坐过的那张婚床,有她家里的两个那般大,内里套着乾坤,连梳妆台都安置在了床架里。

  相?比起来张家私塾的那个院子,只?能算一个落脚之地。这才是身为?京城首富该拥有的屋子。

  韩千君自?己都有些羡慕自?己,她不仅乃当朝最年轻的侯夫人,还是个富家太太。

  脸上正傻笑着,鸣春轻推了她一下肩头?,提醒道:“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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