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白牙牙牙
“将军,这枚印章有古怪。”
亲卫搜出印章后,连忙将它呈给霍世鸣。
霍世鸣接过看了一眼,脸色霎变。
对任何一名官员来说,官印都是不会轻易离身的。
端王的官印却出现在周嘉慕身上,这说明什么?
霍世鸣厉喝一声,吩咐亲卫:“给我继续搜。”
除了这枚印章外,亲卫没有再搜出其它可疑的东西。
不过在查看火盆时,亲卫发现火盆里有些许残留的纸张烧毁后的痕迹。
霍世鸣念头翻涌,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看向周嘉慕,目光幽深:
“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现在被长剑抵着脖颈的人,就该是我了吧。”
周嘉慕笑了一下,并未接话。
霍世鸣只当周嘉慕是默认了,心中暗呼侥幸。
还好阿翎的信来得及时,不然这一回他怕是凶多吉少。
一刻钟后,刚从周嘉慕这里离开的几位将领也被带了回来。
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人是孙裕成。
孙裕成凑到霍世鸣耳边,低声道:“我们包围周将军帐篷的动静太大了,外头围了不少人,都在打探消息。”
霍世鸣点点头,对孙裕成道:“外头这些人,我会出面安抚好。”
“你立刻带着我的手令去军营,将燕羽军集结起来。最迟傍晚之前,我要带他们出城。”
孙裕成一怔:“这么急?”
傍晚出城,那就要连夜赶路了。
“不能拖。”
霍世鸣神情冰冷,微微侧头,视线仿佛是要穿过帐篷,望向京师所在的方向。
“我们早一点赶到,就能早一点助太后和陛下稳定京中局势。”
……
三万燕羽军离开行唐关的动静瞒不住人 。
李宜春住在羌戎王帐里,他收到消息的时候,燕羽军已经离开行唐关一日有余。
“景元帝居然驾崩了?”
李宜春错愕,算了算时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霍翎的儿子好像还不到三岁吧。
随着消息一起传过来的,还有霍翎的亲笔书信。
李宜春看完信后,轻声自语:“摄政太后……”
“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写信,看来你在京中的处境不太妙啊。”
李宜春伸了个懒腰,从虎皮座椅上起身。
其实就算霍翎不给他写这封信,李宜春也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在霍翎势力还不够大的时候,他都没有背弃同盟。现在她刚成为大燕的摄政太后,他就开始背刺她,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再说了,被调走的只是燕羽军,其余军队可都还在,只要将士据城而守,短时间内行唐关根本不可能被攻破。
不过既然霍翎亲自给他写了信,李宜春也不好什么都不做。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羌戎里也总有些不安分的人存在。
那些人一向敌视大燕,在听说了大燕的情况后,说不定真的会动一些歪心思。
他得好好出面镇压一下,就当是——
献给大燕摄政太后的诚意。
***
京师近来多雨。
连绵不断的细雨和始终笼罩着阴云的天空,让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愈发稀少。
柳乔派出去搜寻端王踪迹的人越来越多。
如果不是仍存一丝理智,知道不能闹出太大动静,柳乔早就找上京兆府和刑部,甚至冲进皇宫和霍翎对峙。
但就算她竭力保持着镇定,尽可能不闹出太大动静也没用。
端王的身份何其敏感,他接连几天没有进宫,早就引起了许多有心人的注意。
尤其是这天上午,霍翎牵着季衔山的手走进灵堂。
季衔山浑身裹得厚厚的,在霍翎的示意下,他乖乖走到自己的蒲团前坐下。
霍翎站在他的身侧,目光穿透人群,径直落在不远处的柳乔身上。
两人视线对上,柳乔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心中浮现出一抹浓烈的不安。
“端王妃。”
霍翎略提高声音,直接点柳乔的名。
灵堂本就不是什么可以大声喧哗的场所,更别说这是大行皇帝的灵堂,所有人都保持着绝对的肃穆。
霍翎突然出声,就连最外头的官员命妇都听见了。
柳乔不得不起身行礼:“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霍翎看向柳乔身侧空无一人的蒲团:“端王今日又没进宫?”
柳乔抿了抿唇,继续称病的托词:“王爷今日身体有了起色,但大夫说仍需卧榻静养。”
霍翎:“也不知道是什么病,让端王连大行皇帝的头七都错过了?”
柳乔几乎要气笑了。
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但到了如今这份上,她几乎可以断定,端王的失踪与霍翎脱不开干系。
偏偏霍翎就是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还以此为借口向她发难。
可再生气,柳乔还是得表现出顺服的态度:“等王爷身体彻底大安,他一定会亲自进宫,向陛下和娘娘请罪。”
霍翎:“不如让太医去王府给端王诊治一番吧。”
“前些日子柳国公生病不能进宫哭灵,哀家也赐了太医。端王身份贵重,更不可轻慢了。”
柳乔心下一凛,哪里还顾得生气,只能搜肠刮肚想借口推脱。
霍翎听得她如此推脱,语气重了一些,带上几分问责的架势:“他身为高宗皇帝的儿子,先帝亲封的亲王,在这种时候,更应该成为宗室和朝臣的榜样。”
“你不愿让太医去端王府,莫非端王不是生病,而是装病?怎么,他是不满大行皇帝留下的那两道遗诏,还是妄自尊大,不满陛下和哀家?”
柳乔咬死了道:“还望娘娘明鉴,端王府万不敢有此心。”
霍翎语气淡淡:“那样就最好不过。”
“不然先是柳国公称病不来灵堂,现在又轮到端王称病不来灵堂,就算陛下和哀家相信柳国公和端王的心,这事情要是传扬了出去,天下人又该作何感想?”
季渊晚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母妃被问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端王府担上目无君上的罪名,连忙跟着起身。
“回禀太后娘娘,父王身体确实抱恙,不过在大夫的诊治下已有所好转。母妃要照顾父王,又要照顾我们兄弟,分身乏术,实在不易。”
“渊晚受过皇伯父大恩,愿每日为皇伯父抄写一卷经文祈福。”
霍翎看向季渊晚,平静道:“不错,世子是个有孝心的,也不枉先帝曾将你接进宫里精心栽培。”
季渊晚唇角微抿,头垂得更低,姿态恭顺十足。
从霍翎的位置,只能看到季渊晚的后脑勺。
目的已经达成,霍翎多看了季渊晚两眼,也不再多言,坐回季衔山身边。
季衔山一直在仰头看着霍翎,见霍翎坐下,他悄悄扯了下霍翎的袖子,用稚嫩的嗓音道:“母后别生气。”
霍翎神情柔和了一些:“已经没事了。”
不远处,柳乔拉着季渊晚重新跪下,心中升起浓浓的疲惫,但她不得不强打精神。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她。
果然,等到中午休息用膳时,几个女眷低调靠近她,还有几个少年郎悄悄坐到了季渊晚身边,旁敲侧击起端王的病情。
再晚些时候,就连柳国公那边也有人登门。
柳国公私底下串联鼓动起来的一些人手,一个劲追问他,端王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在装病。
端王一系的势力,大半都系在端王和柳国公两人的身上。
但在即将起事的关头,两个人都称了病,这让其他人如何不慌?
柳国公咬死了端王是在装病,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才这么做的。
因为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太过坚决,太过理所当然,这些过来询问的人都被他安抚住了。
但柳国公知道,短时间内,他还能压住这些人,时间一长,端王始终不露面,这些人心中的疑虑会越来越重。
到那时事情就更难办了。
柳乔气得几乎咬碎了牙:“霍翎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发难,一定是故意的。”
柳诚道:“看来王爷真的落到了她的手里。”
之前只是他们的猜测,但现在,他们已经可以肯定了。
季渊晚抿了抿唇:“……太后是要拿父王当人质吗?”
柳诚点头:“怕是想让我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柳国公静静听着他们的讨论,突然开口询问:“周嘉慕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柳乔早就算过了:“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他会在登基大典前一天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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