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桥西
在两人的窃窃私语中,“花架子”撕下一块牛肉干,朝着远处扔去。
小黑狗迅速转身,敏捷起跳,一口把牛肉干叼住,兴奋地跑回来继续讨要。
谢仪舟瞧了会儿,心想他难得好心知道帮她照顾小狗了,才这样想,就见江景之手中的牛肉干往河边扔去,小狗跟着飞扑过去,差点掉进河里。
“喂!”她吓一跳,喊了一声,然后连忙放下纱帘出了车厢。
“没有不舒服了?”江景之站在树荫下对着她笑,坠星猊那只傻狗还在对着他摇尾巴。
谢仪舟不理,绷着脸走过去,按着小狗拍了两巴掌,“你笨死了!”
以前被饿死鬼欺负,她还能帮它欺负回来,现在被江景之欺负,她主持不了正义,只能恨铁不成钢地教训小黑狗。
小狗委屈地“呜呜”叫。
江景之把手中油纸包递给谢仪舟,道:“这儿风景秀丽,在河边吹吹风、歇歇脚不好吗?”
来都来了,谢仪舟干脆找了块干净石头坐下,掰着牛肉喂小狗,不高兴道:“有什么好聊的?”
“聊聊你那意中人。”江景之一只脚踩在另一块石头上,屈膝抬腿,手肘撑在膝上,弯下腰来问,“你们定终身了?”
……他连她的心意都没弄清楚就死了,还想定终身?想得美。
谢仪舟不敢和江景之多聊饿死鬼,怕一不小心被他听出来端倪,他又该怀疑她想做太子妃了。
谢仪舟默默喂狗,低头不语。
“谢仪舟。”江景之语气冷了下来,“别挑衅我的耐心!”
“……我在伤心呢!”谢仪舟不得已开口。
都说了她意中人死了,他非要提别人的伤心事,人家伤心极了不想说话都不可以吗!
谢仪舟就知道和他待在一起自己别想高兴。
“定终身了吗?”江景之追着这个问题要答案。
“……没有。”谢仪舟实话回答。
江景之继续问:“为什么没有定下?”
因为那天晚上他非要问她的秘密,被她推撞到了脑袋,“死”了。
谢仪舟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有点忧伤,“出了点儿意外。”
“什么意外?你不答应?还是他不肯?”
他管这么多做什么?
谢仪舟越发觉得江景之奇怪,记起林乔的推测,警觉地回答道:“我和他两情相悦,没定下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怕连累了我……殿下放心,我心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江景之神情古怪。
那个意中人应当就是他。
他没有记忆,听谢仪舟当面诉衷肠,感觉像是她在与别人海誓山盟,很怪异。
如果谢仪舟能把“他”换成“你”就顺耳多了。
“他对你……”
“对了,殿下,我可以不住在太子府中吗?”谢仪舟抢先拦住他的话,道,“我忽然想起来,不若殿下按原计划对外谎称我遇刺死了,给我找个隐秘的院落住下来,等方震被抓了我再走?这样就省得给殿下添麻烦了。”
这是她刚想到的与江景之保持距离的好主意。
堂堂太子,肯定不缺住处,若是城中不便,他们昨晚住的庄园也行,她不挑。
江景之神色莫名地看了看她,直起身子,望了望前方,向着随行侍卫伸手。
侍卫递来一把弓和一支羽箭。
江景之向着前方密林搭箭,拉弓时瞥了谢仪舟一眼,道:“看好了。”
看好什么?
江景之未答,剑眉压着,锐利的眸子凝在箭矢上,猛一松手,箭矢离弦而去,“嗖”的一声射入密林。
一道痛呼声传来。
谢仪舟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了,就见侍卫纷纷拔刀,坠星猊也蹿出几步,匍匐在地,向着前方发出凶恶的威胁低吼。
谢仪舟定睛再看,才发现前方暗处的密林中浮现出密集的人影,影影绰绰,犹如鬼魅。
“太子可没那么好当。”江景之拿着弓,慢条斯理道,“你不想与我同住,我可以给你安排别的地方,就怕有些刺客找错了地方,埋伏到你那儿……”
“……我和你住一起!”谢仪舟立刻改口。
他没说过留在京城会有遇刺的危险啊!
侍卫与刺客的刀剑已碰撞在一起,雪亮的利刃在日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间或扬起一阵血色。
“老天啊!”林乔
何曾见过这阵势,吓得跑下马车,拉着妹妹与谢仪舟挤到一起。
刚过来,“噗”的一声,一股鲜红热流溅在了几人脚下。
谢仪舟也吓得厉害,颤颤巍巍退后一步,下意识地去找饿死鬼。
那是在她离家出走的日子里,遇到过的最需要她照顾的人,也是最可靠,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谢仪舟拽着林家兄妹躲到江景之身后,然后紧紧攥着他的衣裳,一声不吭。
就像从前遇到危险时那样。
饿死鬼总能解决一切危险。
而江景之感受着背上的温热身躯,回头瞟了一眼,看见身后三个瑟瑟发抖的人影,难得迷茫。
他是该感动于谢仪舟信任他能保护他们,肯定了他的能力,还是该生气危险来了,谢仪舟竟然让他挡在前面?
两难中,一个蒙面刺客突破侍卫防线,持刀劈了过来。
“当心!”谢仪舟失声大喊,声音里满是惊恐,甚至松开了江景之的衣裳,往他身前跑去。
她还是放心不下我的。
江景之心里舒服了,反手抓住谢仪舟的手腕将她拽到怀中,单手搂腰护住,另一手持着长弓格挡住劈来的利刃,而后长腿一抬,一脚踹在蒙面刺客心窝上,将人踹飞了出去。
刺客重重砸落在地上,抽搐几下,没了生息。
江景之低下头摸摸怀中人的后脑,在她细软的发丝上多揉了两下,温声细语地安慰:“不怕,没事的……”
谢仪舟从他怀里抬头,脸色苍白,眼神惊慌。
“我没事,没受伤,你看……”江景之笑着安慰。
谢仪舟愣愣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用力挣开他的怀抱,继续往他前方去……
弯腰抱起龇牙咆哮的小黑狗,再快速返回,谢仪舟重新严密地躲到江景之身后。
“……”
江景之沉默了下来。
她是因为担心他才跑出来的,还是因为担心狗才跑出来?
是为了他吧?
她喊了“当心”,狗又听不懂人话。
不对,他分析这些做什么?堂堂太子,难道要与一个畜生争风吃醋?
江景之瞪了眼抱着狗缩在他身后的人,把郁气憋回心里。
可是看着刺客一个个倒下,他终究没忍住,回头冷声质问:“方才你不顾危险跑出来抱狗是什么意思?它能有什么危险?”
惊魂未定地抓着他衣裳的谢仪舟被刺客占据了全部注意,看着满地尸体,心跳急促,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江景之抓住她的小臂,强迫她看向自己,重新问:“我就在这里站着,你是觉得刺客会忽略我,专注去刺杀你的狗吗?”
如果不是,你管它做什么?乖乖在我身边不好吗?
“……啊?”谢仪舟被问糊涂了,懵懵懂懂地回答,“不会、不会吧?我的小狗没和人结过仇。”
江景之:“……”
气得肝疼。
他在谢仪舟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
记忆,他必须尽快找回丢失的记忆,将这一切弄清。
第27章
定亲“想给她定亲。”
江景之气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转身返回马车,踏出两步,身后的牵拉力让他停下。
他转回身,看见身后谢仪舟双手抱狗,不耽误她空出两根手指扯着他的衣角,身后依次是林研、林乔,三个人小鸡崽子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这三人,要银子没银子,要身手没身手,连胆量也凑不出一两,他失忆期间一直与他们在一起……不会还得他这个重伤的人去保护他们三个吧?
看着面前三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人,江景之不禁去想,那时候他过的得是什么苦日子?
难怪被埋得那么潦草,棺材都是破木板拼的。
他挣了挣衣角。
谢仪舟抓得更紧了,绸缎布料都被她抓出褶皱了。
江景之嘴角抽了抽,没管她,径直上了马车。
后面三人自发地弃了原本的马车,跟上来,挨着他坐好。
车厢阻隔了外面的血腥,打斗声也被模糊,不多久,侍卫来报:“殿下,已处理干净。”
江景之点点头,对着谢仪舟道:“回你们自己马车里去。”
“……”谢仪舟装作没听见,低头抱狗,一言不发。
江景之又冷言冷语道:“刚刚是谁说不跟我回府,随意找个僻静的地方住就行了?现在黏这么紧,出尔反尔,讨厌不讨厌?”
谢仪舟的头埋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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