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隔了好会子,谢观怜压下被撩拨起的情慾,羞红着眼瞪着他。
她觉得他是故意勾着人,又不给。
方才的话已经放出口了,她哪怕再想,也拉不下脸去说什么。
这一日,两人相拥着睡下。
本以为只这一次。
接下来的一连两三日,他每日都如此。
至到距离那日的事过去半月有余,距离大夫来诊脉的日子越来越近,沈听肆还从外面带回了接生老练的婆子养在府中。
谢观怜见此从未多言过一句,好似也默认他觉得就是有孕了。
一日下午,沈听肆外出许久还未归来,谢观怜在房中百无聊赖地等他。
昏黄的光落在窗牖上,她身姿懒懒斜斜地倚在窗边,手中转着一颗小圆球,身上仿佛被渡了一层柔光。
刚从外面回来的青年抬步入内屋,一眼便看见了她,眼底不自觉浮起暖意。
沈听肆上前坐在她的身边,侧首盯着她掌心的圆球,温声问:“这是什么?”
谢观怜回过神看见他,手中的圆球倏然一收,抬起他的手将放过去,弯眼笑道:“这是用金线编织的球,用来玩儿的。”
“玩?”他提着圆球左右看,“这是给孩子玩的吗?”
谢观怜闻言脸颊微红地掩唇轻咳,唇瓣翕合着一副不知道如何说的模样。
见她如此反常的羞赧,他顿了顿,平缓地续问:“我们玩的?”
谢观怜有时觉得他对情事已算样样精通了,有时候又觉得他仍还像是在迦南寺受佛训的佛子,圣洁的心里干净得容不下污秽。
她扭捏地抢过他手中的圆球,低眉颔首地道:“是。”
他最近几日总撩拨她,又点到为止地不肯往下,她也是个正常女人,那经得住这几番来回。
“要不要试试?”她咬他的眼皮,朱唇划过轻颤的眼睫,抚摸他滚动的喉结,吐气如兰的试探、引诱。
像是妖女在引诱禁欲的佛子坠入凡尘。
他猛地别过头,仪态端庄地按住她的肩膀,却轻喘欲拒还迎道:“不可。”
平日浪荡的男人,此刻装起了正人君子,也还是干净得不染凡尘。
谢观怜不知道他又怎么不可以了,被他按得死死的不能动,只得泫然欲泣地望着他,仿佛他不同意就下一息便要哭一出来了。
这样的她,很少有男人能抗拒,他也一样。
他默默地将她横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谢观怜被放在榻上,手中捏着圆球,以为他是同意了。
孰料,他眼含情慾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似要离去。
谢观怜手疾眼快地抓住他:“你去何处?”
他停下,转头认真地看着她道:“去找府医。”
谢观怜一怔:“找府医作何?”
“为你诊脉。”他凝着圆球,露出几缕遗憾,即便他也很想,但她若是有孕那边不宜行房。
谢观怜从榻上坐起身,猛地抱住他的脖子,低声说:“没事。你轻点动便是,我将你捆着,若是不舒服了我自己会知道,不用请府医。”
其实她本就未曾有孕,女子迟来几日月事是正常的,她只是想将身上的蛊解了。
“可我不知轻重。”他仍拒绝,若不沾,他尚且能忍,一旦沾了她,他会控制不住行为。
谢观怜都已说了这么多,见他还是拒绝,抬眸嗔他,“给你用,又不是我用。”
“我?”他看去。
“嗯。”谢观怜体态柔媚地颔首,红晕从耳畔蔓延至白颈。
他看得失神,忍不住将她抱在膝上,脸庞埋在她的胸。脯,像是邀欢般轻声道:“怜娘,我不知道怎么玩,你教我好不好。”
心口被他的气息洒得痒痒的,她被蹭得腰窝发软,软喘地抬起他的脸,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他先是一怔,随后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圆球上,看不出是不是愿意。
她想捆住他,还将圆球塞到他的口中,让他不能反抗地玩弄他。
很霪荡但安全的行为。
他一直不出声,谢观怜以为他不愿意,忍不住抬眼偷看他。
青年看似平静,耳尖却是红的,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不是不愿意,她的主动令他无法不动容。
“你别走好不好。”她眼眶的泪珠毫无预兆地落在他的肩上,浸透入肌肤。
他被滚烫的泪珠挽留,用力地抱住她,“好。”
谢观怜听见他的同意,抬起湿漉漉的黑眸破涕为笑地看着他。
很快房中点起熏香,红烛亮起。
青年跪坐在榻上将自己交给她。
他口中咬着她塞的圆球,垂下的长睫颤了颤,看着她用镣铐将双手扣在床头,清瘦的脚踝也被红绳束缚上。
从未有过的感受,他忍不住想要去抱她,可又动不了,所以学她往日的神态,抬着薄粉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含着祈求。
想让她看他,怜悯他。
第67章 怜娘,你看,你离不开我的……
此刻谢观怜手脚发软,不敢直视他眼底的渴求,双肩紧绷得后背发寒。
因为口球中有迷药。
她不知他有没有尝出来,应该是没有,不过就算尝出来也无碍,他现在已经被桎梏了四肢,没办法挣扎了。
接下来等药效发挥,她便能出去了。
他见她迟迟不动,抬起被束缚的身躯,喘息如潮地靠在她的肩上,含糊咬着口球似在求她怜悯。
急遄的呼吸炙热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黏得她身体也跟着发热。
为了不被他勾起起情慾,她欲佯装娇怯地推他的肩,“先不急。”
然话音一落,青年似半点力气也没有,顺着她欲拒还迎
的力道倏然栽倒在软枕上,血红的流苏横亘在脖颈上,像是被割破而流出的血。
他望向她,密睫很轻地颤了颤。
迷药生效了。
谢观怜见此急忙从榻上爬起来,打开木柜翻找出便于行动的衣裙穿上。
终于能走了。
谢观怜险些哽咽出声,用袖子胡乱拂过双眼,转过头立在不远处看着被捆在榻上,即使浑身无力,也想要朝她爬来的青年。
谢观怜咬了咬唇,别过眼,不再多看他一眼,换上衣裙,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而去。
身后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敢回头,所以没有看见青年迷茫地盯着她的背影。
他分不清她是在如方才所言的玩,还是真的要离开。
直到她拉开的房门,毫不犹豫地跨出去,他的心口才随着那扇被拉开的门破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抓住扣在床头的绳索,疯狂地摇晃着想要换她的回头。
可他还咬着吐不出的口球,越是用力,从里面渗透出的苦涩的味道越是明显,苦得他神识涣散,她都始终没有回头。
甚至……她连一句话也没有留给他。
香炉中的熏香缭绕如雾,灯罩中的红烛泣泪。
又被骗了啊。
他放弃挣扎,盯着那扇被打开的门,呼吸凌乱地喘息,心口如被点燃一把火,大火烧着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热得滚烫身体抽搐。
谢观怜。
他无声的唤着,茶褐色的眼珠彻底失去光泽,双手被扣在床头,雪青长袍遮住他的身躯,清瘦的脚踝被红绸勒出红痕,一动不动地躺着。
他超出理智的冷静思考。
谢观怜她跑了。
会朝着什么方向跑?
谢氏已经举家撤离了雁门,因为有谢明怿,她暂且不会回雁门,丹阳也不会回去……
她出去之后,第一个想找的人是谁?
张正知?
但张正知被禁足,出不去。
而如今觊觎她的人有沈月白,以及……起事的拓跋呈。
可拓跋呈并非她会看上的男人,那是沈月白,她会找到他……然后依附他。
不,是张正知。
青年冷静地想,乌黑的眼睫轻颤着盖下,咬着的口球细线从唇角缠绕至耳后,摇晃的烛光在温润的脸庞投下冷漠,让他像极了刚做完的牵线木偶。
无论她逃去了什么地方,他都还是找到她的。
谢观怜离不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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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肆一向不喜在院中放人,而且近来对她早就有所松动,不如往日那般警惕。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这次她小心翼翼地避着可能有人的地方,脚步急碎地往后院走。
还没走出院门,她忽然被人拽住了手腕,猛地往一旁拉。
谢观怜以为是被发现了,头皮发麻得险些惊呼出声,直到那人手疾眼快地伸手捂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