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104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轻松 古代言情

  这一次离开,恐怕一生都难得再见一面。

  “观怜……”他望着眼前的女人,眼中挣扎出不舍。

  谢观怜察觉出他今日来似乎不只是为了见她,默了默,柔目雾盈盈地抬眸,轻‘嗯’了声。

  沈月白垂下眼睫,涩然道:“我今日是来与你道别的,我要随师傅去王庭修行了。”

  “匈奴王庭?”

  消息来得太突然,谢观怜微怔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不解他为何忽然要去王庭。

  虽然自古以来王庭重佛,准许两国每年可遣派僧人交换,在各自佛寺中来往修习。

  但是匈奴前不久刚与本朝打过一仗,被拓跋侯君压在边界不敢来犯,但现在拓跋侯君也有反心。

  沈月白已经还俗几年了,怎会忽然要去王庭?

  她不由想起沈听肆,或许是因为他。

  可沈月白却说:“因为你。”

  “因为我?”谢观怜哑然。

  她在心中想了很多,甚至以为是沈听肆,可未曾想到是因为她。

  “嗯。”沈月白道:“不是因为旁人,我自觉身无一处,保不住你,所以想去王庭一段时日,届时能保护你之后再回来。”

  听他如此说,谢观怜很难不动容,眸含愧色地望着他:“月白,其实你……”

  她咬了咬下唇,轻声说:“没必要为了我这样,我自私自利,对你不诚,没必要为了我这样一个女人而做出这样事,我不值得。”

  她的确不值得。

  沈月白从未见过世上有哪个女子,能如她这般肆意明媚。

  但他就是喜欢她,喜欢当年跪坐在一众信徒中,悄悄抬着明媚眼眸看他的少女,也喜欢她气喘吁吁地朝自己奔来,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只为了多看他两眼,多说几句话。

  其实她从未对他表现出任何亲密举动,可那时候他以为她也一样爱慕自己,所以义无反顾的也爱上了她。

  以至于,当时从张正知口中得知真相后无法接受,最后负气离开。

  沈月白想起往日,心中出奇的平静,温柔地望着眼前的女人,第一次伸手握住她的手。

  谢观怜看着他,没有抽手。

  “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样高尚。”他神色温柔地说:“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多一点愧疚,也在你心中占一小块位置。”

  他知道抵不过她心中的那人,也抵不过兄长,甚至连张正知都抵不过,所以用这种方式破开她心,找一块干净的地方装下卑劣的自己。

  就比如现在。

  他就见她哪怕知道他的卑劣,仍满脸愧疚地垂着头,翕合唇瓣说:“对不起。”

  “无碍,是我的选择。”他笑着摇头,随后忽然道:“观怜,我能不能吻一下你。”

  谢观怜掀眸,神色犹豫。

  他见她犹豫,心中虽失落,但嘴角却依旧微扬,“并非是要冒犯你,我只吻你的额头,就当给我唯一的念想。”

  从骨子散发温柔的青年就这般看着她,乞求能触碰她一下,卑微得令人心软。

  谢观怜看着他不忍心,缓缓点头:“好。”

  他莞尔弯眼,起身站在她的面前,俯下身,珍重地吻在她的额上,轻声说:“小心张正知,我走后会找人进来,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早就知道你在迦南寺,去岁腊冬就想让人将你掳走。”

  兄长虽然不是好人,但至少不会伤害她,只会去伤害旁人,但这个少年不同,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得不分是谁。

  谢观怜闻言一怔,想到了去年的腊冬。

  她与月娘在迦南寺的梅林品茶,回去更衣时遇见的贼人,若非当时遇见沈听肆,她已经被人迷晕带走了。

  最初还以为是姚氏,后来也曾怀疑过许多人,因想不到是谁与她有仇便就此作罢,当做一桩悬案。

  怎知,今日沈月白却说是张正知做的。

  谢观怜讶然他会忽然说这样的话,下意识抬眸想问他,余光却留意到门外被风卷起的一段玄色。

  张正知

  一直在外面窥视着里面。

  她心中咯噔一跳,匆忙敛睫装作未曾听见,压下口中险些问出的话,紧绷地坐在原位。

  沈月白说完,抬头柔声道:“多谢观怜圆我心中的遗憾。”

  谢观怜摇头:“……没事。”

  沈月白知道方才那番话在她心中掀起了波澜,心思已不在自己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她。

  “观怜,我走了。”

  谢观怜起身,欲开口道送他,门口倏然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

  “怜姐姐,月白郎君的小厮来了找他了。”

  张正知走进来,挑眉看着两人,无害地露出尖锐的虎牙,“我没有打扰你们罢?”

  嘴上说着愧疚的话,却在往里面走。

  他站在谢观怜身边,以亲昵的姿态将沈月白与他们分割成疏离的关系。

  沈月白蹙眉看着少年,转眸温柔地看向谢观怜,低声说:“那我走了,你好生歇息,不必送我。”

  “嗯。”谢观怜对他颔首,朱唇微启,许多话最后化作一句:“往后此生,望君珍重。”

  两人之间似乎比往日更亲密,尤其是刚才的吻令张正知心中很不舒服。

  他乜斜两人,催促道:“月白郎君快些走吧,你的小厮等急了。”

  沈月白没有应他,对谢观怜道:“记住我的话。”

  语罢,转身随着下人一道离去。

  少年双手抱臂,矜骄地抬着下巴,睨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后眨眼转头。

  女人已经坐回了椅上,眉眼柔顺地垂着卷翘的长睫,素手端着温茶浅呷,对离开的人似乎没有丝毫眷恋。

  张正知神色微霁,坐在她的身边,忽然抬起她的脸。

  谢观怜被他弄得一惊,“怎么了?”

  他轻哼,卷着袖子认真地擦着她被旁人碰过的额头,不满道:“姐姐就是心软,他又要弃你而去,你还让他亲你。”

  他在门外看着都快嫉妒疯了。

  直到迄今为止,他连她手都几乎没有怎么碰过,而那些后来者,一个占据她的心,一个占据了她的人,一个又能得到她的允许亲吻。

  他神色黑沉地盯着,手中越发用力,直至女人轻柔的呼疼声响起,才唤回他的理智。

  “小知,轻些,疼。”她仰着头的秀眉颦起,狐媚的上扬的眼尾泛着潋滟的水色,额头白皙的肌肤被粗粝的袖口花纹磨蹭得泛红。

  张正知停下手凝着眼前的女人,忽然呼吸微乱,松开她后猛地别过头,“抱歉。”

  谢观怜美眸盈雾,捂着被擦疼的额头,语气如常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方才亲我额头了?”

  张正知闻言转过头,懒散地靠在后椅垫上,轻哼道:“你们叙旧这般久,我早就在门外等着了,自然是用眼睛看的。”

  他没有掩饰自己在门外偷看,说得正气泯然,像邻里乖巧的小弟弟。

  这样的少年无法使她联想,方才沈月白说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谢观怜沉默地噤声,指尖攥住膝上的裙子。

  张正知见她周身掩饰不住的失落,语气陡然缓和,可怜地耷拉下眼皮,凑到她的面前,“姐姐,我也不是有意偷看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谢观怜摇了摇头,“没有怪你。”

  他不信,缠着她说:“明明就有,不是在生我的气,你为何见了他之后,对我好像忽然就疏离了,是因为他吗?”

  若是在往常,谢观怜定会觉得他如往日一样黏人,可自从听了沈月白的话,她下意识会留意张正知脸上的神态,揣摩他的语气。

  当看见他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门口,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心跳微滞。

  她抬眸凝着他,柔声安抚道:“没有,只是方才想在想你……”

  她斟酌怀旧的语气,话还没有说完,少年脸色通红的打断她的话。

  “你在想我?”他的语气难言愉悦,漆黑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对。”谢观怜颔首,正欲续说,他又打断。

  “我知道了。”他浅笑晏晏地打断,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只选自己爱听的话。

  谢观怜虽不知他知道了什么,还是顺着他没有继续说。

  少年似有些紧张,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在她的眼神中纠结几息,忽而耳尖泛红地羞赧垂下眼,低声问:“那姐姐,我能不能也亲一下你?”

  女人想男人,无外乎男女之慾。

  在之前不知道沈听肆将她藏在房中之前,他曾听说沈听肆去过金银店里买了里面霪器,彼时他还暗自嘲笑沈听肆霪荡,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

  尤其是他闯入沈府的那一日,见过青年身上的痕迹,更是回去嫉妒得恨不得杀了他。

  张正知说完后见女人沉默得出奇,遂停下百转心思,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谢观怜心中想着如何拒绝他,面上扬起软柔的浅笑,佯将他方才的话当成玩笑之言。

  她娇嗔地乜他一眼,“我也就罢了,你如今不是小孩,应知道男女有别,日后可不要随便对姑娘说这种话。”

  虽然不是姐姐,可姐姐的姿态摆得明白。

  张正知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她,璨然生笑,“怜姐姐说得是,我如今不是小孩了,再有一年便可行弱冠礼了。”

  他笑得自然,好似刚才真是随口说出来逗趣她的,谢观怜高悬的心悄然放下。

  张正知现在还在停职勘察期,昨夜忽然出秦河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所以他还需尽快回去。

  但他回去独自将谢观怜放在此处,心又觉不安,想要带她回秦河,又保证不会被沈听肆发现。

  所以张正知对她道:等到他身上的禁令解除后,亲自护送她回雁门。

  谢观怜自不会与他一道回秦河,脸上露出犹豫,愁容片晌后温柔拒绝:“暂且不了,你先回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张正知原见她不愿与自己回去,心中盘算如何哄骗她,谁知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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