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他神色自然柔和,深深地望着她:“所以现在你要拿走吗?”
谢观怜将信笺放在里面,果断摇头:“不拿,给你的。”
沈听肆失笑,没说什么,伸手将木匣子合上,起身又放回书柜中。
谢观怜望着他的背影,捂着乱跳的心,悄然长吁一口气,心中觉着莫名。
他分明很温柔,情绪一向稳定得,即便爬上他的头顶都不会生气的好脾性,可那一瞬间,她竟然有种心悸的惧意。
可她如何看,青年褪去清冷的外皮,还是温柔得毫无攻击性。
沈听肆转身见坐在上面的女子,正满脸疑惑地打量自己,瞳色微闪,朝着她走过去。
“悟因,其实我是来送你明日分离的东西的。”谢观怜见他走来,取下他腰上挂着的香囊。
“这一只更适合你,之前的旧香囊,我再改一改花色。”
沈听肆侧首看她递来的素色香囊。
她将绣有字的香囊,换成了无字的了。
一只平平无奇的香囊。
他嘴角始终含笑地接过来,轻声道:“很好看。”
谢观怜见他爱不释手的用指腹拂过角落绣花,露出雪白的尖牙,笑说:“你喜欢便好。”
也不枉费这几日她手指被针扎了几个口子。
原本是想送给他,当做定情信物,现在还没做完,就成了分离礼了。
沈听肆将香囊放在膝上,眉眼含笑地望着她:“很喜欢。”
谢观怜听他神情郑重,柔光落在他漂亮的眉眼上,貌若好女,温驯得有种佛陀度化的乖。
她被他的眼神勾得心中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探身靠近。
柔唇贴来,软得似晴空时山间低低的云朵,还带着湿润的清甜花香。
他覆下的目光落在她白净的脸颊上,薄唇微启,让她侵略自己,单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放在膝上,从上往下将女人压住。
吻她的唇,吮她的舌,一点点将自己的气息悄无声息地侵蚀她。
等谢观怜回过神时才发觉,处在劣势的是自己,而她不知何时被他压在簟上。
两人十指相扣,她的唇被吮得发麻,甚至还有些胀胀的疼。
青年身上即便是沐浴过,旖旎的檀香还是很浓,温柔的将她覆盖,强势地钻进她所有毛孔,占据进骨髓,让她软得用不出一点力气,连哼唧的声音都很微弱。
他越发会了。
谢观怜迷迷糊糊地眨着眼,透过眼瞳上覆盖的一层雾,盯着青年安静阖眸的面容。
不仅会亲吻,甚至姿态也很平静,可这种静中的慾却很浓。
他甚至都忘记身后墙上挂观音像,从唇中收回纠缠得猩红的舌,沿着唇角往下吻,滑过脖颈埋在胸口,用牙齿咬住纤细的带子,似要扯开,又似只是含在口中。
第44章 她的莲花
青年呼吸炙热地喷洒在泛粉的肌肤上,谢观怜敏感地一颤,从涣散的意识中抽出一丝理智。
她垂眸看着他咬住娇嫩肌肤,将其濡湿后便松开了口。
他坐起身,目光温软地丈量她露出肌肤,伸出冷凉的手指覆在因被含咬而肿立之上。
晕红娇艳欲滴得似插。在高颈花瓶中,自然而垂落下的花骨朵儿,仿佛稍稍用力碾压,便会流得满手馥郁的花汁。
美得过盛,他如何看都极其喜爱。
那旁人呢?
“啊——”
谢观怜因他忽然捻起拉长的力道,从唇边失控地溢出呻。吟。
他蓦然回神,手指松开,俯首安抚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抱歉,疼了吗?”
倒也不是疼,而是他捻在指上的行径过于色。气,还有说不出的酸胀。
谢观怜渴望地挺着胸脯在他身上蹭,半眯着含雾的眸儿,娇声轻喘着摇头:“不疼,怎么忽然停了?”
沈听肆掀开湿润的黑眸,手指点在刚才捻过的位置,望着她轻声问:“怜娘,我想在这里,给你留一朵花可以吗?”
一朵与他侧腰一模样的莲花。
如此从今以后,她才会只属于他,作为交换,她亦可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甚至是破坏。
他似看见她肆无忌惮地弄坏他的身体,深邃的五官昳丽出病态的疯狂,却被天生的温慈压得只泄出一抹嫣红,从眼尾晕开于下眼至。
谢观怜没听懂他此话乃何意,以为是问能不能吻出红痕。
她毫无防备地颔首应下:“好。”
得到她的亲口同意,他将她从膝盖捞起,横抱起身,转而疾步如风地出了书房。
卧室中的檀香更浓。
谢观怜甫一进来便闻见了旖旎过浓的檀香,心口紊乱震动得她头发晕,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待到她躺在榻上悠悠地掀开眼时,坐在身边的青年咬着一支细长的狼毫笔,眉眼愉悦地执着一把小刀。
他在她的视线下,浅笑晏晏地刺破掌心。
一滴血先是落在她的眼角。
温凉,血腥。
谢观怜茫然地眨眼将那滴血泪抖落,血珠沿着脸颊滑落至鬓角,不知他为何忽然要用刀刺破掌心。
直到胸口被毛笔瘙得痒痒的,她回过神蓦然垂睫,看见他神情专注地俯首。
他用那只毛笔沾着掌心的血作墨,在她白腻而丰腴的软肉上,仔细地勾勒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你……在做什么?”
谢观怜躺在床榻上不敢乱动,双手紧张地攥着垫在身下的素灰色褥子,脑子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极为混乱。
她不知他说的留花,原是指在身上画。
毛笔每每拂过娇嫩的肌肤,带起的酥麻痒意倒是其次,重要的乃是,他在以血为墨。
无论是谁身上沾了活人的鲜血,应该都会忍不住在胃里泛起恶心,她也一样极其不自然。
偏生他仿若未闻,腔调愉悦含笑:“在给怜娘留一朵莲花,待我走后,让它替我陪着你。”
说罢,他将最后一笔勾勒完,忽而又从身旁拿出一张浸染药水的四方白布,动作轻柔地盖在画好的莲花上。
谢观怜想扯掉那块白布。
他伸手按住她乱动的手臂,低声哄道:“别乱动,不然会痛的。”
那瞬间,谢观怜感觉胸口仿佛被火舌在舔舐,灼烧皮肤的痛感令她不适地蹙眉,
“这是什么,好痛。”她忍不住咬住下唇,身体开始发抖。
沈听肆俯身吻住她哆嗦的唇,怜悯而又珍惜地安抚她:“别怕,只是留痕的药水,不会受伤的,就痛一会便好了。”
用药水将血渗进肌肤的确是会疼,可比用刀一点点雕刻出来要轻松得多,不用修养,几刻钟缓过去便能留下擦不掉的痕迹。
他的吻充满了怜惜,察觉到她因恼怒而用力咬他的舌尖,似想要将同等的疼痛也传与他。
“怜娘真乖,等下也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好不好,什么地方都可以……”他的吻愈发温柔,紧贴的唇却在兴奋地颤栗。
互相刻上对方赐予的痕迹,直到死都消除不掉。
若有来生,无论她投身何处,他都能一眼认出,这是他的怜娘。
终于等到胸口上的灼烧感淡去,谢观怜急忙伸手推开身上的男人,直径掀开覆盖在胸口上的湿布。
那朵用血画出的莲花颜色鲜艳,似从身体里天然长出来的。
她低着头,用手想试着擦拭掉身上的莲花,没有留意到被推开的青年跌坐在脚榻上,弯着湿红的眼尾,唇边噙着浅笑。
他墨黑的瞳孔一动不动,盯着她被搓红的胸口。
那朵莲花并不大,可覆盖的位置却极为晦涩,而那翘起的晕红,则似另外一朵尚未开放的莲花苞。
很漂亮。
他看着看着,痴迷缓缓爬上眼珠。
谢观怜擦拭了许久都不见有一丝掉色,反而越擦越红艳。
她抬头原是想要埋怨他,可撞进青年痴迷的神色中,心跳猝不及防的一坠,那股恼意瞬间就散去了。
谁让他生得这般好,甚至连根根分明的眼睫,都漂亮得令她产生喜欢之情。
反正已经弄不掉了,说什么也没用。
谢观怜咬住红唇,抬手将落在肩上的衣裳披起,秉着不吃亏的念头对他道:“我也要在你身上弄。”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含笑颔首:“好。”
谢观怜忽视他满眼压抑不住的期待,目光在他身上四处环视。
青年颧骨上绯红得不正常,为了她方便打量就跪坐在脚榻边,仰着秀隽的下颌。
像是摆放在眼前供人欣赏、挑选的漂亮物件儿,任由她打量。
谢观怜在他身上看了许久,最后无奈地发现,她根本不舍得在这具身体上留下什么痕迹,多一笔都怕毁了原本的美。
她兜兜转转只将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问道:“有针吗?”
他摇首:“没有。”
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稍等。”
他起身拾步至不远处。
谢观怜看着他停下的位置,周围摆有不少看起来尖锐又危险的武器。
他从屉中拿出细长的尖锐物,回到她的面前递过去道:“有袖针。”
谢观怜接过细长的针打量一番,遂放弃了心中想法,轻叹地望着他:“算了,不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