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85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轻松 古代言情

  青年眼睫沾湿,只字不言地盯着他,缓缓摇头。

  他不知道,或者说半知半解。

  看见他摇头,小侯君愕然地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台上发生的乃是再正常不过的男欢女爱。

  陈王不是说,沈听肆对情。色之事颇为精通,甚至还想用他这等弱点来笼络他,怎么他竟会询问在作何?

  小侯君在青年求知的眼神下斟酌后,隐晦道:“男欢女爱,情之所向,寻常的交。欢罢了。”

  “男欢女爱……交。欢……”沈听肆轻声呢喃。

  他眺望台上霪乱的景象,脑中划过曾经谢观怜说的话。

  似乎与她说的不一样呢。

  沈听肆转动瞳珠,定落在小侯君的身上,轻声问:“那女子受孕其实不是从嘴,而是像他们这般对吗?”

  疑惑的话用陈述的语气问出来,已是不再需要所谓的答案了。

  再不懂得谢观怜其实从一开始就在骗他,那他便是傻子了。

  小侯君听他说这话,脸上蓦然一红。

  倒也不是因为害羞,他也是琼楼的常客,身经百战,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眼前的青年嘴角噙笑,看人的目光总有几许不容玷污的神性。

  而这样的青年,现在说出这般霪秽的话,令他有在亵渎神明的心虚。

  小侯君不知如何和沈听肆解释,陈王身边的人走来道,陈王已醉,今夜众人可各自玩乐。

  陈王先前去换衣,脚下还只有虚浮,现在去片刻就醉得不省人事,自是不可能。

  众人心知肚明,陈王许是在换衣的途中遇上了美人,情难自已。

  没了陈王压着,众人自然放得开,雅间中再度恢复往日的糜烂。

  小侯君和侍从讲完话,转头欲继续与沈听肆讲话,却发现原本倚在椅上的青年不知去向了。

  陈王都说了,可各自玩乐,小侯君也没在意不见的青年,投身入酒气弥漫的春夜。

  阁楼内殿酒色荼蘼,外面亦不遑多让,而守在外面的侍卫见家主从里面出来,忙不迭地跟上去。

  还没靠近,一向温润清雅,待人温和的家主忽然冷下语气,淡漠道:“别跟着我。”

  然而家主的失控仅不过瞬间,几乎是冷淡刺骨的话音甫一落,又再度恢复如常。

  家主嘱咐让他们先回去,他晚些时辰自行回府。

  侍卫面面相觑,觉得家主此刻神情不对,可不敢跟上去。

  艳丽多彩的灯笼高高挂起,红绸黄花,红漆高柱,连墙面都雕刻精致的图案。

  青年步履虚浮地,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廊上。

  与那日一样,楼中众人行为霪乱,有的人在廊上肆意交吻,互相哺渡,陷入情慾中那些人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站灰白长袍的青年。

  他神态漠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带着天生矜贵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睥睨前面的人。

  那对男女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蛇难舍难分,水乳交融,神魂在这一刻归一。

  而这才是真的欢。好。

  他此前所以为的,全是她的谎言。

  谢观怜……

  为何要骗他……

  舞姬抱着男子,身子被颠得声线断断续续,眼皮掀起,察觉到似有人看着,她睁开眼发现是位俊美不凡的佛子。

  但还不待她起意勾引,他已经冷淡地别过眼,抬步从两人身边越过。

  路过端酒的侍从,他拿过一盏酒,仰头饮下,烈酒如燎原的火灼烧喉咙。

  他脚下蹒跚几步,终是不堪忍受地伏在凭栏上喘息。

  谢观怜……为何要骗他?

  她主动接近他,送他香囊,说最喜爱他,说她虽是嫁了人的,但清白却是给的他。

  他和她无数次赤裸相爱,唇舌难分,他爱极了她动情时的微醺神态,他与她是世上最恩爱的有情人。

  他的怜娘……

  路过的侍从见有人浑身痉挛地趴在栏杆上,睁着涣散的眼,脖颈的肌肤红透了,以为他醉了,想要上前扶他却被拂过。

  青年指着台下正被关在笼中的人,空洞地问:“那是什么?”

  侍从往下看去,恭敬答道:“回郎君,只是寻常的瘦马在被竞拍。”

  琼楼的客人很多癖好特殊,有的专喜欢这种原脾性的瘦马。

  “嗯……”

  沈听肆冷漠地看着底下被人拍下的瘦马,底下也和刚才所见的那些人一样,为了驯服傲气的瘦马,男人当众在喝彩下如老汉推车、观音坐莲。

  侍从以为这位客人是对那瘦马感兴趣,开口道:“郎君若是喜欢,午夜时分,还有一场……”

  话还没说完,方还有兴趣问的青年脚下虚浮,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人,侍从挠头,端着酒壶继续往前走。

  月色如练,马车从外面行驶回来,稳当地停在门口。

  下人撩开帘子,躬身道:“家主,已到府上。”

  轿内昏暗,青年懒散地靠着没有动,玉面薄红,垂下的眼睫微掀,眼底是醉熏出的湿气。

  他感觉有什么在侵蚀他的脑,意识被一点点吞噬,理智被拽着往下坠,被重压得他喘不过气,可又觉得浑身皆是轻飘飘的。

  那些肆意交。欢的男女、霪靡的画面,趁着他在楼里喝下的那杯酒,不断浮现在他的眼前。

  所有的一切,最后都清晰地汇聚成一句话。

  原来……他从未得到过她,琼楼那些才是真的男女欢爱,她一直都在骗他。

  可她为何要骗他?

  他扪心自问了无数遍,仍旧未曾得到答案。

  酒在胃里翻腾,头昏沉得他想要寻个东西将头砸碎,可实际上他浑身无力,甚至还在控制不住地抽搐。

  “家主?”轿外的随从见他面色一变,倒在轿中抽搐,想要去将人扶出来。

  还没上轿,家主又忽然停下失控,喘息地睁开冰冷的醉眸,盯着他:“滚开。”

  随从不敢冒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听肆并未怜悯随从本是好意,抬眸看了眼前方,一手撑在门框上从里面走出来。

  家主不准许人靠近,他们也不敢去扶,只敢跟在身后。

  当沈听肆刚走到上庑廊,迎面而来一人。

  “兄长。”

  他拾步下台阶的动作微顿,缓缓侧首,目光落在一旁隐在暗处的男人身上。

  男人气质如云,面容温润,与他有几分相似。

  和他相似……

  沈听肆浮起茫然,头微倾,一眼不眨地盯着朝自己走来的沈月白,似醉得不轻,都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了。

  沈月白晦涩地望着不远处,有几分醉意的青年,道:“兄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青年看了他须臾,殷红的嘴角微翘,“好。”

  他屏退身后的人。

  待侍从一离去,沈月白一刻也等不及,上前质问:“沈听肆,人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他才听见月奴无意说,之前在沈听肆的院里,遇见一位叫小莲的侍女。

  他亲自去查过了,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原是想要趁沈听肆不在府上,好进去找人,但院中却忽然戒备森严了,莫说是去寻人,他连门都进不去。

  所以他转而耐心等了一整日,终于等到沈听肆回来,耐不住便当着面诘问了。

  “谁?”

  沈听肆不解地盯着他,满是醉意的神态无辜,像是没听懂:“你说的是谁?”

  沈月白愤恨地看着他,“谢观怜。”

  “谢…观…怜…”他跟着一字一顿地呢喃,然后肩胛微颤地笑了,灰白的长袍随他的轻笑抖动,右耳上的红坠在夜月下晃出暗影。

  谢观怜已经落下悬崖死了,连雁门的谢府都已经举办了丧事。

  所有人都知道,谢观怜已经死了,偏生他与张正知觉得她没死。

  青年浅笑地望着他,悲悯的眼神像是在执迷不悟之人:“你们都说她死了、失踪了。”

  他忽然莫名的一句话,让沈月白脸色微变,“她没死,定是你将观怜藏起来了,因为她想与我在一起,你将她还给……”

  随着他的质问,青年潋滟的眼尾弯起,散漫地靠在柱上,望向他的眼神混着冷感的轻慢。

  “你知道吗,你很吵。”

  像是一条甩不掉的狗,人都‘死’了,还觉得是有人藏起来了。

  沈月白见他这种姿态,已觉得不用再问,若真是沈听肆将人藏了起来,必定是不会承认的,他又何必多此一问。

  他不欲与他多说,拂袖转身。

  现在重要的是,他要去找张正知,联合他一起将观怜救出来。

  可刚走几步,沈月白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目光落在青年喉结上的那颗黑痣上。

  沈月白道:“兄长,你可知,你脖颈上的那颗痣,曾经我也有。”

  说罢他转身下台阶。

  而靠在柱上的青年抬手,很轻地抚摸喉结上的那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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