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来 第56章

作者:水怀珠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正剧 古代言情

  辛桓不是不知事的少年郎,事态发展至此,他身体早有变化。他甚至怀疑那催/情的毒药不是下在茶水里,而是在他们都吃过的糕点内,否则,他此刻为何也欲/火焚身,几乎癫狂?

  “你……你在做什么?”

  辛湄腰间一松,那根青金闪绿柔丝串明珠腰带竟到了辛桓手上。

  辛桓俯下来,微微颤抖的手指抚摸她滚烫的脸颊,哑声询问:“皇姐,让朕帮你,好吗?”

  辛湄心惊胆裂:“你……你疯了?!”

  “朕只想救你,”辛桓爱抚着她,胸腔沸腾,声声恳切,“让朕救你,好吗?”

  “你我……是姐弟,是至亲……”辛湄难以置信,极力抵抗。

  辛桓双目燃起欲/火,压制多年的爱意似冲破铁笼的困兽,一瞬间奔入深渊。

  “倘若……不是呢?!”

  辛湄一震。

  辛桓凤眸猩红,低头吻落。

第53章

  “六郎,亲亲我。”……

  辛湄偏开头,那吻落在脖颈,烙铁一样,痛入骨髓,吞噬着理智的药性仿佛都散了三分。

  赫然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全恭用尖细的声音在外通传:“陛下,御医来……”

  辛湄精神一振,看见曙光,竭力推开辛桓,却听得一声暴喝——

  “滚——”

  门外脚步声霎时刹住,辛桓接着厉声:“皇姐无恙,有朕……便够了,从现在起,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辛湄震愕不已,用力咬破嘴唇,试图自救,便在这时,房门“轰”一声被人踹开,辛桓闻声看去,容色大变!

  谢不渝推开全恭,大步流星走进来,眉间阴翳沉沉,目若利箭,待看见被辛桓压在身下衣衫不整、羞眉怯目的辛湄,他目光更寒,淬毒一样

  射向辛桓,一寸寸剔过他全身。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辛桓被他雷霆般的质问声一慑,极力镇定:“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问你,你在做什么?!”谢不渝耐性全无,阔步走来,那气势仿佛要杀人。

  辛桓怒吼:“你站住!谢不渝,你休要放肆!”

  谢不渝在一步开外停下,看他的目光杀气翻腾,活似来取命的阎王。

  彼时,全恭从地上爬起来,见得罗汉床上的情形,亦是魂飞胆落,仓皇喊着“陛下”!

  辛桓心若崩裂,再是为情痴狂,也不得不恢复理智:“皇姐有恙,朕照顾一二,怎么,谢大将军连朕的家事也要来管吗?”

  “何处有恙,用不上御医,反要劳烦陛下如此照顾?”谢不渝问得严酷而讽刺。

  辛桓满面狼狈,谢不渝厉声:“吴御医,还不进来为长公主诊脉!”

  “是!”

  吴御医挎着药箱冲进来,适才房中争执,他在外已听得八成,看见内中景象,更是心惊,为辛湄诊过脉后,额头冷汗直冒:“谢将军,长公主殿下中的是合欢散,此乃……催情之药啊!”

  “如何解?”谢不渝冷声问。

  “此毒刁钻,必须与人行房,否则情毒入骨,损伤心脉,半日后,或恐心悸身亡!”

  谢不渝冷眼瞥过辛桓,上前一步,弯腰把辛湄横抱入怀。

  “你做什么?!”辛桓惊愕。

  “吴御医的话,陛下没听明白吗?”谢不渝抱着辛湄,漠然回视,满眼讥讽与警告,“还是说,这毒,陛下也打算亲自为长公主解?”

  辛桓犹似被扼住喉咙,气得脸暴青筋,全恭悬心吊胆:“陛下,不可啊……”

  “就算朕不能解,那也轮不到谢将军吧?”辛桓咬牙切齿,愤然下令,“来人,速召工部员外郎江落梅入宫!”

  即使不能是他,那个人,也决然不能是他谢不渝!他情愿为辛湄解毒,代替他一尝禁果的人是江落梅!

  谢不渝脸色一鸷,仿佛压根没听见辛桓的诏令,抱着辛湄往阁楼外走。

  辛桓怒喝:“站住!给朕拦住他!”

  侍卫们闻令赶来,谢不渝一脚踢翻一人,辛桓看得心梗,拍案道:“谢不渝,你是要造反吗?!”

  “不敢。”谢不渝顿足,回头时,眉目煦然,唇角竟有笑,“只是长公主情状凶险,待江员外入宫怕是来不及了,劳驾陛下改改口谕,叫他来我府上接人罢!”

  辛桓一窒,几欲气倒。

  *

  皇城外,一辆双辕马车飞驰而去,孔屏奋力扬鞭:“二哥,长公主究竟怎样?要不要叫人请大夫来看看啊?!”

  马车疾驰,车厢内发出“叮叮咚咚”的异响,半天无人回应,孔屏不禁回头:“二哥?!”

  良久,里面传来谢不渝压抑的声音:“回府便是,不必请大夫。”

  孔屏“哦”一声,手里马鞭一扬,车轮碾压过坑洼处,“哐当”一震,车内又传来谢不渝含怒的声音:“驾稳当些,不必赶时间!”

  孔屏讪讪应下,莫名心慌,放慢赶车的速度,尽量平稳地行驶在大街上,耳根一竖,这才听得车厢内娇喘微微,那声音,显然是辛湄发出来的。

  孔屏一惊,旋即想起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心头似冲了群麋鹿进来,咚咚撞动,无法安宁。

  车厢内,两人衣裳已是凌乱不堪,谢不渝伸长手臂关上窗牖,衣领被剥开,辛湄缠上来,嘴唇、手指俱是滚烫,几乎要把他燃烧。

  谢不渝原本想赶回府内行事,然而看情毒发展至此,已是来不及,扒下辛湄藕臂:“忍着些。”

  辛湄媚眼朦胧,被他按在腿上,不由“啊”一声,忍着痛填满在体内叫嚣的渴望。辛湄瘫挂在谢不渝肩膀上,后颈被他吻过,一点点浇灭情火,裙琚底下裹着彼此的交缠处,狂狼似的起伏。

  马车行驶在闹市,车速不快,路况平整,车厢却不住震动,动静忽大忽小,忽疾忽慢,一时传来一声娇媚的尖叫,又或是一阵餍足的闷哼。

  孔屏已然猜出缘由,脸颊烫似火烧,发觉四周渐渐有行人注视过来,更是面红脖子粗,想要尽快赶回府上,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一些与戚云瑛相关的画面来。

  那次他醉得彻底,稀里糊涂,可是酒醒以后,许多画面开始一日日地苏醒。他记得,那天夜里,戚云瑛也是这样在他耳边叫过的……

  “吁”一声,马车在谢府后门处停下,此处僻静,相对大门要人少许多。

  “二哥,到了。”孔屏满头是汗,开口时,发现自个的声音竟是哑的,赶紧咳嗽两声,缓解尴尬。

  车厢内没有回应,倒是那动静没停。孔屏跳下车,走去后门前等候,叉着腰徘徊大半天,才见谢不渝抱着辛湄走下车来。

  今日入宫赴宴,谢不渝穿的乃是三品武将官袍,此刻,那件绣着虎豹的赭红襕衫披在辛湄身上,从头到尾遮了个严实。他身上则是玄黑深衣,衣襟松垮,锁骨处赫然布着暧昧的红痕。

  “开门。”谢不渝吩咐。

  孔屏赶紧收回视线,上前打开院门。

  谢不渝脚下生风,抱着辛湄直奔房中,及至半途,松垮的衣襟内忽伸进一只玉手,指尖柔嫩,抚摸着他已是沸腾的胸口。

  谢不渝屏住一口气,平日欢爱时,怀里人媚眼含羞,便已是勾魂毒药,这厢被合欢散蛊惑,更叫人心醉如狂。

  谢不渝提气跃过长廊,待得进房,一上床便开始与她拥吻。辛湄已是泄过一回,神智清明了些,然因认出是他,满心的戒备卸下后,那毒反而火上浇油似的,越发嚣张起来。

  “六郎,亲亲我。”

  辛湄缠着他,往他胸怀钻,恨不能挤入他身体里。谢不渝扔掉衣袍,反手将她双腕并在一块,压在床头。

  辛湄被他吻住,想要回应,然而双手被缚,挣扎无果,便用腿往他腰上夹。谢不渝心魂一颤,几乎承受不住。

  枕旁衣衫狼藉,有抹罗黄格外眼熟,谢不渝认出是她今日披在臂弯间的帔帛,眼神一动,抽出来,用帔帛将她双腕绑在床头。

  “六郎?”

  辛湄疑惑,哀哀切切地凝视他,扭动腰肢,如瀑乌发散在雪胸前。谢不渝坐起来,抱起她膝窝,俯身往下。

  *

  孔屏进府以后,整个人像发了高热似的,热汗一层层淌下来,根本擦不完。

  他又气又羞,一连淋了几大桶冷水,这才平静下来,换上干净的衣衫走来庭中。

  日头西垂,约莫是酉时了,扈从传来密报,是从西州捎来的消息。孔屏不敢懈怠,走去找谢不渝,才进小院,便听得上房里头哼哼唧唧,隔着一扇槛窗,依稀可见有人影上下相叠,撑在窗后晃动。

  孔屏脚下一僵,赶紧背转过身,用手遮住双眼。然屋内声响不止,不仅有女人放浪的吟叫,还有男人快慰的粗喘。

  孔屏大惊,逃也似的飞奔离开,边跑边想,这都快一下午了,怎么还没完?

  返回住处,孔屏破天荒地找来兵书,坐在书桌前闷头苦读,及至哈欠连天,暮色四合,才等来他那位“功德圆满”的二哥。

  谢不渝已然沐浴过,周身清爽,鬓角残留湿气,穿着一袭用红线绣云纹的玄色束腰锦袍,端的是风神潇洒,气宇轩昂。孔屏捧着兵书,上下端详他,半天才道:“二哥今日劳累了,要先用膳补一补么?”

  谢不渝送来一记刀眼,看那凛冽气势,哪里是劳累,分明像是养精蓄锐回来。

  孔屏捧高兵书,把脸藏进书本后,谢不渝走进来,伸指敲打他书桌。

  “西州有信?”

  “昂。”

  孔屏老实巴交呈上密信。

  谢不渝看完后,眉间一黯,脸色不太好。

  “发生何事了?”孔屏忍不住问。

  谢不渝便欲拿信给他,屋外走来一名扈从,禀道:“将军,府外有人找。”

  “何人?”

  “那人自称是工部员外郎——江落梅。”

  谢不渝拿信的手指一顿,旋即扯唇哂笑,走向屋外。

  谢府大门外,薄暮冥

  冥,老槐树在屋檐底下投落斑驳剪影。一人玉簪青衣,垂目候在阴影中,待府门被打开后,掀睫望去,对上一双黑沉沉、亮森森的瑞凤眼。

  谢不渝走出来,笑问:“江相公,有事吗?”

  江落梅一眼看见他脖颈以及衣领底下遍布的吻痕,那痕迹鲜艳秾丽,仿佛烈日灼心。

  今日内侍来传话时说过,辛湄在宫内中的是合欢散。所谓合欢散,乃是催情之毒。

  “江相公?”谢不渝微微歪头,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