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曲
她颓颓舒口气,到此打算放过陆斜。
“陆斜,下次再腻腻乎乎碰我,我就扒了你,好好的人做什么自取其辱。”
“这些东西我看得比你多,真做起来你未必受得了。”
陆斜眸底有些受辱地泛恨。
祁聿看人不服,哼着打算科普:“要......”
张口第一个字,陆斜翻个白眼抬手就把祁聿嘴捂上。
“你所有这些相处都是刘栩‘教’你的吧,他是个变态,你学不对的。与心仪的人本就该循序渐进水到渠成,不像他跟有病一般逮着个看得上眼的就扒光了拿些器具胡乱发泄,他不是与人相处,他是折磨人、杀人。”
“与心上人相处,这些没有屈辱。受不了倒是真......因为那是你,我确实受不了你同我这般触碰。”
松开握着祁聿的手,掌心落到人腿上顺着朝下抚,将祁聿钩着他的腿扯下去。
“你这样是想吓走我?就说没人教你,你都不懂自己这样是什么意思。”
背过手将衣裳里的腕子拨出来:“祁聿,这不是吓人,这是在邀。欢,是你在向我求。欢。”
陆斜胸腔清晰震震。
“早知你今日要这样,我方才同人吩咐的就不该是留门,而是下一班换值的人给我开小门了。”
“我失策了。”
第106章 对对你要杀我,我要你,如此公平。……
昨夜陆斜给自己留门时辰到了,没多大会儿自己被迫恨恨地离去。
翌日天未亮她到秉笔直房梳洗,去司礼监参加早议。
所有政事议完,陈诉贴身掌家突然出现在门外,老祖宗一眼叫人进屋说。
要去御前上值的祁聿听到身后门里禀告。
“老祖宗,护城河今早捞起两具被人掐死的内侍,一位司设监掌司,一位无品。提督派人将案子询了遍,这边先放银子出宫抚恤家人......”
老祖宗倦声:“这等小案日后不必往司礼监报,归属他的职权本座不插手。”
已经不是往日他身兼两道身份了,该陈诉全权做主的事,陈诉报来只是还在照旧规矩行事。
护城河、被人掐死......她出院子时朝相反方向瞧看一眼,视线穿越众人触到那张风姿姣好的身影上,立即收回目光。
是陆斜昨日回去被人撞上了?
祁聿抿唇,眉心不自然蹙紧。她不知道,但有这个可能。
从这日上值开始,祁聿又恢复往日作息,宫内外忙得脚不沾地。
她一边处理手上事务,一边寻刘栩身上旧案,一边想给人制造点新案压身......再将宫内四十年里刘栩相关的所有复翻览遍,她要将刘栩口中新君会保他性命的物什找出来。
她都赌命了,凭什么刘栩不死。
刘栩相关的她几乎都看过,也知道他私下毁去许多证据,但留存的诸多卷宗前后对不上的她会记下来。
要么自己出宫遣人问讯,要么摆桌上教陆斜自取。
白日忙夜里睡得便早,她又与陆斜许久没清醒的私下见过。
这日吏部呈送的升降官员名录有变,需要再呈几人官册给陛下。
此次涉了皇亲任命,她恰巧也有旁的旧时名录想看,便亲自去了吏部掉选名册。
出正堂便见一人头也不抬匆匆往里速行,她掌家挥手紧急拦人,怕冲撞了她。
那人瞧清挥臂遮拦的衣裳花样颜色,谁张口就骂。
“哪个不长眼的奴婢也不瞧瞧这是哪里,容得你横冲直撞走正道。”
提腿一脚将她掌家踹到衙门下人行的狭道上。
祁聿步子登时凝住不动,这脚跟直接踹她身上差不多,也如同‘打了’皇爷。
那人抬头,脸色一噎渐渐青白,吓得直接鞠揖塌腰,礼比往日要深。
“冲撞祁公公了,是在下莽撞失行,您先,下官自领责罚去。”
他屈身站开到一旁让路。
她抬眸一眼便认出,计阳,四年前宫门跪谏的国子监贡生之一。
他现下没了方才高喝作戾的模样,却依旧满身硬骨头。
祁聿敛色。
“本督即便是奴婢,也不是你个七品小官出言相喝之人。你我之间尚有鸿沟,想要本督在你面前不走正道,请计大人先进内阁做个大学士。”
计阳脸色登时涩白,鞠下的肩可见的僵硬。
祁聿下颚朝旁扬扬。
“本督的人摔了,劳请你拂灰,他有皇命加身正要回宫述命。计大人今日要摔了圣意,即刻就着人锁了你。”
她是陛下贴身大太监,一举一动已经不全是她自己,还有几分主子颜面。若她轻易失了脸,群人可欺之外还要被陛下下责。
她纵是再宽谅的心也得顾着陛下颜面,将性子行得严些,天家威严不可犯。
宫内出来的这等阉人行着皇命开罪不得,拦打他们跟冲撞陛下是一个罪。
计阳灰溜溜去狭道上扶人。
祁聿事杂兼这份名册皇爷要得急,无空同人计较。
祁聿淡淡张口:“自行找你上司叩个罪报上来。”
话罢带着一行人就往宫里赶。
他们吏部自己解决,总比她从司礼监往下计较要简单。
陆斜刚松手批了个案子,下张搜查令叫一支锦衣卫出门。
他掌家凑近谈说热闹,忙了大半日,好叫人松松神。
笑道:“有人报说吏部验封清吏司的计大人方才骂祁秉笔奴婢,还将他的掌家踹衙门狭道上,叫人不得行正道。”
日日无数事报过来,‘祁’字之前的内容陆斜没往心上放,属于过遍不甚重要便抛诸脑后,从‘祁’字往后陆斜愈听眉心蹙得愈紧。
陆斜听得脏腑闷,他住人对面,都见不着早议早膳后其余醒神时候的祁聿。
旁人见着还骂,真是不知福泽。
陆斜艳羡面色登时沉郁。
“去,将这位计大人请到西厂住住,别用刑。把他为官往日行过的旧账翻一翻,若私犯过律,着人带物的一并移交大理寺,没有将人放了,吓他两日。”
补充句:“哦,找间带窗的给他,吹两日北风看能不能醒醒。”
掌家本想就随意禀一嘴,毕竟司礼监桌上几人各怀心思,互相监看常有。
是他没想到自己主子会教训开罪祁秉笔的人,这是还望着旧日‘父子’情谊?
他提声凑近敦劝道。
“这是祁秉笔的事,他都没动作,与我们更是无关,咱们这是越了事......祁秉笔生性凉薄,不会记您个好,您还会无故得罪吏部。”
这是何必。
陆斜摇头,“有关。”
他一本正经道:“你不懂,我是羡慕嫉妒这位计大人。”
能跟祁聿打照面。
“又恨他。”
不会好好张嘴同祁聿说话。
祁聿从来不凉薄,只是困境太深,他不太信人罢了。
可这话他无法与人张口,替祁聿辩解,只能由着人误会。
他掌家听明白了,这是与计大人有旧怨。
转身就出门点人去吏部请客。
人走后陆斜嵌椅子里,后颈搁椅背上。
那夜,他一不该请人留门将回去的时辰卡死,二不该煞风景同祁聿讲什么‘正确’观点,三不该不敢同人更亲密的相处。
合该顺着人叫祁聿犯浑办了他,脱衣裳有什么不能的。
现在好,自那夜别后天天眼见,触不着人还搭不上一两句正经话。
便是夜间翻了人窗子,也是收拿祁聿桌面上的吩咐,人早睡下叫他舍不得惊扰。
刘栩罪行那么多,急什么急,祁聿是多年压抑有他助力后不想再受人桎梏了?
他不明白祁聿是什么盘算,只晓得他最近忙,很忙。
指尖拨落手
边一道京内旧案始末,不知这道敲门砖今日或明日能不能求见到人。
下值回直房,陆斜看着老祖宗给祁聿房里送汤,抬了两个火笼子,因此门没完全合上,留道缝隙。
陆斜从门缝瞥见祁聿端碗用汤,刘栩坐他身旁,咬咬牙进自己屋。
室内来回气呼呼踱步。
祁聿望着烧着身旁两个兽金炭的火笼子,松枝清气携着阵阵暖意朝身上笼覆。
不待身旁刘栩张口,她先扭头望人。
“还是翁父好东西多。”
兽金炭是陛下御用的,也就因刘栩年纪大功若丘山,皇爷额外恩裳一个冬天每月送他二十斤。
今日才拨下来刘栩立马抬了两笼过来,祁聿看着觉得挺糟蹋。
刘栩将裹着狐狸皮的汤壶递过去,明摆是要直接搁她腿上。
祁聿扔了汤勺伸手将东西截下,没叫人触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