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54章

作者:上曲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她乖觉点头闭嘴,继续吃梨,刘栩知道不可能就好。

  思到某处她眉间一蹙。

  “七日后要拢算六部两京十三省的账,我一个人核不完,赵氏合跟陆斜空有头衔没大用,还没庚合与许之乘心有算计。将陈诉调回来跟我一起盘年账吧,等跟内阁一起在皇爷面前批完国账再将他放回去。”

  刘栩取下蒸好梅露的盏子给祁聿倾茶。

  “你自己去传就是,作什么同我请告。”

  “你与陈诉做那等蠢事我不也没与你计较,你爱如何便如何。”

  递茶时瞧见祁聿唇边一抹糖粉,衬着他隽秀五官有些意趣。

  刘栩另一只手抓起帕子,扬手示意祁聿凑近。

  祁聿想也不想拒也不拒撑着桌面起身,佝肩朝刘栩塌下颈,任他随意作为。

  刘栩眼中笼住人,抓着帕子气息却倒扼住。

  这一瞬他觉得自己离祁聿好近,近到......他伸手就能将人死死握住,祁聿不会烟消云散,不是如梦如幻的空境。

  刘栩抬手给祁聿拂去唇边糖粉。

  “你这样我不习惯,你告诉本座这是真是假。我连做梦你都不会这样乖巧,只会恨我。”

  他带着求望茫然复述:“你是真是假啊祁聿。”

  拂净后刘栩垂眸看着白色粉末,将帕子珍宝般小心翼翼印自己唇上,舌尖轻轻触到糖粉,清甜味觉一下叫浑身血液滚炙,眼底猛然灌进激荡。

  祁聿看见他眸底浑浊靡色,本能浑身僵住,往后坐回时候刘栩伸手扣住她肩。

  刘栩在她咫尺间一下一下伸出舌尖卷舐帕子上的甜粉,他眼睛死死锁着她,好像舔的每下都祁聿。

  祁聿:“......”

  她从恶心到震惊、再到平静。

  指尖摸索到装糖粉的珐琅碟,端起落刘栩眼前。

  瞧着刘栩唇边被津。液润湿的帕子,祁聿摁下心中惶惶:“你喜欢甜食?喏,还多。”

  她叹口气,“您也确实许久没折腾人了,一会儿我给你拣选位吧。”

  刘栩一息赤红了眼,胸腔剧烈起伏。

  祁聿声音慢慢清冷寡寒 。

  “您这样不清醒就不讨我喜欢了,最后段时间我们体面点。”

  听祁聿话刘栩将人扣的更紧,帕子狠狠掐进掌心。

  他面红颈赤:“非得拿命拼死我你就喜欢了?与我这样活着是怎么就难为死了你。”

  祁聿拨开刘栩拿她肩的手,嫌这里脏,挥手拍掸肩头。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最后的日子我就想舒心点,好吃好喝的喘喘气。这些时日不与你做刺好好相处,您怎么贪得无厌。”

  祁聿朝门前抬手示意,自己掌家立马会意去刘栩书房给她拿衣裳。

  她没好腔又凝着诡异平静,轻声道:“届时我输了,你要我笑我就笑,要我脱我就脱,万事随您,但不是现在。”

  这是刘栩所想,可这话也没得叫他呕心想死,一时不知如何接茬。

  披氅在火旁一直烤着,往身上一披暖和。她舒畅耸耸肩,满意‘嗯’声,手中顺势被塞了熏着香丸的手炉。

  颈子略塌,一顶铺了兔毛的暖帽给她戴上,系带也由人盘好。

  刘栩愤红双眼,指甲隔着帕子硬将掌心扎出血。

  看着人要出门,提声:“风刮了几日外头下冻,地上雪都没化。才用了药,仔细出去再冻着,你受得住尖风?”

  “滚回来。”

  刚生过气刘栩此时语气沉厉肃穆,听得人脊梁打颤。

  室内除去祁聿,旁人气都不敢喘,只差再一个提声便要伏地请罪。

  刘栩将他们结算日子提前,少了许多她累心算计,不用再一个九年拼杀,她其实对眼下日子很是满意,静候顺暖花开便是。

  祁聿疲倦掀眸,心境平和道:“一会儿就回,我不会同您置气的,您也莫拘着自己。”

  刘栩只当祁聿此刻不想同他相处,人偏要走也能理解。

  黑脸指着祁聿掌家,“贴身好好伺候,他回来热了咳了受板子去。”

  “瞧着时辰给他换个手炉,带两三双鞋袜,仔细冷着给他换。”

  祁聿对此事无巨细仿若不见,朝门一动,门外立即有人将棉帘子掀开供她出入。

  陆斜坐在火旁的案桌上批看内务,忽然一人来报。

  他将人传进来,叫人说话时还钩着笔判看文书。

  “方才东厂去烟花巷抬了个人进宫。”

  陆斜手上失力划脏文书,几行字污得连不上内容。

  他脖子僵半响才扭动,胸腔嗡震杂声刺耳。

  老祖宗终究是忍不下了......祁聿在他眼前晃,刘栩那个畜牲又能再忍几日。

  喉咙淤塞才凝动,门外一声又叫陆斜难堪的话反落腹中。

  “祁秉笔说月末要与内阁开年末朝议,现在除去御前上值的,司礼监众掌事手中事务暂时搁置,即刻回经厂核计两京十三省六部的详册。”

  陆斜口中腥锈倏地蹿进鼻腔,呛得他眼底略微膨胀了几缕血丝。

  自从祁聿搬进去,刘栩几乎金屋藏娇不让人出屋,而祁聿此刻却主动做议会给刘栩腾屋子......她活得真是太恶心。

  鼻头酸后,陆斜押一押呕翻不止的浊气,才堪堪稳定心神。

  戾哼笑道:“回......他爹的宫,叫祁聿候着。”

  他才与祁聿有生死仇怨,现在不宜太热切。陆斜心急如焚在西厂墨迹半个时辰,才悠哉游哉出门。

  特意吩咐行程慢些,想在众人眼中杀杀祁聿威势。实际他抠紧轿子,恨不得一人一脚叫他们跑起来。

  磨磨唧唧到经厂,进门瞧见漫天大雪里祁聿跟陈诉并坐在院中,两把椅子中间置个火笼子,身后有人执伞挡雪。

  祁聿穿得奇厚,将三尺多宽的寿字宝座嵌个实,脚下踩个烧了碳的脚床。

  抬手正指挥着身前内侍给她堆雪人玩,一人高的人像就差个头了,这人衣裳是司礼监职服......她这堆得是谁。

  祁聿舒眉展颜玩得很是开心。

  身旁掌家换拿一册文书,躬身请问到祁聿身侧。

  “再是户部的账,秉笔,算盘要么,还是让他拨。”

  后头一人冒出个头示意给祁聿瞧。

  她余光轻轻扫眼,抬手接过一把暖玉做的算盘搁膝头。

  “你读,一起。”

  又瞧眼刚进院的陆斜,他一身窃蓝嵌着银线盘绣流云文斗篷,裹着修竹身形。

  他挺阔开肩胛如阳煦山立,单手扶着腰上绣春刀,洋洋洒洒少年气息直逼进眼底。

  短暂对视她莞尔垂眸到膝上,指尖漫不经心拨了一下算珠。

  祁聿掌家点头,翻开文书。

  “这是十三清吏司的第一本,宁成二十二年一月礼宴、祭祀、杂计共六十七万八千九百七十四两二厘;拨向辽东边墙、云南上四关军费一百二十万两现银,衣裳、粮草、兵马、武器共计六十八万两......”

  祁聿算盘拨得好好的突然皱眉,朝前吩咐:“那个下巴褶捏出来,不许美化老祖宗,一会儿我要踹的。”

  “对,就这样。”

  “营造战船七艘两百六十九万两五千零九十四两,配用武器共计四十一万七千一,建造商船三艘七十八万六千四......”

  祁聿掌家并未停声。

  陈诉从文书中轻慢瞥眼身旁,神情疏淡的又移眸到手中。

  陆斜曳眉,祁聿虽同人讲话没看算盘、指尖也没停,算盘声儿急却不乱。

  她雪中拢衣,指尖拨得玉珠子简直就是副绝景。一边玩闹、一边正经办差,竟还有她这种一心并几用的人。

  他眼底将人深深再笼个几眼,提步朝厅内去。

  宫门下钥前一个时辰,他听到门外算盘声中祁聿轻声吩咐。

  “去替我叩问老祖宗安,问他今日给备的什么饭菜。”

  陆斜头疼地掐住额角,胸腔又於口浊气不上不下将人心口顶得疼。

  祁聿叫人去问老祖宗完事没......

  桌上庚合跟许之乘对眼了然,又默默垂头在文书里。

  两刻后院中有人回来答复:“老祖宗......”

  祁聿斩人话:“叫他敞着房门透透气,我去趟户部就回。”

  陆斜从雕花明窗瞧向经厂院子,只见祁聿扭头看身侧人算盘,再双眉颦蹙地从几个承盘里拿出六本。

  东西扔打算盘的内侍算盘上:“这几本带上,有错,你也跟我走一趟。”

  “十三清吏司的第三册 、其中七十八道钞关事务第五小项数额是错的,我记得那时就是你在户部坐记。错账你也照拨不误?光听报不动脑子想当初你签字的文册内容么。”

  祁聿厉声犹如刺刃,每个字跟语调都叫人害怕。

  陆斜隔门却听得舒眉,这声音真带劲。合该他站祁聿面前听训才是,那人真是捡了天大便宜。

  那人屈膝在雪中听训,心服磕头。

  “是四月十二奴婢户部坐记签的文书,方才数额报错奴婢忘了是自己签的字,秉笔强记、教训得是。”

  一笔一笔不间断听报还能记得当初是谁过手的账、跟数额,祁聿实在厉害。

  她指腹一动,掌家心领神会从小案银炉倾盏茶递祁聿手中。

  她抿口润嗓:“老祖宗房里那人还活着么,活着我亲自送出宫。”

  陆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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