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57章

作者:上曲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他晕目身在祁聿净白脸上,缓笑道:“叫你掌了我银钱拨付出纳,怎还过为已甚贪求无厌?过分!”

  却又笑哄与人讨价还价张起口:“三个。”

  什么人能掌管另一人银钱,刘栩已经厚颜无耻的与整个内廷宣告。

  祁聿白眼,她对于刘栩一人的妄想无计奈何,只得挣扎从中讨些与自己更有利的。

  “那四个名字。”

  刘栩不与人打商量,指腹朝下轻抬示意。

  满院人伏地三叩首:“老祖宗/翁父千秋千岁,春日载阳,福履齐长。”

  众声贺词里祁聿将身子偏过一侧避礼,可自己坐在正中,她根本避无可避。

  蔑视轻嗤:“为老不尊的老流氓。”

  死断袖。

  什么便宜都要占。

  三拜结束刘栩伸手将祁聿肩胛提正,朝下肃声:“与祁聿同品地起身,剩下的予他三拜。”

  再扭头与祁聿温蔼道:“今日拜你的赏银我出。”

  两种截然不同声腔不言而喻,陈诉知人善察的率先提衣掸袍起身。

  赵氏合跟陆斜还有其它二十三衙门同品掌事们,跟着陈诉动作缓缓起身。

  许之乘跟庚合对瞧眼,两人塌肩伏地朝着祁聿三拜:“祁督主体康无疾,喜至庆来,永永其祥。”

  祁聿想再扭向一旁,奈何肩胛吃疼转不过身,刘栩钳制下她生生受了整个内廷之人贺春。

  她冷嗤,什么喜至庆来永永其祥,她现在一点也不吉祥、更不如意。

  陈诉讨着老祖宗欢愉心意,在众人直起腰时率先走到老祖宗身前抱礼:“翁父千岁。”

  手却摊到祁聿身前讨要赏银。

  刘栩看着陈诉自觉,将他之前与祁聿同流合污诡行暂暂摁进心底。

  刘栩自然拐一把祁聿胳膊:“给啊。”

  刘栩掌家将一承盘的金锭端她身侧,示意取用这些。

  祁聿翻个白眼,冲陈诉阴阳怪气冷声:“你真是乖觉会哄。”

  取上一锭狠狠砸陈诉手中。

  陈诉接的狼狈,从衣褶里捏出金锭,指尖边盘玩边瞧老祖宗目光灼灼盯紧身旁人一举一动,他浅笑敛目。

  “今日我还要偷懒,过了你祁聿的赏银就能讨我的赏,为了酬谢你替我拦人,我给你一幅字如何,你想写什么、多长都可。”

  每年‘除夕’二十四衙门每位掌事都会设题,只要答上的题便能从其手中得银。

  她数年来都是考校背书,陈诉往年偷懒便是抽签,黑百红一,运气好抽中红签便能讨银或讨他的一个字。

  陈诉替陛下誊写文书,他的字很是难求。

  “是吗,那今日我全考《廷训》第一段。二十四衙门共三万余人,够你写几日几夜不睡了。”

  祁聿挥手一把将陈诉扯开,她赶紧替刘栩给这些掌事发完赶紧离开,不想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供人瞻敬。

  陈诉点头,表示无所谓。

  “那也要你坐着听三万余人一个个背。”

  陈诉笑声中赵氏合一步拜向老祖宗,“老祖宗千岁。”

  然后同陈诉一样将手落到她面前,祁聿看着混混目,从盘中再取一锭扔人手中。

  赵氏合抬眸,祁聿意味深长同人对视一眼,他轻轻敬句‘多谢’便站开到一旁。

  方才祁聿一眼是叫他看,看他便是真要闹杀老祖宗,老祖宗照旧疼他,再与他无声警告春后安分。

  赵氏合掂掂手中金锭,目光再滑眼祁聿。

  此人素瓷金质,清冷芝兰下尖锐锋利,人是一等一的好看,背地里却无耻狂傲又无忌。

  老祖宗若真只喜欢这张皮囊,祁聿狡黠狠辣衬底,只能说勉强不亏。

  陈诉声音从旁落。

  “今日如何看,他与老祖宗纠缠不休生死难分。老祖宗什么都知道还是心疼他,春后你若真有心思,对手是我,莫惹他。”

  坏了祁聿计划,司礼监该如何洗牌,他又该如何重新上桌。

  陈诉拍人肩胛。

  “赵秉笔头回在宫内过年该是新乐,戏台、杂耍、诸般表演都有,你想玩什么今夜都能尽兴。”

  “不过今夜无论你人在哪儿,此刻都该给下头的小子们设赏了。打算如何设题拦赏?不然你的奉银今夜可要倒贴了。”

  二十四衙门人是真的多,今夜大家都会耍滑头钻空多求赏银。

  赵氏合:“老祖宗猜茶,祁聿点文,陆斜赌大小,我就......斗酒吧,军营喝惯了。一会饮醉就直接无赏。”

  陈诉:“......”

  赵氏合就只给一人呗,谁喝倒他就给谁。

  见过狡诈的,没有这样狡诈的,大过年还对底下小子们这样吝啬,挺不是东西。

  陆斜重回宫,跟赵氏合一样没拜刘栩为父,抱礼也只喊的是‘老祖宗千岁’。

  祁聿从盘中取出一锭金,还没扔出去,陆斜撩起衣裳单膝跪她面前。

  祁聿:“......”

  她动作奇快的抬脚撑住陆斜膝头,没叫人彻底跪实。

  祁聿拧眉,不解:“陆督主这是什么意思,你我平级,受不起你一礼。”

  更何况他们在众人眼中可还有生死仇难,一条性命赤。裸。裸横拦,此行径如何说得过去。

  这是他与祁聿共渡的第一个新年,虽两人间隔了桌、隔着‘仇怨’、隔了礼教,总归是比前四年要近许多。

  陆斜抬手拨开膝头的动作,一膝点在祁聿身前。

  “你我之间相横一命,可今晚还是要敬谢祁督主当年蒙贴救命,才有我今日。趁此新年,祝你鹤寿松青,精神与、秋月争明。”

  陆斜是想在今日自己这里找找存在感?但他真心祁聿不疑,怔愣下心口熨温一捧热意。

  陆斜身后全是人,她敛眸轻嗤。

  “你今夜愿割旧怨承恩袭礼谢我,那本督也雅容你一遭,愿陆督主移向长林、他日栋梁。”

  金锭放他手中后陆斜却不起身,还平静伸出另一只手讨要。

  “我也拜了你,干爹,你的赏呢。”

  大过年的也不能计较尚未长大的陆斜,她回头找圈自己掌家没见着人,后面给刘栩拜年的一长串也不好耽误在陆斜身上。

  祁聿从自己革带上扯下枚三层镂空八宝纹金雕饰品递过去,“我的赏。”

  语气催促是叫人快滚,陆斜捧着起身。

  刘栩斜眸杀眼陆斜背影,没懂陆斜这是要做什么。

  不想刘栩多想陆斜一笔,从革带摘下另一枚,朝旁一递。

  “喏,你也有。”

  眼前忽落着另一枚八宝纹金雕,刘栩目色一下融在祁聿掌心。

  情不自禁伸手。

  祁聿一把握实:“再加一人名字。”

  刘栩蹙眉。

  “这条革带还是我出门前亲手给你佩的,你用我的物件讨要便宜。祁聿,你奸诈。”

  瞧着他微扬的下颚,一截颈子皓质呈露,刘栩却无奈弯唇。

  拍他握紧的拳:“给你。”

  祁聿讨到便宜这才伸出手掌:“今夜你要给我七个名字。”

  刘栩取过他掌心之物,一把将祁聿革带揪近。

  “是六个。别太得寸进尺,一个名字便是给我的一刀,今日新年就不能饶我一回?哪有你这么狠心凉薄的人。”

  仔细重新给人装回革带:“你替我先戴着,回

  去再还给我。”

  祁聿看他动作仔细,语调轻松,抿唇缄口。

  她凉薄吗,陆斜这样说过她。

  庚合此刻一句‘翁父千岁’都显得多余,他等两人‘调完情’,才朝祁聿伸手。

  祁聿照着往年刘栩掌家朝下分发赏银的模样一位位发。

  后头跪过她地拨了两份。

  往年众人接刘栩赏银,刘栩多半坐个一盏茶样子便嫌累去看戏,叫李卜山一人分发。

  今日硬生生陪祁聿坐了大半个时辰,二十四衙门发尽才跟祁聿一道起身,中间嫌累一直叫人揉着腰。

  起身后刘栩跟祁聿身侧:“看戏还是去赏灯猜字谜,一年就这么一回,你陪我一道吧。”

  祁聿掌家听老祖宗这话眼珠子敛下,说着陪老祖宗一道,却在问自己主子去做什么。

  这是哪门子请人作陪,分明是时刻陪着祁聿。

  祁聿顿思,其实她对热闹无感。

  譬如今日桌上院中多是人谈天说地的欢畅逾越,她也觉着身旁冷冷清清。纵是满园喜庆的红灯笼,也笼罩不到自己身上般。

  “我准备寻处清净等着底下人来讨赏......”

  她的赏对内书堂的小子们最是便宜,故而一会儿身前必然大排长龙,再寻个热闹的太吵。

  想着方才刘栩说的一个名字便是一刀,今日她索求甚多,又是最后一年......

  她特意捉思:“翁父往年都是听戏的,那我们去戏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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