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27章

作者:上曲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她想尽力将陆斜藏起来。

  唐素当即会过意,领着陆斜去温药的地处去。

  刘栩看着窗后那弱肩修颈纤条的人,挂两件袍子将人笼紧。

  眼底疏漠至无色,脸上死气匀笼,脆碎得如幻像随时飘渺而去。

  他紧一步向祁聿,又沉下脸:“一会儿着人给你送来,你这两日怎么不应人,身上不爽他治不了,我叫他师傅来给你诊脉。”

  我?刘栩这个自称可真让人恶心。

  祁聿挑眉都快没力气,就觉刘栩挺荒唐的。

  她‘阉人’之身,能有个太医院医童随侍已经是破了天例,还找太医......刘栩真离谱。

  刘栩抬手才指单放舟,单放舟双膝一软直接跪下磕头:“卑职会治好祁秉笔。”

  他治不好,能问师傅。

  “治不了早报,别耽误了他。”

  这话说完,刘栩又认真看眼陆斜离去的方向,转身离开这处他一年都来不上一回的地儿。

  李卜山此刻也意味深长看眼陆斜那方向。

  一阵刺寒盯杀过来,他循看正对上祁聿眼底肃杀。李卜山稍愣,温煦敦和一笑,随着刘栩转身离去。

  看着人都走了,唐素才敢将陆斜领出去。

  等陆斜摸着进门,祁聿已颓然无力用肩胛撑着窗框,暂时没力朝床上走。

  他看着瞎眼的陆斜左手抱着托盘,上面又是三碗药,步子稳到一滴也没洒。

  “你以后避着刘栩,别在他眼皮底下,他变态。”

  陆斜闻声又定了方向,朝她缓缓挪动:“你护不住我?”

  祁聿脑袋贴墙面上,嗓子漠然厚一声:“不知道。”

  她连自己最终护不护得住都不知晓,又怎么会知道陆斜的。但说要好好养他,还是得尽力护住。

  “你不往他眼下凑,我最终能护着你。方才听到了?陛下点了我秉笔册子,我升了。”

  陆斜正要应听到了、恭喜他来着,就听祁聿很认真声音。

  “你有喜欢、向往过的地方吗?”

  这话有种会将他送走的延伸,意味十分清晰。话题跳跃的他差点没接住。

  陆斜歪头,这几日惯性用耳朵代替探:“我曾经缠着二哥想去广陵。”

  “你想送我出宫?”

  祁聿看着不过一臂的距离的药,清咳声让他止步。

  “喂我。”后背结痂动起身疼。

  “哦。”

  看陆斜右手抬起来,祁聿浑然拧眉急急断他动作,“我自己来。”

  昏目咬住疼抬手去拿碗,只见陆斜右手端起碗朝她递来:“单医童替我换了贴药,敷这两日好许多了,你不必忧心。”

  “那人真狠,将我腕子生生砸错位了。”

  祁聿垂颈去凑他手上的碗,不料陆斜颇有怨气道:“你教唆的。”

  祁聿:......

  这小气性有点......她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有些奇怪。

  她正要佝肩配合他手上动作,陆斜将腕子抬高半分正好让她喝得顺畅,没累着牵着肩颈。

  陆斜不言不语,但连着灌了她三碗,几乎没让她正经歇气。

  祁聿瞪眼,可看着他双眼蒙得宽绸一时又发不出气性,由着陆斜这样‘捉弄’她。

  苦涩下肚,她人也醒了不少。

  “你当真不怕死,换个人我就叫唐素拖出去了。前头就是护城河,你猜我往里头淹过人没。”

  “......”陆斜适时接转话题,“你怎么突然想要将我送走。”

  陆斜这声就是纯不解。

  她挣目,没明白陆斜不解什么。

  “送你离开这个不人不鬼的地方不好?我给你补上良籍、安置在广陵度过余生,你问宫里谁不想。旁人求我我都懒得给他寻关系打点。”

  这两件事办起来也费点工夫好不好,陆斜不会觉得上了宫册的阉人改换良籍,出宫是件多简单的事吧。

  腔慢慢散下来:“不是应了好好养你么,自然要养成个人样。等你眼睛好了,出宫做个人去。”

  陆斜没想到自己还能做个‘人’,半响默然没说话。

  听到祁聿动身,他跟一步。

  身前立马冷斥:“到此为止别动了,前头踩错一步掉下把刀削了你脑袋我不管了。”

  陆斜脚下当即定住。

  所以祁聿之前在地上窝着,是真得自己走不稳......没特意给他侍疾空间。

  “单医童说我眼睛可能好不了,你还要将我送走么。”

  祁聿猛然回头。

  陆斜清素一身站在原地不动,她看不出陆斜任何心绪。

  治不好?

  “后日我带你出宫找医师,宫里人瞧不起阉人,便是我,单放舟若不是命挂我身上,他未必肯好好医治我。”

  “再说他个未出师的庸医,你别听他说。我说能好,你便能好。”

  希灰灼目,可她用的量并不大,只是陆斜耽搁了点时辰罢了,怎么会用药洗不好。

  她明明都算好了,自来她也能称个算无遗策,陆斜不会在她的失算里。

  “你身上伤......”

  祁聿趴床上,垫着手臂瞧他。

  陆斜好像总松挂着一身素质,朗月。清风的如那人一般,又不似那。人。明。慧。

  “我没事,往日病来死去多少遭,这不算什么。就是我热症没完全下去,再耽搁你两日。”

  “眼睛没好就再帮我洗次伤、上次药。”

第23章 诉仇乖,闭嘴。

  两日后祁聿一早饮碗麻沸散,真请了张出宫腰牌,抽张司礼监签文带一队人去了刑部......

  他由位内侍扶着跟在末尾。

  刑部侍郎闻风候在堂上。

  见着祁聿人,刑部侍郎清人,躬请直白问道:“劳问祁秉笔上门是因兵部那道案,还是司礼监私案?”

  唐素扶紧她。

  祁聿见人不寒暄绕弯子,也直明:“我来要边呈月遗体。”

  今日是他头七,但因他涉了司礼监‘战帖’,遗体便是刑部也不敢私置。不然早能任家人领走,她又何必亲自到刑部来讨要。

  “......”

  这是顾侍郎没想到的,当反应过来,他连忙问人边呈月尸体在哪处道观存放。

  位置刚报出来,祁聿恰时出声:“还请顾侍郎搭张文书给我,我遣人去取。”

  这话听得怪瘆人。

  祁聿新升秉笔,日后廷内权盛、人精明开罪不起,忙铺陈笔墨书了、盖上印递出去。

  “祁秉笔还有旁的事?”他侧问那日祁聿在狱中情形,听闻差点死了,就怕会怪罪下来。

  “多谢,没有。”祁聿转身。

  顾侍郎方一身冷汗,盯着消失的背影,他嘟囔句:“还挺有礼?”

  出门看见陆斜任人扶着,乖巧地站着不动。

  她将文书递给唐素:“送还给他家人,别头七灵堂设衣冠。”这像什么样子。

  唐素接过,她再出声:“他家都打点好了?今日还是明日出城?”

  “午后动身。他的家产我悉数变卖成现银存了。宿州已然着人打点好了,落地便能吃住,孩子书院也安排了。”

  唐素办事她是放心的,“我一会儿去趟,你先走。”

  音还未落定,祁聿脚下已然朝着陆斜去。

  一把抓起瞎子:“我带你看眼睛去。”

  陆斜猛地脚下踉跄,被扯着朝前,促急道:“你慢点。”

  她当陆斜害

  怕,正要调侃......

  “你还有伤。”

  祁聿身形微顿,步子动作全放缓,琢磨着瞧他两眼,心里莽撞促跳下。

  冷声:“挺有孝心。”

  “抬脚,上车。”她仔细牵着人上了马车。

  祁聿每用力提他一下,陆斜都惊慌的跟上人,就怕扯着祁聿身上伤。

  在祁聿一而再再而三忽略自身情况下,陆斜不得不张口出声。

  “注意下身子!你伤得很重,好不容易恢复成这样,小心扯着了。你身上热症也未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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