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76章

作者:上曲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因为此刻的意思好似与他回宫时的意思不太相同?

第61章 选择您行行好,叫奴婢如愿一次。

  因那日陆斜的荒唐,祁聿往后几日见人都当不识,甚至当夜与他换值后直接搬去刘栩隔壁。

  刘栩瞧着人,只作祁聿是想凑近闹些心计,无论案子落不落进监里,都能从轻处置。

  本不想吃祁聿这套,偏偏这几日他有意无意都

  呆自己身旁,就连上值也同他一道去,几乎快要形影不离。

  刘栩想动气不理人,偏祁聿在眼前晃来晃去也忍不下。

  出语揶揄:“晓得怕了?如此给自己留后路?”

  祁聿想着陆斜不太清白的眼神,点头:“是怕。”

  陆詹事......勉强算她恩人,唯一尚存的小儿子成了断袖,还轻世肆志喜欢立过帖的‘干爹’,实在可怕。

  灯盏下祁聿眼底出神空渺。

  刘栩听他如此实诚言语,神情清朗:“你这样乖服挺好。”

  是他多年未见的样子,神色下贪念从心涧撕进瞳孔中。

  眸子微掀,瞧祁聿颈侧未好的伤,刘栩抬手见人没躲,指腹肆无忌惮触上去。

  心疼道:“便是为你,工部这次也要出血。”

  刘栩话里后半截让工部血偿的音还未消散,便又嵌上疼色。

  一月了,伤痕还如此新艳,那贼子下刀真是没想留祁聿性命!

  刘栩再回想那时收到李卜山匆匆来言,若不是皇爷在日日需他照料,他恨不得亲自回宫看祁聿安好不安好。

  不是李卜山反复肯言祁聿无事,他那时当真差点万事不顾回去了。

  祁聿在颈侧有东西快触上之际回神,骨子下意识跨开一步。

  疏冷看着刘栩,眼底警惕非常:“你做什么。”

  两人勉强的好气氛一下成了刘栩独自倾心。

  但是,这样才是他熟知的祁聿。

  刘栩无奈掷声:“罢了,你老老实实呆着就好。晚些时候一起清算。”

  祁聿这次伙同陈诉逆了皇爷心思,如此行事自然是要惩戒才说得过去、交待得了,不然日后司礼监像什么话。

  他舍不下心动祁聿,陈诉再多年功劳苦劳此遭也饶不了他。

  李卜山去诏狱几日,没将案子移挪出去,反倒是审一位死一位。

  连审死七人后也不敢再审了,怕将事情闹得愈发收不了场。

  刘栩再受建成帝叱责后,死令召回陈诉。

  前几日才受斥的陈诉,今日再被老祖宗从诏狱召回趯台。

  这顿午饭气氛凝重非常,门外其余人皆退开两丈。

  刘栩许久没如此心梗,此刻看祁聿、陈诉横竖不顺。

  饭用得有一口没一口,李卜山拖着腹部奔波撕裂的伤,躬着身到老祖宗身边给人布菜。

  祁聿大方的将位置让出来,端着碗往下挪。

  “你伤得厉害,坐着尽孝吧,掐算着你没几日好活了,今日也算是你与翁父这么些年情至意尽之处。”

  她嘴里的话轻飘飘一出,李卜山顿时觉得腹部伤挣开出血,疼得手一颤碟子差点从手上跌掉。

  刘栩碗狠狠砸桌面上,整张桌子没人敢动。

  陈诉吸口气,知晓情势地伏地跪下。

  膳到这儿就用不下去了,祁聿索性搁手,眼底萦着寒光。

  “翁父今日这顿膳无异是想点我跟陈诉,我们不将案子归置到内阁工部去,您是打算亲自出手将我们递去御前么?”

  她徐徐动口气,轻飘飘续言,“此案挪不过去的。”

  陈诉只是在诏狱放纵案子不尽心审问,甚至连程崔审问进程他都在拖。

  内阁几遭叫人偷摸往工部递话他权当看不见,松着人进出。但挪不进内阁这话,陈诉都没祁聿这般笃定性定论。

  他不禁好奇祁聿如何笃言的,视线微抬......

  祁聿吐纳口轻气,事不关己样慢慢叙。

  “皇爷出宫没多久华盖殿出了件趣事,有位匠人同后宫之人私通。我以此胁他,让他将正在营建的三殿蚩尾劈断,白日里虚扣上,夜间下值放漆桶旁边。”

  “旱天即便无雷也会无意走火,只是老天都在帮我这一局,以天灾之名闹得轰动京城。”

  祁聿言下是生死都不顾的轻飘之感。

  刘栩听得额角崩紧青筋,气息急喘。

  李卜山咬牙切齿红了眼,死死抓住手上筷子,胸腔潮起潮落般大起大伏。恨不得捅杀进祁聿这细净的脖子里。

  陆斜惊诧抬头,祁聿是如何将这等死罪在宫里众目睽睽下行的如此轻易,又如何将自己死罪堂而皇之说得如此轻松的。

  他真是不要命!

  陈诉跪在地上五感也全放在祁聿身上,就怕漏半丝祁聿交托出来的信息。

  室内太紧绷,祁聿轻松笑笑活泛气氛。

  “反复漆画大殿是我用御批的空签下的令,工部传了令的人我私扣在宫外。”

  “你们往内阁推,我便将此人跟盖过玉玺的御批纸签的文书一同交给程崔,死定司礼监的罪。”

  明明是祁聿杀头的大罪,他仿若无碍的轻松笑言。

  “翁父还是在我们中挑个人出来才是要紧的,速速将案子埋了。”

  “三省督抚再上次奏疏,若这次上的是暴乱,京城内外可就要彻底乱了。届时皇爷大发雷霆,快刀斩乱麻,可就不顾谁是谁了。您是无碍,可监里挂钩的全都该死,四年前大祭案打过样了。”

  那时四千、五千都可杀,今朝一样。

  刘栩:......

  他凶狠目光钉杀住祁聿。

  祁聿意思是挑不出李卜山,他还要将案子拖着!拖成大祭案一样的下场,他要血洗廷内。

  她对刘栩是从骨子里怕的,一个眼神足以让她浑身寒战。

  颤了过后脊梁一阵冷寒沁体,胸腔深处反呕出的气又浊又凉。

  祁聿照着大不敬规矩跪刘栩身边。

  “儿子不敢将您扯下水,但您不受桎梏,如何迫成这番局面。是儿子行事颠狂累了监里,您要如何罚随意,但您这遭就保不住李卜山。”

  轻轻巧巧一句就要拿了他的命,真是笑话。

  可眼下......李卜山额角沁汗,脚下虚力不稳,朝后颠退时刘栩一掌撑住他。

  祁聿磕头,声音掺着不明情意、悲凉从地面传上去。

  “我等了九年,才寻着这么一次天灾机会,将如此罪过压进司礼监。您行行好,叫奴婢如愿一次,弃了他吧。”

  “你与他二十九年手足情谊,比得上我们那一年么。”

  她伸出手,轻轻扯住刘栩衣摆。

  精巧细白腕子悬在眼下,漂亮倒是漂亮,就是握着锋利的刀,不知道何时索人性命。

  刘栩气性上头,此刻只想将这个悖逆不轨养不熟的畜牲崽子弄死。

  可心底晓得这是祁聿,又无法如此失情。

  李卜山气的恨不得掐死祁聿,奈何老祖宗在,他动不了。

  脏腑被一把尖刃搅动,他疼得喉咙反股腥气,两眼陡然昏花差点朝后栽去。

  刘栩再次适时将李卜山小臂摁住,将人稳固在身侧。

  祁聿听着动静抬头,刘栩当即一巴掌扇去。

  她本身板也不硬朗,刘栩十成十力道下她随着劲道掀到一旁,脑袋没护好猛地撞到地面,额角登时起了赤红好大一个包。

  脸上瞧着先红后起淤青,只不过转眼,脸颊便肿高。

  刘栩看着人目眦欲裂怫怒道:“四年前也是你不顾监里,用那等手段逼死边呈月,果然失了线的人只会更无下限。你要李卜山性命,就将整个司礼监放在火上烤。”

  “祁聿,你畜牲。这么多条人命你有己无人。是本座这些年宠得你辨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刘栩下了椅子弯腰一把将祁聿脖子掐紧,拇指指甲顶进祁聿颈侧将好未好的伤上。

  一用力,伤上薄皮被指甲刮开,血转眼流了祁聿一脖子。

  她疼得直蹙了下眉。

  “你一个玩意,你就是个玩意!你敢搞出这么大的欺君之祸、火烧皇宫两道赤族死罪。你还敢说出来,是觉得没人敢去御前告你是不是。”

  “还想胁迫李卜山性命,可知你自己的性命这回还要本座救你!”

  刘栩抑制不住音调赫然震呼,语调里,他已经将祁聿掐死过一回。

  陈诉是没想到祁聿一个人敢做这么多,敢行这么大。

  两道罪往御前一禀,死的不能再死。他是真用自己性命杀李卜山......

  老祖宗按约只能出手保李卜山,不能帮他。

  老祖宗敢帮李卜山,祁聿就敢往外站一步将案子落自己头上,若陛下草草保刘栩,祁聿必死无疑。这便是违了两人之间不插手生死之约。

  祁聿用自己性命将刘栩手脚生生束缚住。

  这等不要命的去赌刘栩心底天平,只有祁聿敢做。

  陆斜在一旁听着,是没看出来当初在宫里只会看文书、下了日头四处转转的祁聿,竟做了这么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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