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飞升
埋在戚钰颈间的男人亲啧啧作响,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吸**气的妖精。
李瓒自己也这么觉得,那扑鼻的香意、舌尖细腻的皮肤,无一不勾动着心底的欲念。
情到深处,他一把捏住了戚钰放在身上的手,良久,才终于松开唇。
那里如愿以偿,被自己的痕迹所覆盖。
他的目光上移,看了眼毫无知觉的女人。
“这可扯平不了,下次,我会在你清醒的时候,”他细细摩擦着那里的痕迹,“再跟你……好好算账。”
堆积了七年的怒火与欲/火,她可得好好受住。
良久,屋内恢复了一室静谧,躺椅上的女人被重新盖好了粉色的棉披,没了骚扰的人,她好像终于彻底放松了,安静地睡去。
第54章 送衣阴阳怪气
戚钰回了府,还觉着头有些发疼。
她按揉着头,没有一点自己喝醉酒的记忆。好在自己酒品不错,应该没做什么失仪的事情。
蓦然得,她想起了一缕奇怪的香,又很快否决了。
应该是错觉吧,她想着。
“夫人。”秋容从外边进来,“这是醒酒汤,您喝一碗。还有这里,有青州来的信。”
戚钰先接过醒酒汤用勺子搅了搅,嘴上则问道:“齐文锦还没有回来吗?”
“没呢。”
皇帝前些日子才罚的他,现在又交给他什么秘密的任务。
戚钰琢磨了一会儿,也实在是琢磨不出皇帝的意思,她低头,索性不去想那些令人头疼的问题,喝了小半碗汤后,打开秋容递过来的信。
信是方尚写给自己的。
前边都是他在那边的状况,男人倒是没有刻意卖惨,戚钰也能从字句之中体会到,那边对他的“排外”。
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戚钰大概看完,视线停在了最后。
“前些日子,似乎是有人来青州打听夫人您的事情。不知是何用意,望夫人小心。”
戚钰放下了信。
她走到门口,院里的积雪在连续的晴天中,已经化去了大半,只有角落里仍有白色堆积。
冬天快要结束了。
戚钰吸了口冷冽的空气,在心中慢慢思索着。会是谁呢?去调查自己的事,调查出了什么?用意又是什么?
她刚被封了诰命,现在自然是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是为了拿捏自己的弱点与把柄吗?
如果是那样,倒还好了。她就不至于如今这般不安。
***
翌日,戚钰让人准备了几件换洗的衣裳,打算给齐文锦送去。
知道自己如今被人盯着了,她姑且也得做几分场面上的事,正巧要去庄子里看看,就顺路捎上了。
她虽然亲自送到了,但没下马车,是下人去与门房沟通的。
然而戚钰就这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等到下人回来,她心有疑惑,掀开了车帘。
“银杏还没回吗?”
秋容在一边回答:“没呢,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事了,要不我去看一看吧?”
正说着,突然就见银杏出现在了转角处,但跟着的还有一个差役装扮的男子。
银杏走在前边的,模样略显慌张,一走近就先开口了。
“夫人,”她眼神稍稍往后瞥了一眼,“方才这位官爷说,要请夫人里面回话。”
“小的见过夫人。”后边的人拱手一行礼,态度异常恭敬,“是这样的夫人,您给齐尚书送东西,按着规矩,得亲自走上一趟。”
戚钰没动,她脸上带着淡笑:“我能不能问一下按着的是什么规矩?”
“这……”差役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又笑笑,“这也是上边最新的规定。”
整个户部,齐文锦算是最高职位的。
在他上边,还能有谁?
戚钰握着轿帘的手抓紧了些。
齐文锦以往也有过宿在衙门不能回的情况,她也应了男人的要求来送过东西。
从未有过什么别的流程。
沉吟片刻,戚钰倒也没有为难这小衙役,点点头就下马车跟着去了。
马车是停在府衙侧边人少的地方的,戚钰是被从正前门带进去,这倒是减轻了她的不少顾虑,下人们自然是被留在了外面,只她一人进去了。
“夫人,请这边走。”
前边的人一路地带。
越走,戚钰越是不安。齐文锦才升户部尚书没多久,她没来过几次户部,至少没有……进来得这么深过。
直到来到一个楼梯口前,衙役往旁边站了站:“夫人上去就是了。”
顺着楼梯越往上,她就越是听到一阵阵隔着门板传来的嘈杂声。有算盘敲打之声,也有交谈说话的声音。
及至她上完最后一个台阶。
这上边是一个小阁楼,连门的遮挡都没有,所以她的目光往那边一去,就看到了斜靠着坐在那里的男人。
他穿的不是在宫里的蟒袍,但依旧是黑色,宽大的衣袍将他衬得愈发不怒而威。
戚钰神情微微一凛,忙上前两步行礼:“臣妇参见皇上。”
男人的旁边放了不少书册,手里也拿着一本,他似乎是听到了戚钰的声音,才抬了抬眼皮,往这边看了看。
“夫人请起。”
戚钰依言起身。
她没往那边看,但阁楼的空间并不大,所以男人一有动静,她还是能察觉到。
李瓒放下了手里的账册。
“夫人是来给齐尚书送东西的?”
“回皇上,正是。”
戚钰余光往旁边瞥了瞥,她送来的包裹就在旁边,这会儿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显然被翻过,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几件衣物。
“只是例行检查,”男人好像看到了她的目光,“还请夫人见谅。”
“臣妇不敢。”戚钰赶紧回道。
那东西应该不是李瓒亲手翻的,因为从那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她就听出了一股浓浓的嫌弃味道。
但是那边露出来的,还有齐文锦的里衣,其实包裹并不是戚钰整理的,但她这会儿的感觉还是很微妙,就仿佛自己与齐文锦的夫妻私密,直晃晃地摆在皇帝面前。
这样的感觉让她浑身难安。
“齐尚书有你这样的贤妻,倒是他的福分。”
“皇上过赞了。”
戚钰说完,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嗤笑声,像是怒极反笑,隐隐有一种“你看我像是在夸你吗”的意思。
事实上皇帝那语气,确实不像是在夸人。
戚钰只能装作听不懂,尽力缩回自己的余光,只盯着面前地面的一点,其他哪里也不看。
偏偏李瓒并不打算让她如愿。
“夫人知道这是哪里吗?”
“户部。”
“嗯,户部哪里?”
“臣妇不知。”
“那夫人看这儿。”
为了不太过敷衍,戚钰不得不抬起头。
皇帝已经起身了,阁楼又并不开阔,他看着又太高了,几乎要触到屋顶,使得阁楼看着更小了。
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他这会儿站在一扇小窗前,与戚钰对上目光后,才将小窗微微打开了一些。
刚刚隔着木板而听起来
闷闷的噼里啪啦的算盘与人声的喧闹,瞬间变得清晰而嘹亮起来。
“这下边就是户部办公之地。”李瓒开口,“齐尚书也在里,夫人要来看看吗?”
要知道今日来有这么一遭,说什么戚钰都不会踏足这里的,只可惜现在这么想也晚了。
“大人公务繁忙,臣妇并无要打扰的心思。”
“夫人与齐尚书分别日久,思念之情,朕自然能体谅的。”
他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听上去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戚钰再次确定,从刚刚开始,皇帝的语气,就充满了这样……阴阳怪气、尖酸刻薄的味道。
她抿了抿唇。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戚钰在“要不再跪下来认个罪吧”和“她有什么罪?”之间纠结了片刻。
早知道……还不如当时多扇他两下好了,戚钰脑海中划过了这样的想法。
阴晴不定、琢磨不透,位高权重又随心所欲的人,真的让人有几分……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