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表哥 第71章

作者:苏幕幕 标签: 宫廷侯爵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她作这样不同寻常的打扮,便是要告诉别人自己与别的乐妓不同,别人卖的是色,她卖的是别的。既如此,那就该好好钻研自己的琴技,而不是弹成这个模样,然后自诩有才。”

  “你确定她错了,你懂琴?我听着好似还不错。”她问。

  秦谏回道:“一点点,虽久未练习,但应该比她弹得好。”

  程瑾知十分吃惊,她没想到他会懂琴。

  她说道:“我见他们船上有一把没用的琴,不如找他们借来,让你弹弹?”

  “那不行。”秦谏拒绝。

  “为什么?”该不会说懂琴是说大话吧。

  他回道:“我长得俊朗,若在船头弹琴,人家以为我也是卖色卖艺的。”

  程瑾知被他逗笑了,回道:“你说的那些人都是少年,年龄至多不超过二十,没你这样大年纪的。”

  秦谏意味深长看着她:“可见表妹在江州这一年交游何其广阔,连这个都知道。”

  程瑾知连忙回答:“我听说的。”

  秦谏笑道:“你放心,我想你也不至于去渔猎男色。”

  “你……”程瑾知嗔怒道:“你都在说些什么!”

  秦谏笑:“就兴你说人,不许人说你,说我要那羡阳街的画舫,我什么时候留恋过烟花之地了?”

  程瑾知轻哼一声:“那又有谁知道呢,反正以前就风流名声在外,以我所见,也不怎么正经。”

  秦谏立刻辩解:“除了秀竹那点事,再没别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留宿在外都是为查王善,因我有亡母遗产,他们觉得我最有钱,所以都以我的名义置的房产,这样才不引人怀疑……以前嘛,年轻气盛,也不太在意名声。”

  程瑾知想起那时与现在也不过短短两三年,当初东宫扳倒王善何其风光,如今太子薨逝,一切都结束了。

  她不和他争了,说道:“好了,以后在意着就是了。”

  “那是当然,我现在也就剩点家世了,名声再不能差。”他随意道,然后说起来:“我把园子重修好了,今年开花了,我作了一幅园景春图,可惜没带来给你看看。”

  程瑾知一听他提起画就笑起来:“就你那个画技,我不信能画得多好看。”

  “那是以前,我今年不是闲得慌么,练了几笔,我觉得假以时日,我也能有些建树,但我不想再和陆九陵齐名,让他做我前辈。”

  程瑾知皱眉看向他:“不知你画技是否有精进,但吹牛说大话的本事却是突飞猛进,竟都开始自比陆九陵了。”

  秦谏笑道:“你书法精进不少,损人也精进更多,也不知这两年在江州都跟谁学的。”

  程瑾知轻嗤:“我原本就这样,只是以前懒得同你多说。”

  “哦……”秦谏叹息一声:“所以你对我都是敷衍,我对你却是一见倾心。”

  程瑾知心中一怔,却不作声,他又马上道:“当然那时我也确实有些混账,大概人都是如此吧,年轻时一腔赤诚,却没有经验,等醒悟了,早已物是人非。二婶还和我说,议亲的那家也有个哥哥在江州做官,要是人打听到你们面前来,还请替我说几句好话。”

  程瑾知轻哼:“不添油加醋就不错了,还能说什么好话?”

  秦谏叹息:“好好好,你尽情说我坏话吧,小心我一直娶不上,回头再来纠缠你。”

  程瑾知因他这话而脸庞发热,只能转移话题道:“等下午靠了岸,我们去吃横江鱼吧,我知道一家店,特别鲜美。”

  “好,能让你夸鲜美的,必定是佳肴。”秦谏说。

  两人继续游湖,气氛却已经轻松了许多,待船靠岸,又去江边酒楼吃横江鱼。

  之后到傍晚,去横江边上看灯会。

  灯会在一条茶楼街上,两边茶楼张灯结彩,在门前搭了灯台卖灯、出灯谜,堪称“金碧相射,锦绣交辉”,男女老少结伴而行,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两人逛到一座最高的茶楼前,程瑾知一眼就看到前面一只惹眼的牡丹灯笼。

  这牡丹灯中间是灯盏,也是黄色的花蕊,外面用细铁丝和彩纸糊成的花瓣,但这花瓣做得纤巧柔美,层层叠叠,非常好看,堪称这半条街的灯王。

  茶楼前围了许多人,都在猜灯谜,店家规定猜对灯谜再付额定的钱就能得到灯笼,不猜中有钱也不卖,灯好看,吸引的人也

  多。

  秦谏也看到了那牡丹灯笼,和她道:“那只好看,我是猜灯谜好手,去给你赢过来。”说着就带着她钻进人群。

  他问前面出灯谜的店家:“那牡丹灯笼的灯谜是什么,我来猜。”

  店家道:“客官,这只牡丹灯笼小店不设灯谜,客官可以猜猜别的灯谜。”

  秦谏看看别的,回道:“我不要别的,只要这个,你说多少钱,我出重金买。”

  店家摇头,笑道:“小店不卖。”

  程瑾知在后面道:“算了,走吧,我又不是小孩,也不是一定要拿到灯笼。”

  秦谏却不愿走,听到隔壁有个中年人嘴中念念有词:“上不在上,下不在下……”

  他在一旁道:“一。”

  那人眼中一亮,喃喃道:“天没它大,人有它大……”随后惊喜:“对,是一,是一!将灯给我,是一!”

  店家微微皱眉,看一眼秦谏,无奈收了几文钱,将一只兔子花灯交给那人。

  那人高兴地将花灯交到女儿手中,向秦谏道谢,欢喜离去。

  后面一人听了,和秦谏道:“公子,有劳帮我猜猜那个嫦娥花灯,我实在猜不出了。”

  秦谏将那花灯谜面拿过来看了眼,说道:“这说的是算盘。”

  那人恍然大悟,“对,我怎么没想到!”

  随后便又付了钱,拿走花灯。

  秦谏之后从左至右,指着第一盏花灯谜面道:“这个刀出鞘,谜底是力;雨落横山,谜底是雪;如箭在弦,谜底是引;至于这个诗谜,作得一般,但我猜谜底是刘备;还有这个,四句诗为四个药名,半夏,防风,当归,白芷;至于这个——”

  “行了,这牡丹花灯你拿去吧,但比别的贵,五十文。”店家忍无可忍。

  秦谏得意地取了灯笼,转过头来交给程瑾知:“好了,到手。”

  见他如此嚣张欺负这店家,程瑾知早已羞红了脸,站在后面假装不认识他,结果众目睽睽之下,他还将这只万众瞩目的灯笼递给自己,而周围人见这一幕,英俊公子与美貌女子,竟不约而同发出“哟”的声音,在一旁起哄。

  程瑾知脸更红了,立刻接了灯笼,转身就往人群外跑。

  秦谏连忙又拿出一粒碎银来塞到店家手上,追上去。

  正好此时从远处缓行而来一座硕大的嫦娥奔月花车,上面有人洒着花瓣,引得人潮涌动,纷纷往前跑去看,程瑾知护着花灯险些被挤散,秦谏急忙出手拽过她,将她护在了身旁,关心道:“小心,别离人群太近,京城曾经在端午时看龙舟发生踩踏,死伤不少人。”

  “嗯。”程瑾知依他所言,由他拉着往路边让,离开街中央,就远远看着花车。

  但就此,他就抓着她的手再没放开。

  不知为何,她也没有抽开,反而有一种满足和欢喜,那种久违的心悸愉悦再次浮上心间。

  她突然发现,在离开他的两年后,她忘记了曾经的心酸苦楚,再一次被他吸引,不可自拔爱上他。

  她假装看花车,假装没意识到被他牵着,心怦怦直跳,想说点什么来掩饰心中的紧张,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他也没说什么,也看着花灯,牵着她慢慢往前走。

  隔了一会儿才道:“看,后面还有花车,好像是……”

  程瑾知接道:“鱼龙舞。”

  “不如前一个。”秦谏道。

  程瑾知笑:“龙之神态太难做了,这条龙少了些威严。”

  “岂止是少了些威严,我看倒像长了角的狗。”

  程瑾知“噗嗤”一声笑:“哪有你这样说人的,虽不怎么像龙,倒也没那么差。”

  “怎么没有呢,若是做不好,不如换点别的。”秦谏说。

  又走一段,两人都被第三辆花车吸引,那竟是一整车的牡丹花灯,花团紧簇,灯火璀璨,而牡丹中间站着个迎风而舞的女子,女子身形曼妙,远远看着好似牡丹仙子下凡,映着身后万千繁光,别样动人。

  程瑾知久久看着那边,感叹道:“真好看。”

  秦谏也看着那边,开口:“不如我身旁。”

  程瑾知心口忽地一滞,也不知他是在说花灯,还是在说人。

  待五辆花车都走完,时间已是夜深,人群开始散场。

  秦谏仍没松开她的手,又替她将花灯接了过来自己拿着,两人逛完整条街,也慢慢往回走。

  他突然说道:“如果回到十八岁那年中秋,我就带你去看京城的灯会。”

  程瑾知没回话,只是想到若是那样,当年的她不知是怎样的欢喜。

  街上不知何时开始刮起风,他觉得有一丝凉意。

  于是侧头问她:“冷吗?”

  她摇头:“还好。”

  他这时松开了她的手,又去牵她另一手,一触才知她手果真泛着冷。

  “怎么不早说,那我们就早点回去。”他看看自己身上,发现自己穿的是圆领袍,没法脱下来给她。

  程瑾知回道:“也不是很冷,只是有些凉意而已。”

  秦谏将她搂住,“你看,乌云遮月,说不定要下雨,我们快走。”

  她没挣脱,任由他搂着,两人加快步子往前走。

  这条街离程家还有些远,两人之前谁都没想起要找辆马车,现在走了一段,已叫不到马车了,只能继续往前走。

  谁知越走越暗,远离了茶楼街便没见到半点灯火,人也渐渐少起来,再走几步,程瑾知只觉额头一凉。

  “好像下雨了。”她望向天空,只见一片灰蒙蒙,早已不见了月亮。

  秦谏也道:“这么快么?”

  话音落,一片“噼啪”声响起,大雨落了下来。

  他立刻拉了她道:“快走!”

  大雨哗啦啦,两人冒雨往前跑,秦谏一把将牡丹花灯甩在了路边。

  她惊呼:“灯笼——”

  秦谏道:“不要了,早淋坏了。”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空着的手解衣服。

  程瑾知见了,问他:“你做什么呢?”

  他只用一只手,废了半天劲才将衣服解下来,随即停下,将衣服披到她身上。

  她连忙道:“那你都没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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