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鸣筝
毕竟以?她的粗略判断,能感觉到那东西的轮廓比断月刀还要长、还要宽。
楚懿眸中闪过一丝迷惑:“……?”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微微一顿,随即挑起眉稍,冷笑出声,语气带着意味不明的危险:“什么叫更、差、了?难不成,你一直以?为我?很?差?”
容今瑶恍若被捕猎到的兔子,本能地低下头,埋进他的颈窝,闷声道:“你别多想啊。”
楚懿气笑了:“抬起头。”
须臾,容今瑶低声应了一句,心虚地从颈窝处起来。
她轻咬着唇角,眨了眨眼,半是调皮半是试探地说?道:“还不是你上?次突然熄火,换成是谁,都要怀疑一下吧?”
一缕轻叹融在空气中,夹杂着咬牙切齿的无奈:“我?那是怕你害怕,你却以?为我?不行?”
容今瑶不敢与其对视:“误会罢了,你行得很?!”
楚懿眯了眯眼,掐住容今瑶的下颌,迫使她正视他,靠近他。随后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见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又开始以?舌尖温柔地疏解她的委屈。
他沉声道:“我?行或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自己乱想什么?”
下一瞬,打开阀门?,由浅入深,水渍濡湿唇瓣,容今瑶偎依在楚懿怀里,被吻掉了声音,柔软一点一点在唇上?荡开。
她断断续续地吸着空气,身体的反应无比真实,深知此时欲拒还迎无用,所以?主动攀上?楚懿的脖子,阂上?双目:“试试就试试……”
换来的只有?更深的沉默以?及唇舌的一路游走。
吻着吻着,二人的姿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轻轻向一侧倒去。
楚懿侧身躺在床榻的外侧,枕头将他的头稍微抬高一些,垂眸可见好?风景。一只手臂绕过少女的颈,另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将人拢在怀里。
手指轻轻落在寝衣的系带上?,楚懿带着几分试探,低声问:“可以??”
容今瑶微微一颤,心头如擂鼓般急促跳动,忍不住轻唤一声:“楚懿……”
“好?昭昭,叫我?什么?”
容今瑶仰头,轻启朱唇,迷迷糊糊的一声“夫君”从唇间溢出,语气甜腻而缱绻。
话音甫落,一阵凉意顺着小腿往上?攀爬,容今瑶轻轻颤抖着,仿佛是荒漠中突然遇到了一汪清泉,汩汩流动的温暖涌上?脑门?。
楚懿眼睫低垂,借着幽暗的灯火看?清了眼前晃眼的两团白,正欲好?好?品尝,却忽而觉得有?些奇怪——
他停下动作,蹙了蹙眉:“你怎么了?”
容今瑶同样大脑懵然,微微动了动,察觉到身下某个地方湿漉漉的,下意识以?为是楚懿的伤口又流血了,急忙退开:“我?都说?了今晚不行!你还……”
“逞强”二字还未说?出口,容今瑶已?然看?见楚懿腰腹的伤口还是老样子,仅是纱布上?有?一层血红而已?。
她触碰了一下纱布,确认伤口并未裂开,心中顿时一松,但随即又升起不安。
床上?的湿润若是并非伤口渗血,那还能是什么呢?
楚懿欲言又止道:“你……是不是来癸水了?”
容今瑶心中一紧,缓缓低下头,脸色瞬间变成青红相接:“……”
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懊恼自己不该被楚懿的美色冲昏了头脑,根本就不该尝试!
“若遇血光之灾,恐怕会殃及你身边之人……”楚懿笑了笑,替她重新理好?寝衣,将褶皱一一抚平,唇角勾起调侃的笑意:“看?来不止是我?,今夜你也有?血光之灾啊。”
容今瑶闻言,立时羞恼地扭过头,整个人闷在被子里,不肯说?话。
楚懿沉吟片刻,终究还是下塌,去柜子里取出新的被褥和寝衣。
见容今瑶依旧半卧在床上?,他叹了口气,又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扶着她坐起,温水递到她嘴边,“今夜都怪我?太?急躁,不该诱惑你。”
容今瑶喝了几口水,喉间的燥热渐渐平息,抬眸,见他神色认真,小声道:“我?又没生你的气。”
不多时,已?经三更天了,房间里渐显黑暗。
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剩下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照在床榻上?。
楚懿吹灭了最后一盏灯,重新躺回床的外侧,神色恢复平静,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然而,身边的女孩却仍旧不怎么安分。
容今瑶轻轻翻了个身,手指揪住被角,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的种?种?。寂静中,她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楚懿:“……”
他睁开双眸,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容今瑶眸光微闪,借着月光隐约看?到楚懿侧脸的轮廓,“我?觉得你应该不太?好?。”
她知道,比她更难忍的人是楚懿。
方才她换好?寝衣后,他又去了内室沐浴,半晌才出来。水声隐隐传来,伴随着他低沉的呼吸,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知道你还问,”楚懿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对我?好?一点?只撩拨,不负责。”
容今瑶抿了抿唇,心头悄然一动:“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楚懿额角青筋隐隐跳动,眼底闪过意外,偏过头,“帮我??”
“是啊,帮你。”容今瑶道,“当是我?补偿你。”
说?话间,她不规矩地向下探索,心尖颤得厉害,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指尖滑过他的腰腹,触碰他紧绷的肌肤,感受他微微颤抖的反应,试探他的底线。
直至她碰到了形状远超断月刀的物事,不由得心里一叹——
一只手都攥不住的刁物!
见楚懿皱眉忍耐,她又尝试着将刁物放在掌心里。然而那刁物似乎并不领情,在她的掌心中微微颤动,似乎在抗议着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上?次在白羽营扎马步,楚懿说?要把腰间的断月刀赠予她使用。可惜时至今日,她连断月刀的刀背都没摸到过。
左右都是挂在他身上?寸步不离的,于是刁物在她手中恍若成了断月刀,上?上?下下翻飞,左左右右盘旋,打着灵巧的圈儿?,任由她肆意耍弄。
容今瑶体力不详,没多久,她便觉得有?些累了。正欲松开刁物,却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
楚懿喉结滚动,语气变得危险起来:“……玩够了的话,也该近距离跟它?见个面了。”
容今瑶心中一惊。
……
翌日,天色意外地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像一块浸了水的灰布,低低地压在天际,透着一丝将雨未雨的即视感。
宫道寂静,东宫大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出现在东宫殿门?处,脚步声由远及近。少年右手握在刀柄上?,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姿态坦然。
引路内侍轻声道:“小将军,太?子在这边。”
楚懿颔首,径直走到殿内,微一俯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容聿珩端坐在主位上?,低头翻阅奏折。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缓缓道:“来了。”
宫人默然退下,殿内只剩二人。
楚懿站定在太?子案前,自袖中取出几封折好?的信函,放在案上?,简要道:“这是江天凌写下来的,杏莺楼所遇、所闻、所谈的记录,我?让人整理了一份出来,里面确实有?可取之处。”
容聿珩未动声,先翻开那几封信,目光扫过字里行间。
楚懿继续道:“此外,我?还查到了,贺兰宸所率的鹰狮并未出现在上?京,而是在凉州一带。”
“凉州?”
楚懿点头,“凉州一带边境要冲,以?栖坞山为界,是大昭通往漠北的必经之地。鹰狮若是在此埋伏,怕是想借和亲为幌子,杀人嫁祸,以?此为由挑起冲突,借机绕过栖坞山,偷袭大昭,让我?们来不及反应。”
容聿珩闻言,抬眸,眸色微沉:“看?来漠北的确是在试探,所谓和亲,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楚懿低垂着眼,沉吟片刻,嗤了一声:“也就这点本事了。”
容聿珩未置可否,只是道:“朝贡那日,漠北会递上?和亲文书,照贺兰宸所说?,他们有?意夺妻。”顿了顿,语气沉下来,“陛下的心思……孤没法保证。”
少年唇边带着薄薄的讥诮,“大昭的勇士又不是无能窝囊之辈,总不能任由漠北阴谋诡计得逞。”
容聿珩看?着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向窗边,负手而立:“楚懿,我?们须得保护好?她。”
楚懿神色未变,只是手指逐渐收紧,“我?知道。”
容聿珩斜了他一眼,神色凝重:“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将江天凌押在暗牢之事,江侯爷添油加醋告到御前,说?你——‘狂妄自大’、‘拥兵自重’。”
楚懿含笑,话里话外讽刺不已?:“陛下如今分得出心思来管这些事吗?”
皇帝熏怀梦香之事他有?所耳闻,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香。以?怀梦草为引做出的香丸,年年进贡皇室,夜夜熏燃会让人忘却尘世痛苦,但用多了也会让人产生幻觉,难辨现实。
再加上?叶欢意而今在上?京,据他所知,皇帝从行宫回来后,已?有?两日未上?早朝,这在朝中可引起了不小的喧嚣。
天际的云层厚重沉闷,风声穿堂而过,远处已?被乌云笼罩,浓黑的云团在空中翻滚。
风雨欲来之际,每个人都渺小不已?。
楚懿“啧”了一声,“若非……大昭与漠北的拉锯战何?苦僵持这么久。”
容聿珩面色冷了下来,凝视楚懿:“你真是不想活了。”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少年轮廓分明的面容,眉目俊朗,眼底透着几分冷静,笑意却很?淡。
楚懿道:“难到我?说?的不对吗?殿下。”
他嘴角一勾,“殿下有?宏伟之志,不愿黎民百姓深陷战争之苦。可当今圣上?在位期间,战争频发,胜的、败的,不计其数。这是殿下想看?到的情形吗?”
呼啸的风吹过,带来低沉的咆哮声。树木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地面上?的尘土与枯叶形成一片翻腾的漩涡。
容聿珩适时把窗户紧闭,认真望着楚懿,道:“不会太?久。”
他兢兢业业做太?子,替皇帝打理朝政,这么些年,势力日渐庞大。他早就明了,昏庸者为君王,最终只会变成亡国之君。能坚持一年、五年、十年……何?以?坚持二十年、五十年、百年?
他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一点同容今瑶很?像。
“我?自然相?信太?子殿下。”
容聿珩道:“你亲自去凉州走一趟,即刻启程,别误了时间。对了,你秘密办差这段时日,让小六回宫里住吧,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闻言,楚懿眉梢轻轻一挑,语气轻描淡写,有?意无意地暗示道:“太?子殿下也该选个太?子妃了。”
容聿珩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平静无波:“孤要不要成亲,与你何?干?”
楚懿啧了一声,语气轻快:“还不是怕殿下成孤家寡人一个。”
容聿珩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眼神颇有?“你不说?话能死吗”的意思,“孤是小六的兄长,你都不在上?京了,让她进宫陪我?几日又有?何?妨?”
“好?好?好?,我?回去便问她。”楚懿见状,笑意阑珊,作揖道:“既然正事已?谈完,就不打搅了太?子殿下了,臣先行告退,殿下保重。”
容聿珩指着殿门?,忍无可忍:“……赶紧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