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逃婚后 第81章

作者:将欲晚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母亲……慢走。”

第68章 后悔让我替你分担,好不好?

  其实盛乔这一下午几乎都昏昏沉沉的,方才又喝了安神汤睡过去了,连邓大夫给她把脉都没有醒。

  这会儿忽然转醒,还有些迷糊,她看到门口走过来的徐肃年,以为仍在梦中。

  直到徐肃年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盛乔真切地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才终于感觉心脏落地。

  她扑到徐肃年的怀里,两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呢喃道:“徐肃年……”

  屋里的一众婢女见两人这般亲密的模样,彼此相视一眼,识趣地默默退下。

  屋内只剩下盛乔和徐肃年两人,徐肃年抬手摸了摸盛乔的额头,柔声问道:“头还疼不疼?”

  盛乔下意识摇了摇头,但抬眼触到徐肃年担忧的神情,又诚实地点了点头,“头很痛。”

  说完,她使劲抓了一下徐肃年的手臂,“给我揉揉。”

  她是命令的语气,却像是在撒娇,徐肃年知道她是怕自己担心,因此也没说什么,只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然后当真伸手给她揉起额头来。

  盛乔原本只是与他玩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两下子,手指在额头按揉的力道不轻不重,让她十分舒服,没一会儿就整个人窝进了徐肃年的怀里。

  徐肃年从后面环抱着她,能清楚的看到盛乔的表情,看着她微微阖住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今天是不是吓到了?”徐肃年轻声问。

  一听到这话,盛乔瞬间睁开眼,仰头看了徐肃年一眼,没说话。

  徐肃年捏捏她的耳朵,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盛乔回头看了他一眼,仍是不说话。

  徐肃年还从未见过盛乔这般安静沉默的样子,他瞬间慌了,心里更担心,抱着盛乔转了一圈,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和

  自己面对面。

  “是不是被吓到了?”徐肃年搂着她,轻声问道。

  盛乔如何会不被吓到,她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她长于高门贵府,一辈子都没受过委屈。

  今天宴会,本是为丹宁长公主贺寿的,没想到先是知道了徐肃年被停职的事,后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整个人也昏昏沉沉不舒服。

  盛乔心里难过,却又不想和徐肃年说,他这四几个月闲赋在家,方才在宴上又独自落寞,盛乔不想把所有的情绪都堆到徐肃年身上,不愿他来分担自己的低落情绪。

  她原想忍住不说,可当徐肃年关切地问出这话时,她又忍不住了,眼泪不自觉地充盈了眼眶,她抿了抿唇,撑坐起来搂住徐肃年的脖颈,“徐肃年,我今天真的好害怕……”

  说着话,泪珠已经如断了线的珍珠串,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徐肃年扶在她下颌的手背上。

  像是被烫到似的,徐肃年手指一颤,继而将她抱得更紧,“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盛乔像只小猫,试图勾住徐肃年的脖子往上爬,偏偏动作又笨拙,徐肃年将她从自己脖子上扯下来,然后一把将她圈在怀里。

  虽然他当时没在盛乔身边,可只听雪绒的禀报就已经足够他后怕。

  盛乔含糊地将眼泪在他身上蹭了蹭,徐肃年也不再说什么,大手在她的头顶一下下轻抚,像是帮炸了毛的小猫捋顺毛发。

  盛乔就这么安心地窝在他的怀里,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开口问徐肃年:“抓到那人是谁了吗?真的是刺客,那母亲和今日的其他宾客有没有事?”

  没想到盛乔开口第一句,问得竟然不是自己,而是他母亲和所有在场的宾客。

  徐肃年不知道说什么,他甚至已经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心里只有满满的愧疚。

  一直以来,他对功名利禄都并不在意,他一直都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只是一柄为君上利用的匕首,为他驱使。

  他并不在意自己手中有多大的权力,有多高的地位,也从未想过涉入皇子争储站队之中。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几个月以来,他也不是没有机会翻身回朝,可他并不想,看着肃景一步步入仕,看着肃景逐渐得到崇安帝的信重,他并无任何嫉妒,而是乐见其成。

  当时他之所以会把齐甄和齐源一并留在盛乔身边,也是有为他铺路的意思。丹宁长公主府的荣辉,本该由肃景承担。

  从他十三岁那年起,他就坚定了这个念头。

  但在盛乔遇到危险的这一刻,他忽然后悔了。

  阿乔是燕国公府的明珠,是娇生惯养的小娘子,他当初既然下定决心要得到她,就应该知道,阿乔是多么的珍惜矜贵。

  他应该要好好保护她,这是他的责任。

  可他只顾着自己的心意,根本未能履行好这个责任。

  今日这件事就是一个警醒。

  无论今日的幕后主导者是谁,他都知道,来人不是为了阿乔,是冲着他,或者说,是整个丹宁公主府。

  而今日之所以在丹宁长公主的宴会上动手,只怕就是想将事情闹大,到时候下不来台的可不止是他,还有长公主。

  而且阿乔的娘亲也在,见此情形会无动于衷吗?

  只怕两家姻亲刚定,转眼又成了仇家。

  不过幕后之人其实很好猜,乐见此事的,除了争储的皇子之外,还能有谁。

  现有太子妃当堂给盛乔难堪,又有雪绒捡到的那枚香囊,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东宫。

  今日太子也的确来公主府为长公主亲自贺寿了。

  只是……

  这证据来得实在太容易,反而叫人不敢信了。

  最重要的是,阿乔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她只在宴席上喝了几杯水酒,可她的位置却是换过的。

  思绪飘远,徐肃年一时有些出神,以至于盛乔叫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见。

  “徐肃年,母亲没有事罢?”

  这里的母亲称的是丹宁长公主,自从成婚之后,她就改口随了徐肃年的称呼。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盛乔奇怪地抬头,正看到徐肃年愣愣的出神。

  徐肃年有心事。

  先前在洛州,两人只顾玩闹,无心其他,回到长安之后,两人又因为婚约见少离多。直到成婚之后,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日夜相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也正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久了,盛乔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徐肃年的不对劲。

  那日徐肃年陪自己归宁回府时,她就觉察到了,只是因为最近忙于丹宁长公主的宴会,她无心去想,可是现在回忆起来,就连她也觉出了不对劲,徐肃年对丹宁长公主,以及徐驸马,未免有些过于疏离。

  虽然盛乔自己家里和父母的关系很好,但也并不是没见过父母子女之间亲缘淡薄的例子,比如她的表姐郑墨,就是一个。

  盛乔原也不会觉得如何,可是这几日她一直帮着丹宁长公主为宴会的事忙里忙外,她能感觉到丹宁长公主对自己的态度,是亲昵的,和善的。

  且几乎每日都会让她带点心回府,还都是徐肃年爱吃的口味。

  因为年少不知事,盛乔有时是迟钝了些,但也正是因为她自幼娇生惯养,接受了家人太多太多的宠爱,所以更能接受到周围人的善意。

  她很清楚的明白,丹宁长公主对她这么好,不止是因为她讨人喜欢,更是因为徐肃年,因为她嫁给了徐肃年,所以丹宁长公主才会爱屋及乌。

  可既然丹宁长公主对他这么好,为何徐肃年却一直这么疏离呢。

  盛乔想不通,猜不到,更不知道要不要多管闲事。

  犹豫半晌,她还是推了推徐肃年的胳膊。

  “徐肃年……”

  徐肃年被她拉扯回神,慢半拍地问道:“怎么了,你叫我?”

  盛乔问:“我问你母亲那边如何?你还没回答我呢。”

  徐肃年说:“放心罢,你还睡着的时候,母亲就来过了,听到你醒来才离开的。她怕打扰到你,便没有进来,还担心你身子不好,特意让我们今夜宿在公主府。”

  “母亲真好。”

  盛乔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同时又不忘去看徐肃年的表情,可是什么也没有觉察出来。

  看来她看人的本事还不到家,盛乔一边有些失落,一边又故意把话题往丹宁长公主的身上引,“我觉得母亲和我阿娘很像,都说人以群分,正好两人相识多年,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盛乔东拉西扯,一双眼睛还悄悄地盯着徐肃年,试图打量他的表情。

  她的小动作做得这么明显,徐肃年又如何察觉不到。

  他无奈地按住盛乔的肩膀,屈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两下,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的意图居然这么明显吗?

  盛乔有一瞬间的疑惑,但既然被徐肃年发现了,她便也没再隐瞒,直接问道:“徐肃年,你是不是有心事?”

  徐肃年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听到这话,盛乔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这可不是她的性格,徐肃年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垂下眼皮,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不由得问道:“怎么这个表情,生气了?”

  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徐肃年在一起久了,就连盛乔也学会了装可怜这一套了。

  想象着从前徐肃年的表现,盛乔认真学习,她微垂着眼睫,一副万分失落的表情,两片红唇轻轻地抿着,想说什么,却不张口,仿佛其中藏了万语千言。

  “我有什么立场生气?”盛乔语气低落地说,“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你的事我不该过问。”

  其实她学得真的很像,可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骄矜惯了,徐肃年骤然看到她这幅自苦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有些想笑。

  幸而盛乔一心装模作样,没有抬头看他,徐肃年这才将唇角的笑意竭力压了下去。

  盛乔没什么耐心,久久没等到他的安慰,装不下去了,干脆直接抬头看了过来,正对上徐肃年犹疑的眼睛。

  其实徐肃年如何不知道盛乔是担心自己,可是有些事当着盛乔的面,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一贯巧言善辩,此时难得不知道如何回应盛乔的问题,纠结了半晌,干脆直接搂着她亲了上去,含混道:“别生气了,阿乔。”

  在这些事上,盛乔总是热情又顺从,可今日她破天荒地推开了徐肃年。

  徐肃年微微一怔。

  学着他从前的动作,盛乔也抬手捧住了徐肃年的脸,一双眼睛清澈如水。

  她认真地看着他,郑重道:“我阿娘曾对我说,男女成婚之后,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徐肃年,我有什么事都告诉你了,也让我替你分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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