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第66章

作者:吉利丁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钟薏低下头压下那股不虞,几?息后,才?慢慢抬眼打量他:

  “那我要跟他们一样,叫你太子殿下吗?”

  她歪头想了想,又自言自语般嘀咕,“好奇怪哦。你会不会对我自称‘孤’?”

  她试探地看着他,语气仍带着点不确定,很快又找回了熟悉的?相处方式,狡黠一笑,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能?不能?给我开开恩?”她双手合十,冲他笑嘻嘻地拜了两拜。

  卫昭侧身?避开,颔首:“可以?。你也不需要给我行礼。”

  她刚重新开心几?秒钟,突然警惕起来:“那你刚刚问我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报答我吧?”

  他点头:“我会照你说的?布置。”

  “别!”

  她急声,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收敛语气,“我不需要你这样,你只需要......带我去找我娘。这就是最好的?报答。”

  “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赚钱,不需要你为我安排这些。随便找一间房子安置我即可,等?我看到她,我自己会回去,回去的?路上,我还可以?顺路去别的?城转转,我连路线都准备好了。”

  马车突然碾过?一段坑洼路面,她猝不及防往前一倾,被卫昭伸手扶住。

  沉沉的?重量落在双肩和腰上,他答应:“好。”

  钟薏松了口气。

  到了京城,他当真只是借给她了一处小?院,位置不错,四周十分?幽静,考虑到她习医,还特地留了一间做药房。她很满意。

  卫昭说她一个人太寂寞,又安排了个丫鬟陪她,名叫翠云。为人有些沉闷,很少?讲话,但是笑起来特别可爱,她一次注意到后,便多了个逗她笑的?乐趣。

  过?几?日又来了几?个人,每顿做一大堆可口饭菜。他说他来得时候没人伺候,不习惯,钟薏便随他去了,只是她一人在时从不要她们服侍。

  卫昭告诉她要等几天。她满心期待,但也没有空守在院中,按着她看过?的?书?,几?乎把京城逛了个遍,甚至还在一家药铺找了份短工。她手脚利索,经验丰富,掌柜听她说只是做些时日,还是爽快将她留下。

  他几?乎每日都来看她,陪她吃饭,每次来时,乘的?都是一辆毫不起眼的木马车。她虽然高兴他会来,但心里还是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一个太子……不忙吗?”

  他脸上难得露出几分伤感:“我真心把你当朋友,宫中寂寞,每日只能?借此?出来半刻......”

  她立刻心软了,安慰他,还告诉他他每日来自己有多开心,把她画的?画像拿出来。

  “虽然有些丑,但是我好好画了!”

  钟薏看他只是盯着,许久不说话,出声解释。

  “这是我,这是你。你有点高,为了画面和谐,就委屈你矮了一点。”

  “这个呢?”他指着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

  “这是我娘。”

  他指着旁边一个长?长?的?灰色方块:“这个呢?”

  她神色一顿:“这是我爹......”

  他指着旁边一团黄白?的?东西:“这个......”

  “这是阿黄!你不会这个都没看出来吧!”

  他笑了,嘴边拉开一道弧度,可眼睛没有弯起。

  她以?为是因为她把他画得太丑,支支吾吾安慰:“我之后给你画更好看的?......”

  他收起假笑,认真看她:“我也可以?给你画。我画技很好。”

  日子逐渐稳定下来,她每日都会问他一遍有没有她娘的?消息,可得到的?答复都只有“再等?等?。”

  这几?日,他没有来,院子里空荡了许多。可她的?生活依旧忙碌而满足,她高高兴兴地写了两封信,一封寄给李大娘,一封寄给师父,带着她的?京中见闻。

  她在药铺认识了一个公子,他第一次来时是因为喝多了酒,小?厮急急进来问她买解酒药。

  话还没说完,后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从小?厮身?后走出来,脸色难受得皱成一团,马上就要流到地上,又被人扶住。

  她看着这醉得连话都说不清的?公子,无奈地给他现煎了解酒药,递到他手里,让他喝下去。

  自那之后,他便每日都来,也不打扰旁人,只是安静地坐在药铺里,偶尔和她聊上几?句,一连坐了三天。

  第三天下午,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他终于开口叫住她,说他们住在同一条街,无论如何都要送她回去。

  钟薏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推辞无果,只能?随着他一道。

  他一路将她送到院门前,她客气地向他道谢,正要转身?进门,远处忽然传来车轮滚动声。

  她抬头一看,才?发现那辆好几?日未曾出现的?木马车终于又来了。

  两人俱是站着,看着那人从马车上缓步下来。卫昭来京之后依旧穿得极为简单,素到不符合他太子的?身?份。

  她下意识转头仔细看了眼旁边的?公子,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绿锦绣叶纹袍,颇为贵气,她却觉得远不如卫昭挺拔好看。

  她不自觉展开笑,仰头看他走近,想开口问他怎么这几?天没有来。

  她不好意思说,但其?实还是很想他的?。

  还没开口,手腕便被他一把攥住。

  力?道不算重,但她没有准备,被拽得脚下踉跄一步,又被他扣住后背。

  卫昭的?脸阴沉得骇人,凤眸冷冷扫过?她身?旁的?人,什么都没说,不由分?说将她扯进院内。

  “卫昭?”她怔了一瞬,反应过?来,挣了挣手腕,却被他握得更紧。

  门扉在她身?后狠狠砸上,门上的?铜环发出一声沉闷颤响。

  钟薏听到那位公子用?力?地拍门,问她有没有事。力?道大得连靠在门上的?她都感受到肩背撞击的?余震。

  卫昭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只是盯着她。

  虽然他现在的?脸色有点可怕,但她已经习惯他这般的?喜怒无常,每次自己又会调理好。

  钟薏便放下心,侧着头想告诉门外的?公子不必担忧,让他先回去。

  可刚张嘴——

  一根手指蓦然探进她嘴里。

  微凉的?指腹抵在她的?舌尖,带着他身?上熏香的?味道,干净而冷冽,不知是什么名贵的?香料,又混着她更熟悉的?、属于他本人的?气息。

  她微微瞪大眼,未出口的?声音和他的?指节一同哽在喉咙。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渐渐微弱,公子开始质问马车上的?车夫,可车夫理都不理,像是直接走了,因为钟薏又听见了车轮滚过?青石板的?声音。

  而卫昭的?手指在她嘴里搅动。

  她心头腾起怒意,被他莫名其?妙的?行为冒犯到。

  狠狠咬下去——

  却被他飞快伸手卡住下巴。

  她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指尖压在她舌面上,脸色冷得可怕,半敛着眸子,居高临下地看她。

  他用?单臂跨过?她的?胸口,整个人逼得极近,用?身?体牢牢把她桎梏在门板上,她双手使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一扇门之隔,脚步声低落远去。

  沾在他手指上的?牙齿被他一颗颗摸过?,包括舌面,坚硬一寸寸碾过?柔软湿腻,带来的?触感让她脊椎发麻。

  明明被堵住的?是嘴,可是她好像无法呼吸一般,空气一丝丝塞进她的?胸腔,唾液积攒在口中,马上就要落下。

  “那个男人是谁?”

  ——跟你有什么干系?

  “为什么盯着他看?为什么对着他笑?”

  ——她什么时候盯着别人看了?她本来就爱笑啊!

  “为什么让他送你回来?”

  怒气被彻底点燃,他堵着她嘴的?样子分?明根本没有准备让她回答。

  她抬腿便朝他踢过?去,他眼疾手快,腾出手压她的?膝盖,仍旧没有松开塞在她嘴里的?另一只手。

  她没有犹豫,直接咬下。

  腥咸的?铁锈味瞬间在舌尖弥漫,浓烈得令人作呕。

  他怎么不躲?钟薏没有料到他的?反应。

  她骤然松开齿尖,喘着气抬眸,对上他难以?辨认的?神色。

  她清晰感觉到血缓缓从他的?伤口渗出,顺着她的?齿尖划过?口腔,温热惊人。

  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拿开。

  钟薏忽然觉得脑子里面像是被谁塞了一团混乱的?毛线,理不清头绪。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手指一点点拿出来。伤口很深,已经开始流血,鲜红浸满白?皙指节,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把流进嘴里的?血全部咽下,不再看他:

  “我娘......没有消息之前,你别来了吧。”

  那次不欢而散后,他果真没有再来。

  她等?得焦急。焦急什么,当然是焦急娘亲的?踪迹。

  她这么对自己说。

  可每次黄昏将至,橘红被青蓝覆盖,她都会忍不住望向院门。即便知道他不会来,仍旧克制不住地去听动静。

  那个盛夏的?夜晚潮闷,卫昭终于来了。

  婢女听到动静,比她更快一步跑去开门,她还未睡着,坐起身?。

  她希望他带着消息来,又不希望。

  所以?她不想去迎。

  门被缓缓推开,他自然而然踏进她房间。

  钟薏没有闺房的?概念,在青溪时,她的?屋子便是狭窄的?小?房间,除了床和桌,别无他物,不分?内外,卫昭在那里便经常进来。

  到了这里,住得虽比从前宽敞许多,可她依旧不在意,房门始终未曾锁过?。

  外面的?夜色深得快把人吞噬。

  钟薏把灯点起,才?看到他今日穿得额外正式,烛光下衣摆的?暗纹泛着金光,像是刚从宫里某个宴会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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