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枕月
月思朝小声道:“……可当,当初不是你亲口说的,要我离你远点,莫要肖想旁的吗?”
“是啊,我只是来单纯睡个觉而已,没别的。”慕昭脸不红心不跳地审视她,意味深长道,“哦……月姑娘,你不会在想什么旁的吧?”
……嗯,她确实想了。
纵然两人已有过夫妻之实,可月思朝对那件事的记忆,唯有忍着药效寻他之前的难受,和解药之后身体的酸软。
之间是否欢愉,她毫无印象,自然也谈不上盼望。
但她毕竟是一个正常且健康的女子,面对她名义上的、样貌气度堪称出众的夫君这般暧昧的提议,她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个方面。
不过她只是好奇。
而且他看起来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她心虚到故作坦然道:“哪能啊,我再信你不过了,来,我们一起睡。”
吹熄烛火,两人仰面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条被子,颇有些客气。
慕昭开口打破沉默:“喂,你给我送的点心我吃了。”
月思朝:“哦。”
慕昭:“……所以你别生气了。”
他不提这事儿,她要都给忘了。
那时她说什么来着?
谁吃谁小狗。
“慕昭,你居然自愿当小狗。”她感慨道。
“汪。”
他在心里叫了声,旋即清了清嗓子,侧目望她。
“你白日不是还喊我夫君吗?怎么如今倒只喊我慕昭了。”
“……那不是有外人在吗?凌川说,不能失了礼。”
竟是那小子的主意。
不过他总算办了件人事。
可以考虑给他涨点月钱。
“你这样不行。”慕昭面不改色道,“万一哪日叫混了怎么办?为了建立你良好的习惯,以后私下里也这么叫吧。”
月思朝:“……”
话虽有道理,可她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他,思考着该如何婉拒,还未想出法子,困意便席卷过来。
夜深人静。
他睁开眼,凝着她的睡颜。
睡梦中的她看起来乖巧恬静。
他与她明明早有过比如今更亲密的关系,可在之后的那段日子里,他总是避不去想那个满是潮湿水汽的雨夜。
回忆,便意味着眷恋。
可即便他刻意不去想起,每每望见她,那夜的触感仍会从记忆深处一遍又一遍地浮现,真实得仿若刚刚发生过。
他记得她很软,抱着的时候很舒服。
他下意识伸出手,搭住了她的细腰。
他一向起得早,应当不会被她发现的。
心里这么想,他的动作便大胆了几分,把隔开两人的被子轻轻抽出来,环着她的手臂收紧,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反正都已是他的夫人了。
只是搂着睡一下,应当不过分吧。
只图他的条件又怎么了,起码他有钱有色,那就是他的本事。
所以如今他可以躺在这抱着她,而季述不行。
更何况他只是觉得她抱起来很舒服,又不是喜欢她。
两片寝衣紧紧相贴。
布料的摩擦让他莫名觉得仍与怀中温软有些许隔阂,他随意扯开自己的衣襟。
而后手指落在她寝衣的系带上。
犹豫许久,仍是默默缩了回去。
他俩并非两情相悦,他可以大大咧咧解自己衣裳,但不能冒然去解她的。
东方渐起鱼肚白。
慕昭这夜睡得格外沉。
月思朝则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被强盗五花大绑了起来,腰后还抵了把匕首,迷迷糊糊之间,她试图从中挣开逃命。
耳后传来一道带着睡意的慵懒呢喃。
“别乱蹭。”
这一句轻语犹如惊雷,在她耳边轰然炸开。
她猛地睁开眼睛,垂眼见腰上束缚着她的手臂收紧几分,而那把“匕首”仍抵在她的后腰。
……啊这。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凭借本能自他怀中抽离,回首便看见他寝衣散开的上身。
她赶忙闭上眼睛,用手欲盖弥彰地捂住。
再轻轻分开指缝,透过其间,默默打量男人宽阔的肩膀与流畅完美的胸肌,而后觉得脸上有些烫。
再往下……可惜他穿了裤子。
啊不对,她在可惜什么?
因着她的动静,慕昭很快睁开了眼睛。
他没想到月思朝会先他一步醒来,想想昨夜他莫名其妙做的那些,顿时有些心虚。
他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理好寝衣,疑惑地瞥她一眼,轻声道:“奇怪,我睡着之时,衣裳尚且规规矩矩的,怎么醒来就成了这样?”
他这话简直意有所指。
月思朝红着脸,放下手,眼睛仍控制不住地落向他的衣襟深处。
“反正绝对不是我。”她眼神坚定无比。
慕昭蹙眉:“话别说那么死,你知道你睡觉不是很老实吧?”
月思朝跟着拧起眉。
这和她睡觉不老实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她滚去了他怀里,可总不
能是她解了他衣裳吧?
“我知道啊,但……”
“巧了,其实我也不是很老实。”
“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巧合,月姑娘。”
月思朝点点头,无比赞同:“对,巧合。”
慕昭:“所以抱你也是。”
月思朝:“……”
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行吧。
她只好把想问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今日打算做什么?”他一边穿衣裳,一边随口问她。
“唔……上回写的东西到了交稿的日子,要送去书画铺子,然后再往船铺里去一趟。”
行程安排得倒是满满当当。
合着一整个白天,都跑去见季述了。
这不行。
两人四目相对,慕昭若无其事地提起:“你我大婚之时,陛下曾赏了匹自邻国进贡的好马驹,只可惜府中会骑射的皆有自己惯骑的马,我想了想,似乎就你没有,只好送你了。”
上回同慕昭回京时她曾骑过一遭,初学的新鲜劲儿还未过,闻言,清凌凌的眸子亮了起来。
“真的吗?”
他颔首:“既开始学了,就不要荒废,多多练习才是。”
她兴奋地“嗯”了一声。
“你要教我吗?”
“不教。”他拒绝道。
他只是不想见她整日去和别的男人偷情,又不是喜欢她。
他很忙,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从城西出去,有片皇家树林,专供跑马,今日你先与那马儿熟悉熟悉,明日我找人带你过去。”
*
用罢早膳,凌川便依慕昭所言,带她去了马厩。
马夫刚从中牵出一匹马儿,正给它梳毛喂草,见是凌川,当即走上前恭敬行礼:“凌大人。”
留意到跟在他身后的女子,他笑出一口白牙:“想必这位便是侯夫人吧?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