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春风一度后 第68章

作者:风枕月 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她蹙眉“啊”了一声,“那要如何养?”

  大夫捋了捋胡须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和她一样,按时涂

  药就好了。

  话未落地,他便对上慕昭波澜不惊的目光。

  他抿住唇,径直改口:“这伤口暂时不能再沾热水,故而起初几日的沐浴,定需要细心之人小心服侍,擦净后要及时涂药。”

  “擦什么药,复杂不复杂?”慕昭沉声问,墨黑的眸子仍盯着他。

  大夫头皮发麻,意会一番,即刻道:“复杂。”

  他从药箱里摸出三种样式不同,但功效成分皆一样的药膏来。

  “第一遍先涂这盒蓝的,薄薄一层即可,第二遍涂这盒红的,适量即可,第三遍涂这盒金的,厚厚一层。”

  他打量着慕昭的神色,补充道:“哦……切记用手指涂,如此好把控用量。”

  “把药留下,你可以告退了,记得去找凌川领赏。”

  见慕昭神色转淡,大夫心中终于松了口气,擦擦额汗,起身告辞。

  他爹曾教导他,侍奉贵人往往最要紧的是不是医术,而是眼力与洞察。

  如今他深以为然。

  月思朝把药盒一一打开,放在鼻下细细闻了闻,凝眉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这几盒药气味都一样呢?”

  “……你闻错了。”慕昭垂下眼,轻描淡写道,“张大夫可是京城名医世家出身,是随军二十多年的大夫。”

  他先强调了大夫出身之可靠,继而加以佐证:“你也知晓,用兵作战时常需要隐匿身形,最好不要有太过明显刺鼻的味道,或许他为了抑制药气,加了什么独家秘制的香料调和。”

  “如此,即便被人察觉你受了伤,也难从药味判断你伤的重不重。”

  她蹙眉想想,觉得他说得在理,毕竟制毒高手还能做出无色无味的毒药,几瓶气味一致却功效不同的药膏算得了什么。

  她拢了拢几只药盒:“我把这些给凌川送过去?”

  他幽幽望向她:“凌川是个习武的粗人,下手没轻没重。”

  “我也可以去——”

  他打断她,声音再度落寞了几分:“我没有贴身侍候的女使。”

  烛下,他一如往常,挺拔如竹地坐着,带着浑然天成的矜贵,可月思朝竟蓦地发现他眼睫微颤,显得无助又易碎。

  她硬着头皮,反手指了指自己。

  “那,我呗?”

  他绽出一个纯良的笑:“虽知你是迫不得已,但你愿意照顾我实在是太好了。”

  ……

  浣枝送了热水进来,月思朝木着脸,心想,没错,她的确是迫不得已,若非他为了救自己才烫伤的,她才懒得管他。

  她起身打湿巾帕:“大夫说头几日不宜碰水,我帮你擦擦身子。”

  

第43章 偷看目光毫不遮掩落在她身上。

  他赤着上半身,肌肉结实,坦然看着她,仿若两人只是纯粹的照料与被照料的关系,不揉杂一丝一毫的情/欲。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月思朝反而莫名心虚起来,她故作镇定,迫着自己不去细看他的肌肉,把巾帕按在了他的胸口。

  慕昭对此毫不意外。

  他默默把脊背挺得更直了些,沉肩时,牵扯到了背后烫伤的地方,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月思朝的手往后缩了下:“……弄疼你了?”

  她把动作放得更轻了些。

  他凝着她道:“没有,是我自己。”

  月思朝没有尽信,全当他是在宽慰她。

  她虽不是第一次照料病人,却是第一次如夫妻般照料一个男人,紧张是在所难免的,很多不经意的举动便会下意识流露出来。

  譬如把巾帕按在他身躯上时,手指会微微蜷一下,指下被打湿的帕子弯出一个旋,像极了她在偷摸。

  一种熟悉的冲动开始在他的四肢百骸里涌现。

  他不着痕迹地合了下腿,试图把腰下的衣料堆叠起来,掩住不愿被她发现的欲望。

  擦完胸口,她重新打湿帕子,蹲在地上去为他擦腰腹。

  无言之中,月思朝的紧张逐渐消退,转化为一种细心照料的专注,紧紧盯着他。

  因怕再牵扯到他背后的伤,动作放得格外轻,打湿的巾帕小心擦过时,惹得他很痒。

  他屏住呼吸,居高临下地看她,只见她一缕乌发垂落在他的裤上,目光几乎与他的大腿平齐。

  他受不了那样直白的眼神。

  他只得尽力掩盖着那个早已耀武扬威的地方,把讨厌她的地方想了个遍。

  他讨厌她的善良。

  季述郁结于心又如何?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若她不善良,没有不畏权贵地去救林凝雾,他也未必会高看她。

  他还讨厌她的聪明。

  若非洞察了他的意图,他们今晚本不必争执。

  ……可若她真是个脑袋空空之人,说不定当初早死在了水匪手中。更或者她根本就不会拼命为自己寻出路,像她那几个庶姐一样,早就顺从家中安排,草草嫁了旁人。

  他最讨厌她的倔强。

  ……可若她发自内心地对他伏低做小,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留意她。

  很烦。

  他垂眸。

  他讨厌她按着他的细白手指,讨厌她垂首时露出的纤细脖颈,讨厌她明明就在他面前,却不想对他做些什么。

  ……罢了,他根本讨厌不了她。

  喜恶同因。

  他如今讨厌她的每一面,恰恰都是当初喜欢她的缘由。

  半晌,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忍无可忍道:“其实你可以擦快点。”

  月思朝刚换了个蹲着的姿势,还以为他是怕她蹲久了腿麻,随口道:“我没事的。”

  他蹙眉:“不是……你太慢太轻我难受。”

  她抿抿唇:“那我弄疼你不也很难受吗?”

  她到底明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同一种难受。

  痛点总比他把持不住自己强。

  “……总之你快点。”

  他别过脸,强迫着自己不再去看她。

  她动作果真麻利了些。

  可方才已被她勾起了欲,即便她现在如他所愿,心中的难耐却并未减少。

  终于,她擦完了前身,扶着他的肩,单膝跪去床榻,帮他去擦背。

  他微微弓身,配合着她的动作,好让她没那么费力。

  男人脊背宽阔,纵然时常在外,肌肤依然偏白,于是衬得那道烫痕愈发骇人。

  她每每望见那深红痕迹,便觉得触目惊心。

  擦至烫伤的地方,她特意用打湿的帕子包住手指,在伤痕边缘小心仔细地擦拭。

  而慕昭感受着,只觉得她像是在描摹他的肌肉形状。

  他阖了阖眼,心想,早知她为他擦身,最受煎熬的反倒是他自己,还不如当初就让大夫来。

  擦至后面,月思朝用手指压了压他的裤腰,提醒他道:“该擦腿了。”

  他自床榻上猛地站起来,绷着唇角道:“我自己来。”

  她捏着湿帕,诚恳劝说道:“我来吧,反正都擦一半了,万一你扯到了伤处怎么办?”

  “没关系。”他执意道。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别的想法。”她严肃保证。

  他直直凝着她,毫不遮掩道:“你再擦下去,我怕我会对你有别的想法。”

  月思朝:“……”

  目光垂落,她看了看他的腿间,又强迫自己视线上移,看向他的脸,没再同他再争下去。

  只是把帕子又在温水里涮了一遍,红着脸递给他。

  他接过,绕去了屏风后。

  很快,屏风后传来水倒入浴桶的声音。

  月思朝自屏风处收回目光,环顾四周,却见方才为他擦身的那盆温水仍摆在桌上。

  她想起屏风后只有备用的水,冷的。

  不知等了多久,男人终于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依旧只穿着下裤。

  她垂着脑袋,装模作样去拿药盒,

  偷偷掀起眼皮,去看他宽阔的肩和劲瘦的腰。

  “我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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