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嗞咚
“我让宋吟柔跟他走了,奴契也给他了。”
陈宴清目光垂落在某处,停了半晌道:“奴契是假的。”
陈老夫人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陈宴清抬起眸光,“祖母拿的那份奴契是假的,真的在我这里。”
“你!”陈老夫人惊睁着眼看着自己的孙儿,如同不认识他一般,粗喘了很久才愤怒开口,“你可别告诉我裴玄霖说的都是真的。”
若说陈家还有让陈宴清敬重的人,就是陈老夫人,他不意触怒她,缄默算是回答了。
陈老夫人豁然站起身,情绪冲上脑中,眼前一阵晕黑,人也跟着晃了晃,陈宴清脸色微变,上前搀扶住她,沉声道:“来人。”
桑嬷嬷推门进来,被这一幕吓到,快步上前扶住陈老夫人,“老夫人没事吧。”
“去请郎中。”陈宴清吩咐。
陈老夫人摆手制止,嘴唇哆嗦着问:“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陈宴清抿了下嘴角,“就是祖母知道的那样,我碰了宋吟柔,她已经是我的人。”
桑嬷嬷大惊捂住嘴,这话谁说她都不会震惊至此,可这人竟是三公子。
陈老夫人怒极攻心,掌心砰砰拍在案几上,“你糊涂了是不是!她是谁?她是你父亲的人!”
“已经不是了。”陈宴清蹙眉说。
陈老夫人睁大眼睛,一手抚养大的孙儿何时这么顶撞过自己,她无法接受,把一切都归咎到了宋吟柔身上,“我绝不能容许!你也别想着把她藏在十方堂。”
“确实不会再藏在十方堂。”陈宴清声线不经意变冷淡,以往他就是对宋吟柔太好,“人我已经带回来了,以后就让她在我身伺候着。”
“你,你!”陈老夫人气得声音哆嗦。
以前她为孙儿不近女色烦心,现在倒是好,她是不用烦了,他上来就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是要气死她!
换做其他几个孙儿,陈老夫人可能直接让家法伺候了,可她了解陈宴清,如果真是他决定要做的事,怕是轻易不会更改。
可他要抬举随便哪个婢子不可以,偏偏选了宋吟柔,那可是伺候他父亲的!
陈老夫人怒不可遏,当即就想把宋吟柔押来乱棍打死。
桑嬷嬷朝着陈老夫人暗暗摇头,三公子如今对那婢子正上心,老夫人若这时候处置那婢子,只怕伤了感情。
陈老夫人忍了再忍,才勉强压下些许怒火,语重心长道:“你可想过,你留这么个人在身边,会惹多少人非议?”
陈宴清不甚在意的弯了笑,从前他或许有过苦恼,现在却不会再有。
他轻描淡写,“不过是留个得心人而已,祖母不必太多虑。”
陈老夫人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暗幸陈宴清只是一时兴致,不是真的被勾了魂。
她前脚把人送走,后脚就接了回来,她这个时候若硬着来恐怕适得其反,倒不如先按下再定。
等过些时候,三郎对她失了兴致,再做定夺。
*
五更天刚破晓,不知哪里传来的鸡鸣声将吟柔从恍惚中唤回神。
她抬起空洞迷蒙的眼眸看向窗外,穿透云层的一丝光亮刺的她眼睛发酸,已经天亮了,她已经被关在十方堂整整一夜。
她一开始还明白怎么回事,玄霖哥哥明明说让她护送他离开,为什么她却被送来了陈府。
唯一的可能是三公子知道她离开陈家,赶回来找到了玄霖哥哥,用了什么方法逼他离开,一定是这样子!
她以为等着她的会是三公子雷霆骤雨的怒火,可他始终没有出现。
而她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悬心吊胆,再到现在,她觉得凌迟也不过如此,他却偏偏让她耗着,煎熬着。
吟柔攥握紧手心,绷紧的神经随时就要崩溃,心头更是被堵着不能宣泄的委屈和恨恼。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吟柔倏看过去,是书砚。
书砚极快的扫看过她,底下头道:“公子在宣鹤堂等姑娘。”
“我不要过去。”吟柔本能摇头,这也她第一次违背了陈宴清的命令,“让他放我离开。”
“姑娘。”书砚看她的目光都带了些同情,“你还是自己过去为好,别再惹怒公子。”
他都没想到,宋吟柔竟然胆大到联合裴玄霖用四公子的消息来欺骗公子。
一夜的煎熬已经将吟柔心里所有的不安都被磨出来,她有预感陈宴清这次一定比任何时候都生气。
他警告过她不能离开,可是是他先不作数。
吟柔想起那夜他轻描淡写就答应了赵姑娘划去她的名字,心口被揪出一阵涩痛。
“老夫人已经答应让我离开。”她找到了一点底气,提声说。
书砚迎着她的目光,见她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无奈道:“老夫人说的不算。”
……
吟柔被书砚带去了宣鹤堂,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光亮随之照进屋内,却只照到厅中一半的位置,就再照不进去了。
吟柔站在门口身心紧绷,心跳已经如擂鼓,震得她直想要逃,以前走到这宣鹤堂她会觉得心安,如今却只有让她生寒的冷意。
陈宴清也不似往常那样伏案在忙,而是阖眸支额,斜倚在靠背中,周身照不进光亮,如同蠢蠢欲动的野兽,蛰伏在暗处调养生息,准时准备跃起捕食。
“姑娘进去吧。”书砚在她身后催促。
吟柔没有办法,只得走进去,脚步停在明暗交界处,不敢再过去,呼吸紧张。
“过来。”陈宴清阖着眸吐字。
吟柔喉根直发紧,
没有动,“让我走。”
陈宴清好像听到了什么乐事,呵笑出声,指腹捻着扳指,压抑了一夜的怒意以不可挡的速度升起,她是真敢说。
掀开眼帘,裹着盛怒的眸子捉了吟柔在眼中,逼人的侵略感瞬间缠裹在吟柔身上。
山雨欲来的怒意让吟柔下意识转身想逃,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陈宴清,推开椅子几步上前抓扼住吟柔的手臂,一扯就把人扯进了怀里。
后背撞入冷硬的胸膛,两只手被交剪握缚住,吟柔大惊失色,陈宴清冰冷的手掌从后探上前,捏住她的下颌,迫着她转过脸。
极艰难的姿势,吟柔感觉腰脊的关节已经扭到了极致,身体没有一处动得了。
陈宴清偏头审看着她,呼吸喷在她的后颈脸畔,热意迅疾自那一小片肌肤开始放大、蔓延。
这样的变化只让吟柔觉得难堪,她死死咬紧唇瓣压抑身子的异样,陈宴清看她的目光亦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绻,眼里似极为不解,“宋吟柔,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是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回来?”
吟柔胡乱扭动挣扎,挣红了肌肤也要逃得样子让陈宴清怒不可遏,“真的是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让你敢这么无法无天。”
只要想到她和裴玄霖一同欺骗他,陈宴清就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锥心,吐字愈发冷蔑,“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背着我偷偷见过他几次?陈家都拦不住你们了?”
清润的声线笼上阴翳:“是不是我把你锁起来才能安分?”
吟柔被禁锢着后仰起脖颈,连呼吸都是困难的,他的逼问让她委屈恨极,同时更确定是他胁迫了玄霖哥哥。
害怕变为恼怒,“你对玄霖哥哥做什么了!你逼他什么了!”
陈宴清眼尾的青筋狰狞抽跳,以往胆小乖顺的跟只兔子似的,现在提及她的玄霖哥哥,一双眼睛恨瞪着他,怕是想要咬死他。
他是真不屑对裴玄霖做什么,可现在他后悔了,他该让他脱层皮。
“我问你,背着我见过他几次?”
吟柔恼恨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来质问她,早就堵满在心口的委屈气苦全都冲了上来,不管后果的豁出去问,“我为什么不能见他?”
“你再说一遍。”陈宴清眯起眼睛,一触即破的危险已经跳出眼底。
隐隐的狠意让吟柔心慌,可她已经被逼到极致,把所有自我保护的尖刺都竖起,“三公子别告诉我,你不清楚我们之间就是交换。”
最后两个字划过嗓子,又痛又涩。
陈宴清怒极反笑,他是真不知道,以为是乖顺的小姑娘,也能让他刮目相看至此。
陈宴清极慢的看着她点头,“是交换,即是交换,宋吟柔,我的条件你还没有满足,我是不是让你等我回来,你骗了我。”
吟柔眼眶急红,呼吸急促难当,分明是他!他怎么还能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宋吟柔,你别忘了是你讨着、要着,爬到我身上来的,我准许你来讨好我,可我不说够,你就不能停。”陈宴清从齿关里挤出的字眼每一个都透着狠。
凌厉直白的字眼更是让吟柔难堪的透不过气,击溃了她好不容易竖起的心防,吟柔浑身发抖,双眼通红泛着恨极了的泪光。
陈宴清她又怎么敢恨他,将缚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掌收紧,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拽,吟柔后背与他贴紧到不留一丝缝隙,“还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阴翳的眸光垂落的在吟柔身上,一遍遍的巡看,晦暗从眼底透出,“除去你们密谋私奔,还有什么,他抱你了么,有没有吻你,有没有……”
陈宴清的问话被压在粗粝沉怒的呼吸声下,眸光被翻涌的妒怒席卷,手掌干脆利落的绕到她腰带上。
他已经不想问了,不如自己来看。
抓住腰带用力一扯,薄薄的布料根本禁不起他的力道。
随着裂帛的刺而声,腰带被扯断,两片裹在胸口的衣襟哗的松敞开。
吟柔呼吸惊断在嗓子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就这么曝露,强烈的羞耻感四窜在身体的每一处,她难抑的大口呼吸,小衣被一鼓一鼓的撑耸。
陈宴清头颅垂低着就贴在她脸庞,深眸一寸寸的审视,像在看着自己的所有物有没有被旁人所触碰过。
吟柔感觉自己被苦涩吞没,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件物品,她小意讨好,他愉悦了就宠一宠她,而现在她惹怒了他。
“这里?”陈宴清问。
呼吸打在吟柔肩头,让她一阵阵的发颤,视线里灼烫的危险叫她快要崩溃。
陈宴清只是如此巡视还不够,手掌逐寸的抚。
吟柔眼睫狠狠一颤,乞求般脱口,“没,没有。”
“那这里?”
陈宴清勾开她小衣的系带,最后的一方遮掩掉落,吟柔眼眸颤的如一树凋零下坠的落叶,她一刻都捱不住了,挣扎缩紧肩头。
被陈宴清强硬交握着手腕往前一推,冷声呵制,“别动。”
他一声声的问,目光与手先后检查,如同羞辱一般的难堪让吟柔崩溃,冰凉的指滑过她小巧的肚脐,“还剩这里没检查。”
低哑的声音已经分不出是怒气更多,还是被挑起的晦暗更多,贴靠在她耳畔的唇不知何时变成了厮。磨。
吟柔身子迭颤,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更让她不能接受,他不过是在折辱她。
可明明陈老爷陈宴璘的她都挨过来了,却无法忍受陈宴清的这般言语举措。
吟柔再也忍耐不住,压抑了一天一夜的情绪崩溃,断断续续哭骂:“陈宴清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