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许侯夫人 第123章

作者:法采 标签: 宫廷侯爵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杜济沧中举的时候就在第八名,前来春闱很是稳当。

  六郎就不好说了,四年前中举就排字在后面,算是堪堪中第。

  杜泠静不禁惊喜,“六郎还真中了……什么名次?”

  菖蒲伸了手指,比了个三。

  “啊?六爷杏榜排了第三?!”秋霖吓了一大跳。

  杜泠静挑眉。

  菖蒲嘿嘿道,“六爷啊,排在末尾第三。”

  杜泠静也快要打他了。

  不过蒋枫川就算倒数第三,那也是榜上有名,至少是个同进士,也说不准皇上一眼看中了他,愿意赐他个正经进士,就更加体面了。

  杜泠静不由地念了声佛。

  想到三郎生前最挂心此事,今时今日在天上看到,该放心了吧。

  六郎金榜题名,而她亦嫁了人,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杜泠静莫名在窗下支了手臂,出了好一阵神。

  ……

  第三日傍晚的时候,杜济沧终于抽出空来了趟侯府。

  陆慎如先在外院恭贺了他,又请了夫人到前院来,令人摆宴,宴请了高中的舅兄。

  杜济沧红光满面,杜泠静也心悦极了,特为他准备了贺礼。

  陆慎如则问及他之后为官有何打算。

  三人闲聊了一阵,这会撤了席面,恰有幕僚来寻陆慎如说事,陆侯失陪暂离,独剩下杜氏兄妹二人在庭院里吃茶。

  杜泠静先问了一句冯巷的状况,听见沧大哥道。

  “小冯是无甚执念的人,失落了半日,次日又恢复了寻常,还问我,要不要把会试的文章并到新出的时文选粹里。”

  杜泠静听见这话就笑了,冯家小弟果如她所料。

  但她亦提起了蒋枫川,趁着某人不在。

  杜济沧直道六郎的名次很是惊险,但最幸的是有惊无险。

  “……蒋氏一族虽然失了三郎,但三郎带出了六郎,此番也是足够欣慰。”

  杜泠静安静了几息。

  她也说是,不过不管六郎还是三郎,一个蒋字都不能在某人面前提。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匣子来,递给了杜济沧。

  “还请沧大哥代我同六郎和蒋太妃娘娘道喜。这是给六郎的喜礼,有劳大哥转赠。”

  这是小事。

  只是杜济沧接过来的时候,男人正好从门口走了回来,既听到了前面的话,又见到了转赠的礼。

  他目光扫过杜泠静,杜泠静抿了唇不言。

  好在杜济沧尚在,陆侯夫妻二人谁也没多说。

  又闲聊片刻,月色笼起,杜济沧同妹妹、妹夫告辞离开了侯府。

  杜泠静也要回了正院,可步子还没迈出去,被人阻了去路。

  “今晚就留在远岫阁。”

  他沉声。

  杜泠静晓得,他不过就是因为她给六郎赠了喜礼。

  她侧了身越过他就往外走,冷着脸。

  “不要。”

  ……

  远岫阁,陆慎如外院卧房。

  泉泉流水快被人抽干了。

  杜泠静气到通身出尽黏腻的汗,薄衫滑落在她肩头之下,她重重喘息着,他还不肯放开她,于敏处反复剐蹭。

  任她拍打推搡都无用,他反而力道更准更重。月光流转,整退整出间,彰显着他无可忽视的存在感。

  杜泠静咬了牙,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脚尖抽了又抽,她汗水出尽。第一次想张口咬人。

  咬人,读书人中多么仓皇无措失礼的一件事,可她忍不住了。

  然而西北边关出来的铜墙铁壁与铜筋铁骨,根本令人无从下牙。

  他还不断,杜泠静气红了眼睛,男人似书读出她的念头,忽的递了手,就递在了她唇边。

  她不禁一口咬了下去,牙齿在钉在他虎口的薄弱处,他不吃痛,反而轻笑了一声。

  他更发力深入,杜泠静牙尖死死钉他。

  可他浑然不觉痛,但再用力就出血了。

  而读书人怎么能咬人呢?

  杜泠静忽的放弃,垂下了头来。

  男人亦叹了口气,被咬的虎口托在她脸庞,指尖轻抚,他低头吻下。

  她还是侧过身,他吻在她颈后纤细的颈骨上。

  但更抱了她坐在他身,求索直到天亮。

  ……

  杜泠静日上三竿起身的时候,他没在房中。

  思及昨晚,她靠着雕花靠背,默默生了好一阵气,才起了身。

  膝上发酸,她却看见床边小几上,放了张帖子,压了封信。

  是年嘉的。

  杜泠静拆信才看到,年嘉陪着魏琮出京静养去了,就在离京不远的一处山房别院,一时无法来侯府寻她,却请她同往山房小住。

  但杜泠静出不了门,眼下能不能出远岫阁都不好说。

  不过他还把帖子就放在床头,让她一起身就能看见,是什么意思?

  杜泠静正想着,男人脚步从外面撩帘子进来。

  他一眼看到她正拿了年嘉的帖子,“要不要去小住几日?”

  杜泠静抬眸瞥了他一眼。

  那山房可是在京外。

  “侯爷这么好心?”

  她问得冷嘲热讽,男人轻轻笑了笑。

  “自然没这么好心。”他道,“我与娘子同去。”

  杜泠静:“……”

  她不说话了,他叫了丫鬟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他暂时离开了卧房。

  杜泠静换好衣裳,眼角忽的瞥见一旁的剑架上,缺了一柄剑。

  杜泠静抿唇微默。

  他那四把又重又长的刀剑俱在。

  他却独独取走了二爷的那柄银雪剑。

  *

  京外不知何时,层山遍野悄然染上了绿意,新嫩的绿如同天上飘落的青纱,柔柔覆盖在起起伏伏的山川大地上。

  某人真是发了善心,先叫马车去了趟归林楼。杜泠静在归林楼里逗留了大半日,才又启程,去了魏琮和年嘉静养的山房。

  绿意充盈的四野,下起了油润的春雨。

  侯府的马车刚靠近山房别院的门前,杜泠静便见一双人站在春绿萌生的门前石阶上,挑着伞朝着马车看来。

  年嘉高高地朝她挥了手,春风将她的身影与轻快悦色一并吹进车窗里来。

  杜泠静心下亦不由轻快,迎着雨也跟她摆了摆手。

  崇平亲自驾马,马车很快停在门前。

  有人先下了马车,挑伞接了她下来。

  杜泠静自是不用挑伞,却这才看见门下年嘉高高举着一只手,替她自己和魏琮打了伞。

  杜泠静微讶,看见一旁魏世子十分无奈,转头同年嘉道,“郡主,还是我来吧,还不至于扯了伤势。”

  然而年嘉却迟疑又摇头,“母妃说我没把世子你照看好,我再让你打伞,回头被她知道了,说不准还要告诉太妃娘娘。”

  “可是郡主,已经把伞打到我头上来了。”

  魏琮身形极高,年嘉就算举着手,此刻也是把伞挂在了魏琮的发冠上。

  年嘉:“……”

  但她真的怕挨训,“……世子忍忍不行吗?”

  杜泠静见魏琮微顿,又笑起来。

  “自是行的。”

  杜泠静也跟着笑了,一旁有人看她。

  杜泠静正不欲与他共在伞下,待四人相互见礼,她上前拉了年嘉,“你给我打伞吧,别为难世子了。”

  年嘉连忙道好,杜泠静接过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