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许侯夫人 第79章

作者:法采 标签: 宫廷侯爵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倒是可以教它说点旁的。”

  ……

  陆慎如忙完,抽换衣裳的工夫问了崇安一句。

  “那鹦哥,夫人可喜欢?”

  崇安忙点头,说夫人当即就教了鹦鹉说话。

  男人笑起来,“都说了些什么?”

  不想他问去,崇安却没回答,反而憋着笑了一声,“侯爷回去就知道了。”

  男人挑眉,待到了晚间,终于把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大步回了正院。

  他进到院中,便看见灯烛在花窗上投出影子,有人坐在窗边低着头看书。

  她在客栈那句“夫君”,引得他心头轻轻一跳,他不由加快脚步,撩帘进到了房中。

  吵到了她,她抬头看来。灯影又将她羽睫拉得长而翘,投在眼眸间的鼻梁上。

  她没再叫“夫君”,但也没叫“侯爷”,只是瞧着他,柔声道了句。

  “回来了?”

  她手里还握着书,陆慎如心下荡漾开来。

  他不禁上前坐到她身侧,“下晌自己一人可闷?那鹦哥,你教它学你说话了?”

  她眨了眨眼,眸中有笑意露出来,陆慎如目光只定在她脸上,直到她往多宝阁下指去,“教了,在那呢。”

  陆慎如回了神,忽的想到崇安跟他回话时古怪的样子。

  他起身走了过去,伸手逗了那鹦鹉一下,回头看了窗下的妻子一眼,又道,“夫人怎么教你的,说两句。”

  鹦鹉好像识得他,先是尖声叫了声“侯爷”,接着再一开口。

  “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陆慎如一顿。

  再回头看自己的妻子,见她捂着嘴忍着才没笑出声。

  那鹦鹉声音不小,只把房外都唤出了憋着的笑来。

  男人摇着头笑了,再低头去看他娘子。

  “这就是你教的?这是学谁?”

  “重重有赏!重重有赏!”鹦鹉还在叫。

  杜泠静已经忍不住了,脸都笑热了,却见男人走了过来。

  他只看着她,一味看着,突然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身子好了吗?”

  杜泠静下意识点了头。

  她点过头,忽然意识到什么,顿了顿。

  他则嗓音哑了下来,“那就好。”

  ……

  京城没下雨,但窗下的芭蕉似感到了窗内传来的潮热湿气,随着夜风摇曳生姿。

  房中没再点香,帐内却又莫名的旖旎香气,混着交处散出的湿热不断盘旋。

  杜泠静身下的锦被快湿透了,细汗从她颈窝里汇成汗珠,随着他倏然的力道,从后背滑落下去,沾在披在身后的长发上,又从发梢啪嗒滴落下来。

  她呼吸急促着交叠,纤细的身形因着连日的病更显纤薄。男人多有顾念,揽着她,替她撑着,才能让她能承更多。

  直到渐渐,纵然没有香气熏染,她也能完全耐下。

  男人将她手臂扣在腰间,生了薄茧的手,连同她细臂一并握住她的腰。

  芭蕉叶于窗下随风大起旋来,而他握着她深击又深出。

  芭蕉叶被风吹得呼呼拍打着自身作响,直到她咬紧了唇,脚尖微搐,已近腊月的数九寒天里,她于高阔却潮热的纱帐间落下一场疾雨。

  娘子如同一张香软的小帕,在锦被里完全被打湿了。

  男人又过了一阵才停下,抱了她往净房而去。

  侯府正院里烧了地龙,正房里烧了,连给她布置成书房的西厢房里也烧了。

  整个院子暖烘烘的,只是将她放进阔大的水盆里,看着她纤长白皙又微微泛红的身子,在水下由着他揽着,他忽的想起她那声“夫君”。

  一时间,他将她抱紧,又抵上了她。

  她睁大眼睛,却也无从可逃。

  水泽遍布,他令她在水浪中又泄了一次,她彻底脱了力……

  翌日又歇了一天朝。

  但陆慎如没能等到他娘子与他一到吃饭。

  嬷嬷往正房里看望了一回夫人,出来的时候脸色肃正着,叫了他。

  “老奴有话要同侯爷说。”

  陆慎如心下一叹,请了嬷嬷往旁处,不禁回看了一眼房里,才道。

  “嬷嬷请讲。”

  嬷嬷脸色甚是严肃。

  “侯爷是什么人?夫人又是什么人?”

  陆慎如想到她的病分明好了,今早竟然又有点热,床都下不来了,便在嬷嬷眼前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侯爷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夫人是安坐书楼的读书人。”他听着嬷嬷训斥,“莫说夫人身子本就娇弱,病又刚好,只说夫人初尝人事才多久?怎经得侯爷一夜折腾?”

  嬷嬷突然道,“侯爷这般没轻没重,干脆纳两房妾室吧,也免得折腾得夫人无法休养。”

  话音落地,男人慌了一下。

  “嬷嬷使不得!”

  他连忙道,嗓音闷着,“我只要她一个。”

  嬷嬷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侯爷便爱惜着夫人,多疼惜些。侯爷能做到吗?”

  陆慎如叹气,“做得到。”

  “那之后,香也给夫人点上吧。”

  “香还要点吗?”

  他能感觉到,他跟她今时不同往日了。

  但嬷嬷却说要,又抬眼瞧了他一眼。

  “那香不禁能令夫人舒坦些,还有助夫人早早有孕的功效。”

  话音落地,男人微顿,他不禁又回头向房中内室的方向看去。

  助孕?

  “那劳烦嬷嬷。”

  ……

  杜泠静一连歇了三日,才彻底恢复了过来。

  前几日叫印社的赵掌柜来说话,竟都没能见上,今日起身便觉神清了许多,秋霖见她气色恢复,便道。

  “夫人要穿那身衣裳?”

  她在问衣裳,却拿了一匣子簪花过来。

  杜泠静从没见过这簪花,但打开匣子,簪花铺得满满当当。

  算不得精巧,但胜在多姿多彩,栩栩如生。

  她顿时明白了这簪花的来历。

  秋霖道,“侯爷吩咐针线房给夫人做的衣裳,已赶制出来几身,正与这些花各自相配。”

  秋霖也喜欢她戴花,想着从前老爷在世时,便嫌姑娘性子过于静了些,旁人都有母亲打扮,她没有,便总记得给她买点热热闹闹的花戴在头上。

  没想到老爷不在了,侯爷却也寻了这许多花来给姑娘。

  秋霖笑起来,捡了一只白粉相间的海棠,“姑娘不若就戴这个,针线上今早恰送来一身粉裳白裙。”

  杜泠静从善如流,不过是衣裳而已,穿什么倒也差不多。

  只不过她穿上这身衣裳,发髻上簪了一朵大大的海棠,从铜镜看过去,一时竟晃了眼。

  铜镜里如海棠花般娇艳的人,是她自己么?

  她不禁讶然多看了两眼。

  秋霖在旁笑出声来,“姑娘怎么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杜泠静愣了愣,也摇头笑了。

  她跟自己,竟有点陌生了。

  *

  京城外城,西边广宁门前。

  蒋枫川先于拂党众人一步进了京。

  他不必似扈廷澜兄妹那般,往大理寺协助审理邵伯举的案子,但翻过年四月,他就要参加明岁春闱,届时若能榜上有名,青州蒋氏一族多久没出进士了,必然阖族皆庆。

  家里来了信,让他不要再到处游走,早早进京休歇,准备春闱大考。

  这会蒋枫川跟惠叔商量,“先前我住在澄清坊杜家,如今惠叔都不许我叫她嫂子,住她宅邸也不合适,不若就在杜家附近点个小院住吧。”

  他说得可怜巴巴,但惠叔连道,“六爷还是往别处住吧,京城大得很呢。”

  何必就在澄清坊呢?就在夫人眼皮前。

  他这么一说,蒋枫川低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