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因为你过度信任柳玉红,也因为我没能在察觉到她有异心的情况下及时把她处理掉,导致我们的孩子被偷换。”
“错误形成的处理方法不是将错就错,而是要尽父母的义务,努力补偿对岁欢的亏欠。”
“你总说知瑶可怜,难道岁欢就不可怜?”
“放着亲生女儿不去心疼,我不明白你这个做娘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姜政言很后悔当年为了一句承诺,把盛婉书关在象牙塔内不让她接触外面的风险。
他以为爱一个人就是不计代价的为她遮风挡雨。
却不知安逸的生活过久了,连最起码的是非观都能被她抛之脑后。
“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不是我的亲生女儿,留在姜家的条件必须承认自己是养女。”
“并非我心狠,不在乎前十八年的父女情。”
“而是我们亏欠了岁欢,必须拿出一个态度给她交代。”
“你总说岁欢刁钻刻薄嘴巴毒,为何不反思你对她做了什么?”
“从她入府直到现在,你可曾抱抱她,关心她,问她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当娘的,不但没说过一句体己话,还为了买凶杀她的人处处编排她的不是。”
“我印象中的盛婉书,温柔善良贤惠大方,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这番话,简直是对盛婉书人品最大的质疑。
“姜政言,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心中,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刁妇吗?”
如果盛婉书前面没有被宠了二十几年,未必会变得这么尖锐。
许是安逸的婚姻和团结稳定的家庭氛围让她忘了现实是残酷的。
只要稍微受点委屈,她便觉得天都塌了。
而造成她天塌的罪魁祸首,正是不该出现在姜家的姜岁欢。
泪水噼哩啪啦落了下来,盛婉书质问姜政言:
“为了个外人,你是不是连我们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都不顾了?”
“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知瑶买凶杀过人?
“所有的事端都是柳玉红那个拎不清的蠢货搞出来的,与知瑶无关。”
“她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
姜政言心中阵阵发冷。
“外人?你把亲生女儿当成外人?”
盛婉书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就算她当年是我生的,中间断档了十八年,你让我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她当成女儿看待?”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难道不是靠朝夕相处来维系的吗?”
“退一万步讲,假如时安也被调过包,另一个与他同龄的孩子才是我们姜家的嫡子,你怎么办?”
“把时安赶出去,让那个陌生的孩子成为咱们姜家的嫡长子来挑相府未来的大梁?”
“夫君,别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批判别人。”
“你把时安当成最重要的儿子,我也把知瑶当成最重要的女儿。”
“当自己的利益被碰触时,你的决择未必会比我理智多少。”
盛婉书知道不该拿时安来做这场比较,可只有把针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伤口有多疼。
姜政言已经彻底放弃与一个不辨是非的女人发生这种无意义的争吵。
“婉书,不管你承认与否,被你精心呵护了那么多年的姜知瑶,似乎有被养废的迹象。”
“这次为了你,我会将她从前的错误一笔勾销。”
“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继续纵容,你也好自为之吧。”
留下这句话,姜政言转身离开,气得盛婉书狠狠砸碎了桌上的茶壶。
她灿烂华丽又被人人羡慕的人生,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团糟?
姜岁欢!
没错,就是姜岁欢。
从她被领进姜家开始,便是一切罪恶根源的开始。
亏得她在命人收拾静心斋时,对那个不受待见的孩子曾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意。
终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这样讨人厌的女儿,这辈子都休想得到她的喜欢。
第177章 我可是你的亲三哥
如果姜岁欢能够听到盛婉书此刻的心声,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像吃了苍蝇那样恶心。
别说只是一个盛婉书,就算整个丞相府的人都不喜欢她,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回相府认亲只是为了完成师父交代的使命,至于虚无飘渺的亲情,可是想都未曾想过。
“对,你们没听错,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全部打包搬出去。”
“从今日,此刻起,芷兰居便是我家小姐的地界。”
“小姐身子向来娇贵,从来看不上别人用过的二手货。”
“不管床上铺的,屋里摆的,平时用的,必须全部换成新的。”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行动起来啊。”
随着九儿一声令下,被派来芷兰居干活的婢女和家丁们开始对原有的摆设进行整改。
姜知瑶曾用过的被褥被打包拿走。
姜知瑶屋子里的桌椅家具也被搬离。
姜知瑶柜子中的衣裙也被丢掉。
“住手,你们立刻马上给我住手。”
“姜岁欢,你凭什么乱动我的东西。”
“这里是我的房间,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属于我,你没有权利乱丢乱碰。”
看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华丽闺房被破坏得乱七八糟,姜知瑶觉得天都塌了。
房间里,姜岁欢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漫不经心地对着一块长方形的木头板子刻刻画画。
姜知瑶声嘶力竭的吼叫声,把初到陌生环境的雪团儿吓得不轻。
冲着姜知瑶哈了哈气,雪团儿跳进姜岁欢怀中,娇气地寻求着主人的保护。
姜岁欢安抚性地捏了捏雪团儿的下巴,对崩溃中的姜知瑶说:“父亲已经当众宣布,从今晚开始,芷兰居的居住权,使用权,以及屋内物品的分配权,如数归到我的名下。”
“你不满意这个安排,可以去找父亲理论,在我这里叫嚣是毫无意义的。”
姜知瑶被她气得胸口起伏,“还以为你是多清高的一个人,才入府一天,便贪婪的想从我手中夺走一切。姜岁欢,你不觉得这副吃相太难看了?”
“你的一切?”
姜岁欢抬起眼眸,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姜知瑶。
“究竟是我的一切还是你的一切,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以为这种啪啪打脸的话,不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毕竟假货换做是我,是没那个脸在真千金面前自讨这种没趣的。”
“没想到世上真的有人这么无耻,霸占别人的东西十八年,还好意思舔着一张脸在正主面前耀武扬威。”
“说起来你也算是运气好,摊上了一位厉害姑姑,她可是用一条命给你换来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
“为了保住这份荣华富贵,还不惜让双手沾了至亲的血。”
说到此处,姜岁欢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
“当你举着刀子拼了命的朝柳玉红胸口刺下去时,有没有想过,会被冤魂索命呀?”
为了增加恐吓性,姜岁欢手腕轻轻一抖,平整的木板被挖出一块巨大的木屑。
木屑砸向姜知瑶额头,没砸出血,却痛得要死。
她捂着头,尖声喊道:“住口,休在这里妖言惑众,世上哪有什么冤魂,何况柳嬷嬷分明就是自作自受。”
“你觉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还觉得世道对我也不公平呢。”
“就算当年我们都被调换过,你是受害者,难道我就不是了?”
“对,我是顶替你的身份在这里享受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
“可有谁问过我,这样的命运,是不是我愿意接受的?”
九儿听得直翻白眼。
“既然你对现在的处境这么不满意,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回到你自己的家族认祖归宗?”
“听说柳嬷嬷的堂兄弟还健在人世,身为柳家的一滴血脉,你得回去认亲啊。”
“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尘归尘,土归土,飘泊的落叶终要归根。”
阿忍在一旁接口说道:“如果你找不到认亲的门,我也可以无偿帮忙。”
“你亲爹的名字叫柳德成,是个赌徒,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欠下赌债被人活活打死了。”
“你亲娘活着时在永安茶楼给客人唱曲儿,仗着容貌还算不错,先后跟过四个男人,你爹便是第四任。”
“从令尊那边论,你有叔叔伯伯堂哥堂弟堂姐堂妹。”
“从令堂那边论,你也有姨母舅舅以及一群表兄弟姐妹。”
“如果你想知道这些亲人现居何处,我还可以提供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