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儿
他惹到别人也就算了,惹到凤西爵头上,那是肯定要吃教训的。
年前,周子聪就在凤西爵的捉弄下,被丢进衙门挨了一顿板子。
因着两人之间有这层恩怨,周文海对凤西爵始终心存怨怼。
而他今日早朝第一个出列,也是真的有要事禀报。
周文海说:“陛下,三大营近日频频以军资不够为由来户部找麻烦。”
“特别是三大营的总提督,放着正经事不做,每天早午晚定时定点来户部点卯。”
“他自己来也就算了,还带着三大营几十名将士去户部衙门吃拿讨要。”
“并扬言军资一天不到位,就赖在户部不肯离开。”
“摆在衙门里的那些花花草草,被三大营的人给拔得精光。”
“还有衙门后厨里的那些存粮,也被三大营的人吃得一点都不剩。”
提起三大营,周文海就满肚子牢骚。
特别是那个姜云霄,哪里有半点总提督的样子。
分明就是蛮不讲理的土匪强盗,行为举止极为恶毒。
凤西爵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
“周大人,出了这种事,你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为何三大营不去别的衙门搞事情,偏要去你户部搞事情。”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户部得罪了三大营呢?”
凤西爵当然知道姜云霄为什么要带着三大营的兄弟去户部闹事。
扩军一事迟迟无法提上日程,与户部接连推诿有很大的关系。
户部给出的理由非常直接,连年征战,国库赤字,朝廷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招兵买马。
即使三大营把天机阁搬出来,户部一众官员也不为所动。
与天机阁谈不成合作,是你三大营没本事,与我们户部有什么关系?
什么,你们不信国库赤字?
没关系,我这就带你去国库看看,是不是真的因为连年战事被掏得精光。
当然扩不扩军也不是户部一方说了算。
朝中一众掌权的大臣,也都墨守成规,不想现有的局面失去控制。
一旦扩军的命令下放出去,劳民伤财不说,很多人手中的权利也会被威胁。
所以三大营要对抗的,又岂是户部一个衙门。
周文海,也不过是多方势力挑选出来的一只出头鸟罢了。
面对凤西爵的挑衅和讥讽,周文海不甘地回嘴。
“如果一定要说我们户部得罪过三大营,那就只能与扩军有关。”
凤西爵嚣张地说:“朝廷护军,势在必行。”
第332章 到底为了谁徇私情
凤西爵一言激起千层浪。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周文海。
“祈郡王鲜少来议政殿上朝,想必对国库赤字一事还不了解。近几年,我大晋与南楚之间频发战事,每年从户部支出去的军资,已经把国库掏空了……”
“周大人,先把你这张只会说废话的嘴给我闭一闭。”
周文海还要继续打官腔,被凤西爵不客气地打断了。
周文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祈郡王,我好歹也是陛下任命的三品大元,在议殿政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代表着朝廷的门面,如何到你口中,就成了只会说废话的嘴?”
这已经不是凤西爵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难堪。
想他周文海也是响当当的一名权臣,凤西爵却每次都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摩擦。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
何况周文海背后靠的是世家旺族,妹妹还是陛下身边的第一宠妃。
凤西爵究竟哪来的底气,次次都将他当成猴子戏弄?
就在周文海准备将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愤怒一并爆发出来时,凤西爵轻飘飘地问他一句。
“国库赤字这个借口,被你反复用了几次了?”
周文海义愤填膺地说:“无论这个借口用了几次,都是不可争论的事实。”
“你一句朝廷扩军势在必行,敢问郡王,招收新军不用银子?还是购买马匹不用银子?”
凤西爵抬手打断周文海的话,拱手对御座上看热闹的元帝说道:“敢问陛下,如果臣有把握解决财政问题,扩军一事,是否可以尽快推行?”
龙椅上的元帝微微抬。
“财政问题你如何解决?”
凤西爵说:“只要陛下当庭允诺,臣自有办法解决此事。”
周文海冷笑一声:“祈郡王真是好大的语气,凭你一人之力便想解决军资问题,分明就是异想天开。”
隐于群臣中的镇国公也在此时走到殿前。
“天下六分之物,五分养兵,国何得不穷,民何得不困?”
“与我大晋厮缠多年的南楚终于退军,现下正是休养生息的大好机会。”
“当务之急,是尽快让百姓的生活富足起来,民富,朝廷才有税收可征。”
“只有国库充盈之时,才有资格去考虑扩军问题。”
镇国公之言,得到部分大臣的一致认同。
姜政言也在这时走到殿前。
“国公大人虽言之有理,却也忽略了一件事。民富的前提是无外忧,无内患。”
“如今外忧未除,内患不断,在如此动荡的局势下,百姓又哪来的资本安居乐业?”
镇国公没想到第一个反对自己的会是姜政言。
“所以姜相此言是为何意?”
姜政言说:“只要祈郡王能想出对策,扩军可即刻提上日程。”
镇国公:“姜相这么急着表态,莫不是为了徇私情?”
“站在这里的诸位同僚,谁不知道三大营的总提督是姜相膝下的第三子?”
“为了帮姜提督完成与天机阁的谈判任务,姜相竟然打破从不站队的惯例,可着实令我等汗颜。”
面对镇国公的公然挑衅,姜政言笑得一脸淡定。
“即便我徇了私,这私也是替朝廷,替陛下,替百姓而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与站不站队无甚关系。”
镇国公还想再挤兑几句,被凤西爵截去发言权。
“国公爷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你的好儿媳昭阳公主,贪墨赈灾款整整十八万两。”
“按照朝廷规定的期限,必须在今日将贪墨的银子一文不少的如数上缴。”
“可直到现在,都不见昭阳公主有所作为。”
“瞧这架式,那十八万两银子,她一时半会儿是还不出来了。”
“既然她叫你一声公爹,不如这十八万两银子,由国公爷代为偿还可还好?”
凤西爵当然知道姜政言在徇私。
只不过他徇的这个私,不是为了姜云霄,而是为了姜岁欢。
镇国公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十八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国公府拿得出来,又凭什么替秦芷虞去堵这个窟窿?
何况被秦芷虞贪掉的那些银子,可是一文钱都没有花在他们国公府。
凤西爵妄想拉他做这个冤大头,也得看他肯不肯配合。
“郡王真是说笑了,我国公府多年如日的清政廉明。”
“想要赚足十八万两,那得是几辈子之后才能实现的愿望。”
“我倒是想替我那好儿媳偿了这笔债,奈何财力有限,无能为力。”
凤西爵等的就是镇国公的这句话。
“国公爷,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不肯帮儿媳妇还上她贪掉的银子,她那幢华丽又富贵的公主府,可就要在明日被拿来充公了。”
镇国公站在原地,竟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朝廷给秦芷虞的期限只有七天。
这七日光景,镇国公从未担心过秦芷虞拿不出这笔银子。
毕竟秦芷虞背后有赵家撑腰,且据他所知,秦芷虞这些年利用公主之尊,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区区十八万两白银,对秦芷虞来说并非大数。
期限一到,她自会归还。
可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日,公主府那边迟迟没有传来动静。
凤西爵还在大庭广众下让他来还这笔银子,究竟在玩什么套路?
其实镇国公不知道的是,秦芷虞的公主府在大年初一遭人盗窃。
二十万两黄金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本来是一件天塌的大事,可秦芷虞不敢将此事对外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