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表妹上位记 第27章

作者:梦日泉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钟氏点了点她的额头,训斥道:“我都听到了,不管你从前与蓁蓁如何,现如今她是你表哥八抬大轿娶进来的媳妇,你以后若是不给我放尊重些,莫说你舅父、舅母,便是我,也是要训斥你的。”

  连玉枝彻底傻眼了。怎么一夕之间,所有人都接受了阮蓁成为楚家的一份子,而她却成了外人,“外祖母,你怎么能这样,你从前可是最疼我的。”

  钟氏道:“你啊你,昨儿才被猫儿抓了,你就消停些吧,还不知会不会留疤。”

  阮蓁随楚洵跨过门槛,便听到这句话。

  阮蓁抬眸,淡淡一扫,果然看到连玉枝脸上有深浅不一的抓痕,虽并不十分吓人,可也并不浅显。

  作为连玉枝的表嫂,阮蓁应该是要上前问候一二的,但她也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都讨不到连玉枝的好,一个讨厌你的人,你就是连喝口水,于她而言也都是十恶不赦的。

  只跟着楚洵身后,来到了已经高座的老夫人跟前。

  阮蓁接过连翘递来的茶,先是给老夫人敬了茶。

  老夫人点点头,赠与她一块百子千孙的翡翠,是个什么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楚清打趣道:“蓁妹妹,祖母这是等着抱重孙子呢,你和我二哥都生得玉人一样,我那小侄子一定是玉雪可爱。”

  阮蓁假作羞赧地低下头,还扯了扯楚洵的袖子,这小动作看在列位眼里,那就是小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沈氏自然是最高兴的,她原本还担心自家儿子迫不得已娶的蓁蓁,怕婚后两人并不和谐,而昨夜得知照雪斋走水,她第一反应是两人闹架所致,如今见两人这般郎情妾意,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阮蓁的第二杯茶,是敬给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公公的。

  国公爷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蓄着胡须,是个儒雅的美男子,并不像一般的武将那般粗狂,算得上是一个儒将,而坐在国公爷下首的那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想来就是常年陪着国公爷在边关的孙姨娘了吧。

  孙姨娘身边站着的那个娇俏姑娘,与楚洵有几分挂相,想必就是楚洵的庶妹楚鸳了。

  阮蓁是知晓姨母同孙姨娘的官司的,尽管这个孙姨娘一直朝自己笑,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恭敬地给国公爷敬茶。

  国公爷的回礼,是一匣子红宝石。

  孙姨娘道:“这是国公爷,从西域的商贩处购得的,原本是要给嫣儿做嫁妆的,结果碰上世子爷这天大的喜事,便改做了送给新娘子的见面礼。”

  听去怎么像是一个庶女不要的东西,给他一个宗妇?她一个妾室,怎么敢说这话的?

  阮蓁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就发现孙姨娘手抚着肚子,才知她这是有了,母凭子贵,就开始小人得意。

  阮蓁又看向姨母,见姨母对她摇头,显然是让她别多嘴,便更觉心惊,这个姨娘难道还是个狠角色?

  到底没有说什么,阮蓁再给姨母敬茶,姨母给她的是两个铺子的房契,她拉着阮蓁的手道:“姨母先给你这个两个铺子练练手,等你生下嫡子,姨母再赠你几个铺子,就当是给孩子们提前分家产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蓁总觉得姨母在说嫡子时,嗓音刻意重了几分。

  就好似在说,她的儿子才是嫡子,即便那孙姨娘如今老蚌怀珠,当真生下儿子,也不过是个庶子,拿什么和她比?

  可是,在阮蓁看来,姨母未免太高看这个妾室了。

  先不说庶子本就低嫡子一等,再者说即便是嫡子,高门贵胄的嫡子多了去了,又有几人比得上楚洵?

  姨母的态度,实在叫阮蓁不安。

  等出了瑞云居,阮蓁忍不住问楚洵道:“表哥,这个孙姨娘,是个什么来头,怎么我看着姨母很是忌惮她?”

  楚洵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孙姨娘家中出事前,曾是父亲的未婚妻。”

  怪不得,怪不得了。

  怪不得方才两人这般针锋相对。

  怪不得这些年,姨母一个人待在金陵,而孙姨娘却跟着国公爷在边关。

  阮蓁心里尚且堵得慌,那么姨母呢?

  “表哥,你先回去,我有话要跟姨母说。”

  楚洵道:“咱们做晚辈的,不要贸然去插手长辈的事。”

  “可是姨母现在一定伤心极了,姨母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够不管她。”阮蓁没有理会楚洵,带上莲清去了清晖院。

  楚洵笑着摇摇头。

  昌平也在一旁打趣道:“国公夫人这儿媳妇娶得好,跟娶了个女儿没两样,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世子爷好福气。”

  楚洵不知是在问昌平,还是在问自己:“娶了她,是我的福气吗?”

  阮小姐的痴情,昌平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就回说:“世子夫人爱世子爷入骨,这在咱们这样满是联姻的勋贵之家,不可谓不难得。再一个,表小姐同国公夫人亲如母女,不知免了世子爷多少麻烦。”

  “真的是这样吗?”

  两人往前院的路上,连玉枝突然窜了出来,“表哥,你让昌平退下,我有事同你说。”

  昌平看向楚洵,寻求他的意见。

  楚洵道:“你有话但说无妨。”

  连玉枝道:“表哥可知,我脸上这伤是何人所为?”

  楚洵冷淡道:“表妹伤了脸,就该去看大夫,而不是来找我说闲话。”

  见他转身要走,连玉枝赶忙道,“伤我的那只猫,是太子豢养的,只因我昨日在茶楼说了阮蓁几句坏话,他便放猫来伤我,表哥难道不奇怪他们的关系吗?”

  “还是说,表哥甘心当这个绿王八?”

第27章

  昌平脸都绿了,竟然有人敢骂世子爷,还骂得这样难听,但他估计连小姐是能全身而退的,毕竟连小姐在楚家那是横着走,比几位

  楚家小姐还要得老夫人喜欢,就连上回设计迫嫁世子爷,最终也不过是抄写佛经而已。

  不想这回世子爷却是不再袒护,只见他冷声叱她:

  “从前你如何对蓁表妹我不管,但如今她是我的妻子,从今往后你如何敬着我,便如何敬着她,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诋毁她,我便只当没有你这个表妹。”

  连玉枝气结,果然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这才不过一日,竟然就这般袒护。

  可分明被他护在手心的,应该是她连玉枝,一切都是她筹划的,结果摘果子的却是阮蓁,她怎么能够甘心。

  又想到,再过几日,袁家就要上门向她父亲提亲,她若是再不做些什么,只怕真只能嫁去袁家了,“表哥,你怎知我在诋毁?我没有诋毁她,那日,我在茶楼一楼喝茶,听人说起阮蓁的嫁妆排场大,我就说了她几句,当时我走出们去,便有人朝我泼茶水,我抬头一看,便看见站在二楼窗口的太子,我并不敢惹太子,便带着桃红和柳绿赶紧回家,不想他竟还不放过我,又放了猫儿来抓我。表哥若是不信,可以问桃红和柳绿,她们日常随我进进出出,是见过太子的,都可以为我作证。”

  桃红和柳绿闻言也上前一步,想要证实这一点。

  以昌平对世子爷的了解,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便是相信少夫人,少不得也会派人去查一查,好替她洗脱嫌疑,至少听这些丫鬟说道说道。

  但这回世子爷,连查都不必查,他先是挥退两个丫鬟,“你的丫鬟自然是向着你。”

  而后又不无威胁道:“往后我若是听到有关这事儿的闲话,不管是不是你传出去的,这笔账我都要算在你头上,你好生掂量掂量,能否承受得住这后果。”

  说罢,他走得头也不回。

  气得连玉枝在原地直跺脚。

  桃红上前劝道:“小姐,不如算了,一来表公子不信,二来这也证明不了世子夫人就一定和太子有染。”

  连玉枝道:“我知道证明不了什么,我就是看不惯她得意,我就是要让表哥和她离心,因为她,外祖母、舅父、表哥,他们全都不疼我了。”

  柳绿道:“可是小姐,阮小姐是楚家的媳妇,论亲疏小姐的确是比不上的。”

  本不过大实话,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连玉枝歇斯底里地道:“连你也要背叛我吗?竟然替那个小贱人说话?”

  她咬牙切齿道:“查,给我继续查,不是不相信我们的话吗?若是我能证实太子昨日的确去了广盛茶楼,我看表哥还如何自欺欺人?”

  桃红有心想劝两句,太子的行踪也是她可以查的,但看到柳绿面上的红指痕,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阮蓁并不知道连玉枝正在背后算计她,也不知道楚洵为她挡去一桩风波,正在清晖院陪着国公夫人说话,或者说听国公夫人哭诉。

  听了半日,阮蓁也明白了,根本没有所谓的妻妾纷争,因为姨母压根就没有资格去争。

  姨母虽是正室,但其实国公爷的心全在孙姨娘身上,曾经在楚洵小时候,孙姨娘怀上如今的楚嫣,那个时候孙姨娘尚且没有说什么,国公爷就对老夫人和姨母说,若是孙姨娘生下的是儿子,便要抬她为平妻。

  后来,孙姨娘生下了是女儿,而因为伤了身子,这么多年也没有再有身孕。

  反倒是楚洵,却日比一日出类拔萃,国公爷便再也没有提及此事,但国公爷对孙姨娘的偏爱可见一斑,也难怪孙姨娘如此有恃无恐。

  阮蓁作为儿媳妇,也不好说国公爷,只能是多宽慰姨母几句,半点办法也没有,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又怎么争得过,不过是笑话罢了。

  推己及人,她还不如姨母,姨母尚且能生下嫡子,保她一世的富贵。

  楚洵那厮,竟是连让她近身都不肯,心里只怕还想着替那个旧人守节。

  阮蓁回到照雪斋时心绪不高,从前她不高兴,便喜欢吃点心,便吩咐莲清给她去做点心,莲心做的糕子格外的香甜,不过,这都是便宜的玩意儿,以前她只用得起这些,但如今不同了。

  想了想,阮蓁让莲清将陪嫁的一盏雪燕给取了出来。

  雪燕珍贵,莲清便问:“小姐是炖一碗还是两碗,可要给世子爷送上一碗,连同糕点一起?”

  阮蓁道:“三碗吧,姨母那里也送一碗。你这几日,记得每日都给姨母炖燕窝,送糕点去。”

  她能为姨母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燕窝送到前院书房的时候,昌平正在给世子爷铺床铺,世子爷说了今晚歇在前院。

  铺到一半,少夫人打发小丫鬟来送了点心和汤羹,这是后宅妇人通常的邀宠手段,从前国公爷在家时,谁送了汤羹来,晚间便会歇在谁屋。

  昌平想着方才世子爷对少夫人的维护,便问:“世子爷,这床还要铺吗?”

  楚洵甚至没有停下手中的笔,“继续。”

  这是铁了心歇在前院了,难道说方才世子爷虽然斥责了连小姐,但她的话却叫世子爷生了疑?

  又过了一个时辰,当照雪斋派人来请世子爷用晚膳,世子爷最终虽然点了头,但这之前,却背着手在窗前,很是徘徊了好一阵,可见并不想回照雪斋去。

  这更加确认了昌平的猜测。

  昌平是有心帮阮蓁一把的,但最终碍于自己的身份,到底什么都没做。

  楚洵自然是不想见阮蓁,却并不是昌平所猜测的原因。

  就比如现在,两人用过晚膳,同坐在卧房中,一个在卸钗环,一个在看书,全然就是各顾各的。

  阮蓁把发髻打散,用篦子梳通,又绾了个简单的髻,才开始用温水清洗脸上的脂粉。

  原本这些事,该是有专人来侍候,可阮蓁从前自己习惯了,倒也没有那个必要。

  等她将脸上的铅华洗净,才把目光转向楚洵。

  晨起时,未免楚洵鼻尖的牙印给瞧出来,她便给他涂了粉,她拿着湿帕子走到楚洵跟前。

  彼时,楚洵正闲散地靠在引枕上翻书,不想阮蓁就这么冷不丁地凑过来。

  他面色倒还算镇定,但书却从他指尖滑落,阮蓁忍不住笑出声,“表哥就这么怕我?”

  楚洵漫不经心捡起书,复又靠上引枕,依旧不疾不徐翻页,“表妹这话说的,我怕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