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闻希
虞兰芝:“我绝不会把你交给官府,不管多少赏金。”
铿锵有力,信誓旦旦。
因为无比郑重,小娘子娇柔的眉眼都在那一瞬变得坚毅果敢。
梁元序怔怔望着她,喉结缓缓滑动。
他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她可爱的小脑袋,“我也绝不会连累你的,很快,我的人会到,只是可能还要麻烦你几日。”
虞兰芝:“嗯。”
梦里的手掌终于变成实质,轻抚她。
那一刻,是心动的,温暖的,但她很理智,梁元序也很克制。
两个人陷入沉默。
梁元序:“抱歉,我忘了你已经长大,还定了亲。”
虞兰芝垂眸,无处可躲。
“受伤”的她不敢踏出房门,唯恐被外间的茯苓发现。
春樱回来之前,更不能使唤婢女,只能与梁元序大眼瞪小眼待在狭小的内寝。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茯苓敲敲门,“娘子,鸡汤熬好了。”
等了一会儿,槅扇内才传来娘子的声音,“哦,进来放着吧,再多打些热水来。”
茯苓依言行事,走进去一一收拾妥帖。
“娘子,奴婢服侍您洗漱吧。”她担心五娘子受伤的腿。
娘子从纱帐内伸出一只手摆摆,“出去吧,我心情不好,就想一个人待会。”
娘子任性的时候只要秋蝉和春樱的,二等婢女茯苓不敢造次,福身退下,带上了槅扇的门。
床上,虞兰芝的脸已经沸腾,不断往外冒热气。
梁元序目不斜视,躺在她身边。
虞兰芝想死的心都有,一骨碌翻下床。
春樱啊秋蝉啊,你们再不回来,五娘子我就先去见曾祖母了。
第40章 第40章虞兰芝被迫仰头檀口半启……
主仆连心,似是感应到虞兰芝的召唤,春樱比预期中足足提前两刻钟回归。
秋蝉等一众婢女小厮如期而至,外带满满三大箱笼物资。
张妈妈抹着眼角迎上去诉苦:“蝉娘子,樱娘子,你们可算是到了,快去瞅瞅五娘子吧。一早到现在谁也不见,更不让人伺候。我差人问茯苓,茯苓也没辙。愁煞我了。”
昨儿夜里发烧,天亮将将退去,偏耍小
性子不让人服侍。张妈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转圈。
热毒最容易反复,谁知里头现在什么光景,有没有复烧?
春樱心虚,面色微微不自然,秋蝉上前一步,福身道:“妈妈辛苦了,您去歇歇,剩下的交给我和春樱安排。”
“也成,我这把老骨头快要散架了。”张妈妈一把年纪的人了,捶着腰唉声叹气离开跨院。
跨出门口时不由看向搬箱笼的婢女小厮,面生,不像主子跟前没脸面的,怎从前没见过?
虞府下人那么多,每次来也不可能全带上,有几个没照过面再正常不过,张妈妈着急回去睡回笼觉,不再上心。
春樱觑了眼陌生的婢女小厮,序公子的人。
今早,怀贤坊榆树宅子的管事看见她的信物,立刻深信不疑,遣人随行,临行前还塞给她一只荷包,再三鞠躬表谢。
这辈子都没收到过这么大的赏钱,沉甸甸的银元宝。春樱回去打开,险些闪瞎双眼。
怨不得沉甸异常,原来是金的。她惊慌之下忙问秋蝉。
秋蝉依旧淡淡的,说这是她应得的,拿着便是。
序公子的命,有一半算她所救。
……
外头的动静早就引起虞兰芝注意,西面屋子有人进进出出,想来是在整理收拾。
她趴在支摘窗观察,薄薄的小肚皮贴着窗台,天然的腰窝深深塌进去,益发显得细的地方细,圆的地方……
梁元序抹了把脸,闭目。
他没想乱看,可抬眼全是她。
虞兰芝激动不已,扭头对梁元序笑:“梁舍人,该来的人都来了,哇,那三个脸生的肯定是你家的。”
梁元序睁开眼睫,恍然失神,直到她说完话有一会,才慢慢移开相抵的视线,不看她,轻轻“嗯”了声。
他说:“五娘,十九我才能离开,这几日……”
“没问题!”虞兰芝拍着胸-脯保证,“秋蝉来了一切都不是问题,她和春樱是我身边最可靠的人,你放心吧。”
只是,十九的话……伤能好利索么?
便是她自己摔破皮都要疼半晌,那样皮肉外翻狰狞的伤口不到四日能愈合?
虞兰芝眉心微蹙,望着年轻郎君,他颤颤垂下的睫毛,纤长浓密。
帮人帮到底。
从昨晚到现在,他和她还有春樱,三个人把礼数不允许的事儿做了个遍,还会怕再添几日?
在小命跟前,去他的大防。
况且各自仆婢已到,今后分屋而居,只要她老老实实,啥事都不会发生,基本不会再接触。
虞兰芝走过来大咧咧坐在床沿的方凳上,鼓起勇气,豪迈道:“等会西面的屋子收拾好,我自会搬走,你安心住这边。其实我特别闲的,下个月才上任,要不你再多住几日?”
“这样对你不好。”梁元序沉吟道,“再这样,我可能就要对你负责。”
“你,你别多想,我岂会是那种人。”虞兰芝身子发虚,舌尖发硬,“不至于,真不至于一点小事就赖你的……”
梁元序愕然,嘴唇微翕。
“哈哈,看把你吓得。”她歪着脑袋,张开五指在他脸前晃晃。
一管盈香自她袖内飘出。
梁元序燥热难耐。
狭小的空间,从她靠近,顷刻沁满了又暖又柔的女儿香,但她并没有意识到逼仄空间里体香对于男人的影响,梁元序绷紧了脖颈。
虞兰芝叹了口气,“你真的非走不可么?”
“嗯。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没做。”
“好吧。”她说,“那你多加小心。”
“嗯。”他说,“回去我再给你报平安。”
“这间屋子小了点,不过你的人可以在脚踏和屏风后面将就几晚,夜里服侍你也方便。我已让春樱把净房的洗漱用具全都换成了新的,你放心用吧。”
“可别小看那灰扑扑的香胰子,我自己做的,特别香,抹完滑滑的。”
是她现在的味道吗?
梁元序的神色闪过一瞬不自在,左耳的那点红痣鲜艳欲滴,映得周围肤色迅速泛起不正常的粉。
从未见过他如此情态。
高热的阴影尚有余威。
虞兰芝大惊失色,忙探手摸他额头。
梁元序倒吸一口冷气,躲开了她的手。
虞兰芝的手探了个寂寞。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小会,虞兰芝讪讪收回爪子,支吾道:“我,我以为你发烧了……”
梁元序:“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本能反应。”
他无法接受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对着救命恩人起反应,只想远离她,或者求她离远一点。
虞兰芝挠了挠额头。好强的警惕心!想来他早知她心思不纯,一直防着呢。
可她真不是那个意思。
关心则乱。
不意右手一暖,被梁元序完全拢在手心。
他垂眸隔着自己的手背吻了吻,轻轻放在自己的额头,“你试吧,没有发烧。”
虞兰芝:“……”
抖得厉害。
梁元序掀起眼皮,“你怕我?”
他不动的时候,她的胆子很大。
可他稍稍回应,她就害怕。
一直都是这样。
却不怕陆宜洲。
光天化日之下与陆宜洲躲在树后,亲狎嬉戏。
非常熟稔,想来不止发生过一次。
他们还没有成亲。
这厢虞兰芝冷汗涔涔,差点从方凳上翻下,手忙脚乱站起身,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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