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闻希
她也不清楚被陆宜洲那样算不算失去清白。
唯恐被梁元序识破。
更何况她想要的太多了,假如夫君是他的话,她什么都想要。
要爱,永远的爱;情,专一的情。
连他身边的美貌婢女,也能使她夜不能寐。
将来如何面对妾室通房。
梁家可没有不纳妾的规矩,便是梁元序同意,梁大夫人也不会同意。
恍神的功夫,梁元序已经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凝视她。
他说:“我不介意。”
虞兰芝一愣,没听懂。
“你和他,已经有过了,对吗?”
虞兰芝的脸像被火烧,通红如血,腾的一下子就站起来,张了张嘴,哑了。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狼狈逃走的,在梁元序难以描述的目光下。
虞兰芝躲在西屋,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
唯懊悔余韵不绝。
也不知是怎么了。
被陆宜洲一拨弄就想要,他的气息,他的肌肤,仿佛淬了毒,诱她上瘾。
把她变成一个身体渴望着一个男人,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男人的不洁之人。
她亦看不懂梁元序的鄙夷与主动。
那样难以描述的目光,一定是鄙夷。
嫌弃她却又执着负责。
殊不知同一片月色下,前往菱洲途中的陆宜洲有着同样的冲动。
他对女色的兴趣,皆在可控范围,否则也不会至今没有通房。
婚前抬一两个通房不是什么大事,没有这么做,并非是要委屈自己,仅仅是觉得没必要,也没有太多时间应付女人。
偏偏对芝娘的身体有着奇异的占有欲。
越靠近越想要,食髓知味后一发不可收拾。
坐实了自己在她心中下流好色的形象。
陆宜洲头疼,捏捏眉心。
要是能早点成亲就好了。
这样他就能稳重一些,安心做其他感兴趣的事。
陆宜洲思来想去,归咎为年纪到了,憋得。不过他答应了芝娘不在外面做坏事,那么再想要,也会憋到与她成亲那日。
到时候,她得好好慰劳他,以解他忍了这么久的痛苦。
……
五月十九,天不亮,虞府下人驾着一辆普通的马车驶出侧门,向东而去。
中途,春樱喊停,请车夫帮忙摘几串野果带回府做点心。
车夫不疑有他,拎着布袋子去了附近的山坡上。
人迹稀少的官道同时驶来两匹并驾齐驱的深色马车。
经过虞府的马车停了下,车夫扬鞭继续赶路。
那辆气派的马车一路从容,直到城门口才停驻,车内坐着梁府的四郎君。
官兵例行检查,结束后客客气气放人。
马车朝着梁府的方向继续行进。
半炷香后,虞府的马车也悠悠进了城。
平淡的一天,守城侍卫一无所获,仍旧严阵以待。
城内氛围同样压抑,宵禁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晚间纵有各府衙的文书,也要被从头到脚搜查。
入了夜,便是坊内,人踪照旧罕见,白天晚上皆有专人巡逻。
只有打更的梆子声,以及金吾卫换班的一小会儿,才会响起几声喧哗。
梁府,下人轻手轻脚阖上槅扇,除了当值的小厮,其余人等陆续离开了三公子的寝卧。
梁元序躺在自己的床上,自责懊悔。
不该那样的,说那种话,含酸拈醋,全无风度,让人误会,彻底得罪了她。
可她,怎能,短短两日拒绝了他三次……
第42章 第42章他哪里是狗啊,分明是狼……
田庄短短五日,虞兰芝在人生的分岔路口几度徘徊,艰难抉择。
春樱和秋蝉约莫猜出七八分。
猜破不说破,淡然处之。
相信娘子一定会选择所有人都认为正确的路,领着大家过安稳日子。
为奴为婢,忠心固然重要,忠心之下也会有私心。
人的私心不外乎有好日子安稳日子。
昨儿一早送序公子离开,序公子在娘子的门前站了那么久,久到仿佛不愿走了。
春樱和秋蝉大气不敢喘,悬着心,滴着冷汗。
还好,还好。
娘子没有辜负她们,直到最后一刻,也未走出房门。
虞兰芝又何尝不懂,踏不出,不能踏。
梁元序是上苍出给她的最为严酷的考验,鲜艳,甜美,只待她探出贪婪的脑袋,狗头铡落下。
所有人都将为她的欲-望埋单。
最终,梁元序转过身,踽踽独行,清瘦的身影宛若失了魄,风猎猎扬起他宽大的袖摆,翻飞如蝶,一张且清且润的俊颜,眼眶微红。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婢女的心重新落进肚子里。
虞兰芝却在那日清晨做了一个诡梦,梦里她打开了罪恶之门,梁元序站在门口,她扑过去,踮起脚环住他脖颈。
他弯身也抱住了她,再不分离。
然后她的裙裾就着了火,火舌迅速吞噬周遭一切,包括梁元序如玉的容颜,于她眸中化为齑粉。
陆宜洲站在烈火外,冷眼睥睨。
“放过我——”
她声嘶力竭,陆宜洲无动于衷。
“娘子,起身了,再晚就要误了回府的时辰。”春樱立在帐外柔声呼唤。
虞兰芝骤然惊醒,冷汗浸透后背里衣。
婢女们放轻动作把一桶桶水提进净房,五娘子洗漱梳妆打扮。
原以为虞兰芝心情不佳,少不得要哄她开心
。春樱才想好几个笑话,就见她神色如常端起漱口杯和刷牙子(注,古代牙刷),兀自刷起牙齿。
“娘子,茯苓她们几个在外头采了满满两大筐栀子,香溢十里,奴婢回去给您做栀子花露和栀子牙粉。”
栀子窨制的牙粉使人满口生香,清新优雅。
虞兰芝笑着点点头。
春樱仔细解读了下,与平常无异,无需她费心哄高兴。
娘子没有失魂落魄。
真好。
五娘子总能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什么才是正常人该做的。
田庄的厨娘和灶上丫头无比欢喜,这帮人终于要走了。
再也不用每日劈两份柴火。
这几日仿佛伺候了两个主子,可把两人累个不轻。
田庄小,主子又不常住,只配了一名厨娘,砍柴烧火全靠厨娘和灶上丫头,每日做那么多饭菜,还得时常备热水,着实辛酸。
……
一别五日,虞二夫人可算见到虞兰芝,梳着精神的同心髻,下着郁金裙,围了软烟罗,上着一抹浅绿抹胸,外披珍珠白对襟长衫,秀雅又干净,说不出的清丽。
果真长大了。
也果真是个大美人了。
虞兰芝端端正正给阿娘请安,挽着阿娘递出来的手,母女二人坐在梢间说体己话。
婢女沏完茶,摆好荔枝与挖成球的西瓜,端着托盘轻然退出。
“陆府送来的么?”虞兰芝看见荔枝不用猜也知道。
虞二夫人说是,又道:“最近不太平,况且这天一日热过一日,你少出来玩。也就你们现在年轻人不讲究,搁我那时候打个马球都不太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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