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21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他怎么在侯府,谁邀请他来的,今日是她的生辰,府中宾客那么多,他出现在此处,是准备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们身世的真相吗?

  薛瑛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久以来,程明簌都不曾有任何认亲的举动,根本便是故意为之,他要报复她,要在她此生最得意最风光的生辰宴上,揭穿那个丑闻,让她一夕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

  想到这儿,她双腿发软,浑身僵硬,一旁的小姐妹看出不对劲,拉着她的胳膊,“瑛瑛,你怎么了?”

  她浑浑噩噩的,脑子里面一团乱,胡乱地摇了摇头。

  怎么办怎么办。

  恐慌如同藤蔓,越缠越紧,薛瑛根本没有心思再应付什么生辰宴,她的所有思绪都被与程明簌之间乱七八糟的恩怨所占据。

  “阿娘。”薛瑛焦急忙慌地寻到侯夫人,越发心惊胆战,她拼命抑制住喉咙里的颤音,“我方才好像……好像看到了程郎君,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侯夫人说:“你不是说,要请些有学问的年轻士子登门,我瞧着程小郎君就极好呀,礼数周到,样貌也出众,听人说,他在国子监里读书也是一骑绝尘,我早就说了这孩子有出息,当初在永兴寺遇见他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还是你兄长叫他来的。”

  “哥哥?”

  薛瑛呆住了,缓缓松开拉着侯夫人的手。

  侯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欣赏,慈爱几乎溢出双眸,她夸起程明簌来,各式各样的美好词语连珠似地蹦出。

  薛瑛的心却凉透了,母亲的样子让她想起前世,侯夫人也是这么感慨程明簌皎若明月,再然后便觉得心疼,心疼她的儿子流落在外,如若长在他们膝下,必然比现在更加耀眼,而这一切的原因,难免迁连到占了身份的薛瑛头上。

  被当众揭穿假千金的身份,薛瑛活不下去的,她自小高高在上惯了,在哪儿都被人捧着,她无法接受被人唾弃的结局,那样不如让她去死。

  薛瑛失魂落魄,过生辰的欣喜悉数消退,只剩恐慌,她咬了咬牙,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让他离开!必须让他消失!

  宴会进行到一半,宾客们坐在暖阁里品茶闲谈。

  程明簌百无聊赖地喝着茶,他打算借喝多了酒的理由,离开宴席透气,然后悄悄离开。

  薛瑛虽然在款待客人,但她的目光一直往程明簌所在的方向看去,见他站起身,薛瑛便也起身,借口更衣,让采薇扶她出去。

  暖阁里点着炭火,薛瑛满手心的汗,她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喧嚣的前厅。冷冽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瞬。

  薛瑛远远观察着离开暖阁的程明簌,他穿过回廊,站在池边。

  “采薇。”薛瑛低声道:“你在这儿守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薛瑛学聪明了,这次跟出来,她特地将桌上的酒壶打翻,浇湿自己的衣裙,然后站起身,对宾客致歉,说自己要去换衣服,先失陪一下。

  这样,宴席上的宾客们都知道她去换衣服了,外面出了事,死了人,便与她没关系。

  这是薛瑛从程明簌那儿学的,做坏事,要先将自己的嫌疑摘干净。

  程明簌正独自一人,背对着她,站在亭子的边缘,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园林,显得格外寂寥,也……格外方便下手!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薛瑛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

  程明簌正专心致志地看景,且远处的暖阁里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他根本听不见身后的动静。

  距离越来越近……五步……三步……

  薛瑛眼中全都是他的背影,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她的手有些抖,死咬住唇,站在程明簌身后几步远,闭上眼,猛地伸手一推。

  然而,预料中的触碰并没有发生,程明簌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他极其敏锐地侧身避让,薛瑛蓄满力气的身体骤然失去了目标,突如起来的扑空叫她完全无法收势,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朝亭台边缘摔去。

  “噗通。”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晚辈愿意娶二小姐。”……

  冰凉的池水霎时将薛瑛淹没,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身上的夹袄一下子成了厚重的累赘,压得薛瑛透不过气,疯狂地拖拽着她向下沉。

  薛瑛惊恐地挣扎着,冰冷的池水呛入鼻腔和喉咙,窒息感和濒死的恐惧让她眼前发黑,只剩下本能的扑腾。

  “救……救命、救命!”

  水花再次溅起。

  岸边的人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程明簌在侧身避开的时候才发现掉下去的是薛瑛,刹那间他便明白,薛瑛这是又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她还是那么笨,程明簌只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看到她快被池水淹没时,又本能地跟着跳了下去。

  冰冷的池水同样将他包裹,衣衫湿透后如砖头一样沉重,程明簌一把拉住水中正缓缓下沉的身影,她像一只濒死的蝶,徒劳地挥动着越来越无力的手臂。

  薛瑛在极度的惊恐和冰冷中,感觉到有人拉住自己,立刻用尽全身的力气,如同八爪鱼般死死抱住程明簌的腰身。

  薛瑛分不清脸上的是池水还是她的眼泪,她不要死呜呜。

  程明簌被她抱得几乎喘不过气,冰冷的湿衣紧贴在一起,他眉头紧锁,一手用力环住她的腰,将乱动的她紧紧按在怀里固定住,另一只手奋力去够岸边的围栏。

  池水冰冷,两人湿透的身体紧紧相贴,几乎密不可分,薛瑛冻得身子都僵了,眼皮沉沉垂下,呼吸很轻。

  看到薛瑛落水的采薇吓得肝胆俱裂,连忙跑到暖阁里去喊人,只一会儿的功夫,岸上就已围满了闻讯赶来的宾客与仆役。

  “表妹!”徐星涯惊道,冲上去就要抱薛瑛,一旁的徐夫人察觉到他的意图,死死拉住他的手臂。

  侯夫人瞧见水里的女儿,险些晕过去,被几个嬷嬷架住。

  武宁侯倒还算镇定,赶忙喊道:“快!快拉他们上来!快!”

  在众人的惊呼与手忙脚乱的帮助下,程明簌终于拖着薛瑛爬上了岸。两人浑身湿透,程明簌脱力地伏在*冰冷的石地上,不停地呛咳出水。

  他半跪在地,胸腔剧烈起伏,湿透的布袍紧贴着精瘦的胸膛。而薛瑛,则像只受惊过度的小鹿,哪怕已经上了岸,还死死地蜷缩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海棠红的袄子湿透后颜色更深,紧贴着她玲珑的身体轮廓。

  程明簌想要将她推开,奈何薛瑛吓坏了,如抓着救命稻草那般死死抱住他,推都推不开。

  岸上的宾客都呆住了,面面相觑,几瞬后侯夫人才反应过来,赶忙扯下肩上的披风将薛瑛包裹住。

  暖意袭来,薛瑛回过神,睁开迷蒙的眼睛,发现四周都是人,她正坐在一人怀中,胳膊还搂着人家的脖子。

  薛瑛定定看去,当与程明簌对上视线时,她整个人都呆滞了。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程明簌!

  众目睽睽之下!

  完了,全都完了,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啊啊啊啊……”

  薛瑛嘴唇哆嗦,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徐星涯被徐夫人紧紧拉住,徐夫人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他,不让他上去接近薛瑛。

  她浑身湿透,还和另一个陌生男子这般亲密地抱着,哪能再让徐星涯接触她,徐夫人现在心里只庆幸,还好前几日同老夫人提起那件事的时候,被老夫人拒绝了。

  要不然,薛瑛与徐星涯定下亲事,今日又闹出这样的变故,徐家的脸还要不要了,这样的媳妇还娶不娶了?

  武宁侯涨红着脸,指挥粗使婆子将女儿从少年怀中拖出来,“赶紧将二小姐送回房中。”

  婆子背起晕倒的薛瑛,一群人乌泱泱地逃离。

  宾客们窃声交谈,程明簌喉咙里呛了水,咳得眼角通红。

  武宁侯道:“将程小郎君也扶起来,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两个小厮将地上的程明簌架起,匆匆离开。

  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开。

  “那位公子是谁?”

  “可怜二小姐的名节,这下可怎么办?”

  薛瑛落水被陌生男子救起,彼此身体紧紧接触,所有人都看见了。

  不少士子露出惋惜又怨憎的神情,只恨救人的不是自己。

  一场生辰宴匆匆结束,武宁侯知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若只是在自家便好,警告所有仆人,总能将事情捂在侯府中,可今日有那么多的宾客在场,这嘴是怎么都不可能捂住的。

  侯府的颜面,女儿的名节全都岌岌可危。

  怎么办。

  他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踱步,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侯夫人坐在一旁抹眼泪,身后站着徐夫人,徐夫人也是愁眉苦脸,还要低声安慰她。

  “你别难过了,今日之事,原也是个意外。”

  “可是宾客都瞧见了。”侯夫人哽咽道:“我们瑛瑛的名节都毁了,说也说不清,如今怎么办,她身子骨本就弱,又落水受了惊吓,我就是可怜我儿要受这么大的罪。”

  徐夫人叹气,“哎,好端端地怎么会落水。”

  采薇被侯爷夫人唤到前厅,她低着头,小声地复述自己看到的画面。

  她当然不能说,小姐是害人不成,反自己落了水,只能道:“姑娘原本是想去偏房换身干净衣裳的,没想到雪天路滑,一时不慎失足落水。”

  采薇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恰巧、恰巧程郎君在亭子里吹风,见姑娘落水,便急忙跳下去救人……”

  武宁侯难得发了脾气,“既然雪天路滑,为什么还要从池边走,你是她身边的侍女,怎么不照顾好主子。”

  采薇跪下来磕头,“奴婢该死。”

  “好了。”侯夫人是个心善的,“你朝一个奴婢发什么脾气呢,她又能怎么办。”

  武宁侯倒也不是真的想随便迁怒仆人,他就是心里郁闷。

  “瑛娘怎么样了?”

  他只好询问女儿的状况,她刚被救上岸便又晕了过去,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二小姐肺里呛了水,虽然已经吐干净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毕竟寒冬腊月,落入冰水中,就是铁打的汉子都撑不住,怕是要病好一阵子了。”

  大夫低声回答,侯夫人一听便哭了。

  这孩子,从小身体就差,接二连三地生病,受了太多罪。

  武宁侯脸色阴沉,在太师椅上坐不住,没多久又站了起来,“那个孩子呢?”

  他问的是救人的少年。

  “暂无大碍,只是有些发热,已经服了药。”

  武宁侯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只是没多久又沉了下来。

  外面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样的话,女儿的身子被陌生男子碰了,虽然没有发生别的什么,可是那么多的宾客都瞧见了,还能当做没事人一样糊弄过去吗?

  武宁侯来回踱步,最终颓然坐下,屋中陷入寂静,许久,他才声音沙哑地说:“事已至此,瑛娘名节已毁……若想保全她性命和侯府最后一点颜面,只有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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