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第34章

作者:好大一锭银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侯夫人笑了笑,“子猗对瑛瑛确实很好。”

  “说到子猗。”徐夫人看向她,突然想起什么,“我时常觉得,子猗与侯爷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同侯爷年轻时一模一样。”

  徐夫人是武宁侯的亲姊妹,关系还算亲近,自小一起长大,她先前刚见到那少年的时候便觉得熟悉,“平时还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比瑛娘与侯爷看起来还像亲生父子。”

  “是……吗?”

  侯夫人摇着团扇的手慢了下来,神色犹豫。

  “是啊,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徐夫人看向身后的婆子,那是她还未嫁时就跟着她的陪嫁丫鬟,与她一起在薛家生活过十几年。

  婆子说:“奴婢也觉得有些像。”

  侯夫人与武宁侯做了几十年夫妻,见惯他如今年老的模样,而徐夫人出嫁早,先前随丈夫到各地任职,与薛家往来少,也就这几年经常见面,所以对武宁侯年轻时候的样貌会更熟悉一些。

  “瑛娘不太像你们。”

  徐夫人看向远处正指挥丫鬟将箱子的衣裙挂出来晒一晒的薛瑛。

  她前几日扭伤了脚,最近不能出去,便只待在侯府走一走,少女鬓边簪着一朵茶花,面容清丽,人比花娇。

  薛瑛小时候在一群孩子中便出众得厉害,长大越发貌美,侯夫人的长相温婉贤淑,武宁侯谈不上多么俊逸,但也是个清秀的书生模样,薛徵自小稳重,只有薛瑛,五官娇艳明丽,唇红齿白,与薛家人长得一点也不像。

  侯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薛瑛,目光不由自主地温和下来,“我们瑛瑛天人之姿,生来就是享福的。子猗他……与我们薛家有缘,我见他第一眼便觉得亲切,他既娶了我们瑛瑛,那就是我半个儿子。”

  “说到这个。”侯夫人笑了笑,“相野也到年纪了,可有相看人家?”

  “嗐。提起这个我就来气。”

  徐夫人面色不悦,“同他提过几次了,每次都装没听见。你也不是不知道徐家那些事……”

  徐家人多,老夫人又强势,偏袒老三,徐夫人嫁的是大房,不受重视,家中事务都被老三家的婆娘把持着,长管中馈之权不在徐夫人手中,她这个大夫人做得很尴尬,老三家的五郎前年娶妻,今年孩子都会走路了,而徐星涯却迟迟没有定亲,早就引得长辈不满。

  徐夫人劝过几次都没有用,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心思,从前一心惦记着薛瑛就算了,如今薛瑛都已经嫁人,他居然还不死心。

  原先会试,徐星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埋头苦学许久,考中时,徐夫人恨不得到三房门口放炮仗。

  都说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成家与立业向来是摆在一起的,徐夫人之后便开始为徐星涯相看人家,她看中好几位小娘子,不过徐星涯都没兴趣。

  最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人都看不到,徐夫人都要急死了。

  “三房那一群腌臜东西。”徐夫人神色阴沉,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老夫人偏心他们,愿意为他们兜底,我就是气,二郎若肯听些话,我就不用操心那么多的事情了。”

  说罢就开始抹眼泪,侯夫人只好安慰她。

  哭了许久,徐夫人才红着眼睛,由婆子扶着回府去了。

  “二郎回来了吗?”

  丫鬟神色慌乱,“回、回来了……”

  徐夫人看着她的脸色,严肃问道:“出什么事了?”

  “夫人……”丫鬟咬了咬唇,“二公子将五公子打伤,族老们现在已经聚在祠堂。”

  徐夫人脸色一白,险些摔倒,去年徐大人生了场大病,身体不如从前,在朝中的势力也一落千丈,所以三房才会越来越胆大,徐夫人总跑到薛家诉苦。

  到了祠堂,里面早已站满了人,三房的老爷夫人哭天抢地,五郎躺在地上,四肢瘫软,气息微弱。

  徐家老夫人拄着拐杖,指着堂中站得笔直的徐星涯破口大骂:“孽障!畜生!他可是你亲堂弟!你竟下此毒手!”

  徐夫人急着上前,“二郎,你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五郎不是你打的是不是?”

  “是我打的。”

  徐夫人呆住。

  徐星涯冷冷站着,仿佛置身事外,脊背挺直,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缓缓抬眼,目光掠过哭嚎的三房夫妇,最终落在徐老夫人脸上。

  “祖母息怒。”徐星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可听,“五弟与人狎妓醉酒,害死人命,该打。”

  “妓子而已……即便如此,下手也太过狠毒!”一位族老沉声道,“教训即可,何至于下此毒手?”

  徐星涯脸色森寒,“族老此言差矣。若今日轻纵,律法何在?家风何在?我不过是替徐家清理门户罢了”

  三夫人尖叫,“徐相野,你疯了不成?”

  徐星涯只是淡笑,“三婶别急啊,我今日要算的,又何止这一桩?”

  他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张,“三叔,这上面记录的,是近几年来您在京郊及周边七县,私放高额印子钱的所有账目。”

  徐三爷的脸抽了抽,私放高额印子钱是朝廷明令禁止之事,一旦捅出去,不仅三房要完,整个徐家都要受牵连。

  “你……你血口喷人!污蔑!”

  徐三爷厉声反驳,但双手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血口喷人?”徐星涯冷笑一声,随手抽出一张纸,念道:“隆安二十二年三月初五,放贷京郊王氏白银三十两,月息八分,以家中祖田五亩及草屋三间作抵。同年七月,王氏无力偿还,利滚利达百两,祖田草屋被收,王氏投井……这样的账目我有几张,人证物证,我早已备齐。”

  “你……你从何处得来?!”

  徐三爷面无人色,彻底慌了神。

  徐星涯眼神锐利,“三叔手下那些办事的爪牙,也不是铁板一块。重金之下,总有人愿意开口。为了收集这些铁证,侄儿可费了不少心思。”

  徐夫人白了脸,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儿子。

  二郎这些天找不到人,她还以为是出去鬼混了,原来是为了收集这些证据的吗?

  他不再看着徐三爷,转而面向徐老夫人和一众脸色铁青、惊疑不定的族老,“祖母,各位族老。五弟摊上人命,按家法该重责。三叔身为长辈,知法犯法,私放印子钱,盘剥百姓,触犯国法,更是罪不容赦,此等恶行一旦泄露,我徐家百年基业,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

  祠堂内死一般寂静,几位年长的族老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明白,徐星涯手里握着的,是能彻底毁掉三房、甚至动摇整个徐家的利器!他打残五郎便是第一次立威,更是警告,谁敢动他,他就要拉着整个徐家陪葬!

  徐星涯一字一顿地道:“事已至此,为保全徐家,第一,五弟重伤致残,终身禁足后院,永不得出,第二,三叔三婶管教无方,纵子行凶,自身又犯下弥天大罪,即刻起,剥夺三房所有产业及掌家之权,三叔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出府!徐家所有事务,由我母亲接管。”

  徐夫人眼眸抬起不可置信,捏着帕子的手握得紧紧的。

  他顿了顿,“为整肃家风,从今往后,徐家上下,唯大房之命是从。”

  “你……你休想!”

  徐三爷目眦欲裂,挣扎着想扑过来。

  徐星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聒噪。”

  旁边立刻有两名大房的心腹*家丁上前,将徐三爷死死按住。

  徐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变得陌生而可怕的孙子,再看看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三房一家,气得说不出话。

  族长见此,大局已定,大房这儿子了不得了,他这是本着掌家来的,要么徐家归大房管,要么大家一起完蛋。

  族长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只能开口:“就这样……依二郎所言吧。”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鸳鸯戏水

  歇了几日,薛瑛扭伤的腿终于可以随便下地走路了,她有些等不及,特地换了身衣服出去找齐韫。

  大理寺建在内坊皇宫附近,来往人群密集,街道繁华,薛瑛到的时候官员还没有下职,她就在周边的铺子逛了逛,等齐韫出来,等候许久的薛瑛才窜出,重重咳两声。

  齐韫循声看去,发现是她,神情讶异,快步走到路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呀。”

  薛瑛笑着说,她今日特地作了一身男子打扮,技术比去年更精进了一些,知道将自己涂黑了,画粗眉毛,还给自己人中整了个假胡子,就连脖颈上都欲盖弥彰地画了片阴影装作喉结。

  看上去有些滑稽,精致小巧的脸上突兀地长出浓密的胡子,不过倒看不出来是女扮男装,只觉得是个纤瘦,个头不太高的少年。

  薛瑛抬起手握拳抵在唇边,压低嗓子咳了两声,问他:“我装得像不像?”

  齐韫看着她,慢慢笑了一声,“嗯。”

  薛瑛现在还没有和离,怕找他会被别人看见,两个人都会惹祸上身,可是她又想见齐韫,便钻研了一下如何装扮成男人,那些话本里不乏女扮男装的戏码,薛瑛便按照自己看到的那样捣鼓,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她是谁啦。

  “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

  齐韫怕她很早就过来了,外面有些晒,她的额头冒出几滴细汗。

  “也没有很久。”薛瑛说:“这附近有首饰胭脂铺子,我刚刚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

  “你这样子去逛胭脂铺子吗?”

  “是……”薛瑛刚说完就“哎呀”一声,哪有大男人对那些东西爱不释手的,虽说敷粉的男子也不少,但大概不会像薛瑛一样对珍珠粉,胭脂蔻丹之类的东西如数家珍,难怪方才有两个铺子的掌柜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了。”

  她笑时,齐韫便也跟着轻笑,两个人站在路边极引人注目,齐韫身形颀长,绿罗公服宽大板正,衣袂飘飘,哪怕不说话,单单站着也很惹眼。

  路过的人时不时会往这个方向看来,齐韫察觉到后便说:“去边上吧。”

  “好啊好啊。”

  她跟着他走到路边,齐韫问她,“你渴吗?”

  “有一些。”

  齐韫还记着她先前说自己喝完糖水牙疼的事情,“现在牙还疼不疼?”

  薛瑛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她都忘了这回事了,原本也是瞎说的话。

  “不疼的。”

  “那就好。”

  他犹豫了一会儿,从书囊里翻出一个精致的,用皮革做成的水袋,“这里面是烧好的水,很干净,你若是渴的话……或者,我带你去茶楼。”

  齐韫知道她金贵,普通的东西入不了她的眼,她也不能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水袋是他自己做的,花了许多钱买的皮革,坐在灯下缝了半个多月。

  “我喝这个就好啦。”

  薛瑛接过水袋,打开喝了几口,东西做得很细致,闻不出一丝味道,水也烧开过,很干净,入口清冽。

  “是你自己做的吗?针脚缝得真好。”

  薛瑛有些惊叹,这绣工比她的还好。

  齐韫“嗯”一声,“家中贫寒,我母亲身体不好,弟弟妹妹的衣服如果坏了都是我来补。”

  “那还真是长兄如父。”薛瑛捧着水袋,感叹,“你是不是挺辛苦的平日?”

  “也不是,弟弟妹妹都很听话,我并没有费什么心。”

  齐韫家中出变故时,他已经十几岁,需要承担一家生计,照顾深受打击的母亲,与尚且年幼的弟妹,不过他们两个一直就很懂事,不是那些顽皮的孩子。

  “你以后一定也会是个好父亲。”薛瑛笑盈盈地看着他,“那等我们有孩子后,就都是你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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