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112章

作者:甜鸢 标签: 天作之合 高岭之花 先婚后爱 追爱火葬场 古装迷情

辞盈不该得到他这样的爱。

他第一次觉得如果李生在也好,李生能给辞盈的爱,一定会比他的更健康更美好一些。

但辞盈这么好,后面也会遇见更好的人。

没有他之后,辞盈的人生光明而美好。

如果......如果他不是谢怀瑾就好了,日暮窗外的雪停住之际,青年平静地想。

......

另一边,辞盈摔门而出,嘴里一句“我恨你”颠簸良久,到底将其咽了回去。

她乘着马车离开,不想去燕府,也不想去宇文府,在漠北的大街上,一时间竟然觉得无处可去。

马车问辞盈第三次时,辞盈报了一个住址,入门后寻了一处最偏的房间住进去。

是泠月和泠霜的宅子,她从前来过两次,只这几日泠月和泠霜都在燕北军中,她应该见不到。

看不见谢怀瑾,辞盈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将头埋在手臂交叠的地方,眼睛干涩异常,最后忍不住哭起来,委屈将心间萦绕得哪哪都是。

就算她说话没有那么好听,但她也是关心他......

辞盈一边对自己说“随便他”,一边又在睡梦中惊醒,看着空荡的房间下意识想出门看看谢怀瑾却想起来她不在那个宅子里了。

这时辞盈都没有觉得谢怀瑾真的会走。

她根本不觉得谢怀瑾想回长安,她熬着性子不认错,毕竟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同谢怀瑾闹着脾气,其实更觉得是谢怀瑾在和她闹脾气,但她没有错,她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甚至,烛二来问她要不要为谢怀瑾送行的时候,她还是咬着牙生着气要说“不要”,她一边忙着燕家军的事情一边查着当年她娘的事情宇文舒到底动了什么手笔,真相其实就在眼前,但辞盈想寻到一个证据。

用很多的事情将自己堆着,辞盈逐渐就忘记谢怀瑾了。

有一日想起来时,是化雪的时候。

老人们常说,病秧子都是化雪死,因为化雪比下雪冷多了,辞盈委屈着生着气,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忧心,她想着下次烛二来请她她就顺着台阶下了,一直等到化雪完也没有看见烛一烛二的人影。

每日她处理完公务,想着可以去见谢怀瑾时,就想起来她们吵架的事情。

有一日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烛二那日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如若重要的事情以烛二的性子早就说了,辞盈一边想着,一边还是坐上了回去的马车,她想,她就是见见烛二,烛二有话对她说她才回来的,和那个叫谢怀瑾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嗯,没有。

等马夫将马车停在宅门前,辞盈冷着脸去敲门。

一声未应,两声未应,辞盈有些想走,毕竟被拦在门外很丢脸,她一边轻声骂着谢怀瑾一边却又徘徊在门前,最后寻了个暗卫出来带她翻墙。

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整个宅子里面一点人气都没有。

辞盈一路走到谢怀瑾房间前都没有看见人,她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犹疑地喊了“烛一”、“烛二”的名字,然后是颤颤巍巍的“谢怀瑾”的名字,但没有,空荡的院落除了她的回声没有一点声音。

辞盈快步上前推开门,房间里果然空空荡荡。

被风吹了大半月,屋内的药味都散得差不多了,只依稀能感受到微末的一点。

辞盈的手指擦过桌面,一层淡淡的灰粘在她手指上,说明这个屋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辞盈不敢相信谢怀瑾真的走的,她唤来暗卫,让暗卫去查谢怀瑾的行踪。

深夜,暗卫禀报着,辞盈眼眸怔了良久才让暗卫退下。

谢怀瑾真的回长安了。

她一边想着他的病那么严重为何要奔波,一边又想那日烛二竟然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不告诉她的真的呢,哦好像告诉她了,但是她没有信。

辞盈的心里升起一股荒唐之感,比当初谢怀瑾执意要将她困在他身边还要强烈,昏暗的书房,辞盈沉默地起身点灯,直到灯将书房亮照的亮堂,她才重新回到书桌前。

她将那些堆积的公务一本一本翻开,手从一开始的颤抖到后面逐渐稳定。

她不知道他怎么可以这样。

但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追去长安。

他要死,死就好了。

心里这般想着,眼泪落在卷宗上的时候,辞盈还是没忍住,但用帕子擦了眼泪,掐着自己的手,她又开始处理公务,不担心谢怀瑾,她处理公务真的很快,没有谢怀瑾,她的生活明明就会更好。

他凭什么走?

辞盈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恨谢怀瑾。

没有以前那般浓郁,但还是恨,恨到想到可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她提笔的手都会颤抖,她对自己说,可能是太恨了。

恨他生,恨他死,恨他生不如死。

燕季一直观察着辞盈,等他调笑对辞盈说“最近有好好睡觉时”,辞盈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回应他,只是用那双逐渐无波无澜的眼睛看着燕季,看到燕季唇边的笑都挂不住,上位者气息愈重的少女才轻声道:“燕季,我一直未同你算过账。”

燕季僵硬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账?”

辞盈不喜欢主子仆人那套,但她明白选择和忠诚。

她甚至不反感燕季的摇摆,但她不喜欢燕季把她当傻子。

她看着燕季,凝视着燕季的眼睛:“宇文拂是如何知晓兵符的事情的?”

燕季打哈哈道:“我还以为什么事,辞盈,他是你哥哥。”

一句“又不会害你”在辞盈的注视下没有说出声,辞盈陈述那日宇文拂对她拔剑的事情,然后问燕季:“如果你觉得宇文拂那个脑子更适合做你的主子,你可以去找他,但如果你留下来,那是最后一次。”

辞盈甚至语气都没有怎么变化,燕季却不能含糊过关了。

辞盈看着燕季走,以为自己会有些失望,但好像没有,谢怀瑾教会了她不要对人性失望,因为人性总会让你失望。

她一开始对燕季全心全意的信任,换来的是燕季对宇文拂的泄密,对她行动的控制和言语的打压,直到谢怀瑾走辞盈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她不想想起谢怀瑾,但这一次,她收到了一封来自谢怀瑾的信。

她不想看,也不明白她和谢怀瑾之间还有什么通信的必要。

信就放在桌子上,放了一整天,辞盈一点心思都没有花在上面,直到深夜,辞盈处理完了所有的公务,“一不小心”就将信拆开了,又“一不小心”就打开了。

都打开了......

就看吧。

万一是丧书呢,虽然她也不是很在意谢怀瑾死没死。

嗯,应该是没死的,因为信的开口青年说:“辞盈,见字如晤,我一切安好。”

“辞盈,见字如晤,我一切安好。”

“长安这边还是很冷,漠北应当亦然。”

“徐太医为我开了新的方子,很苦,比从前还要苦一些。”

“长安这边裹了糖的山楂很好吃,说是新雪埋过,格外甜,很想给你寄两串过去,但烛一烛二说太小题大做,我又想,好似漠北也有。”

看到这里,辞盈觉得自己不应该看了,但不知道怎么还是看了下去。

信并不长,辞盈一眼就能看到头,都是些琐事,信中的语气轻快得不像一个病重的人,也不像写给吵架的她的,辞盈一边怀疑谢怀瑾寄错了人,一边又明白这世间谢怀瑾还能寄信的人也只剩下她一个。

所以她不明白,谢怀瑾为什么要离开。

“今日喝药又吐了,吐在了信纸上,于是我换了一张。”

“烛一烛二在院子里面栽了一颗花树,从皇宫里面移过来的,说喜庆,我问为什么喜庆,辞盈你猜他们说什么,他们说,皇帝昏庸得天下难得竟然这些年都能坐稳位置,运好喜庆。”

辞盈趴在桌上,一点一点看着。

她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麻麻胀胀的,一直到看见最后一句。

青年落笔。

“辞盈,外面的花树开花了。”

“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尝试爱人的长公子一枚啊[猫爪]

第73章

辞盈凝视了那句话很久,最后将信折起来,重新放回信封之中。

信封又被放入盒子中,“咔哒”一声,木盒上的锁落下。

辞盈看着木盒良久,吹灭了蜡烛走出了书房。

漠北最近很晴朗,入春了,虽然天气还未回暖,夜晚已经能看见点点繁星了。辞盈穿过长廊,又穿过庭院,最后孤身一人入了卧室。

入睡的时候,那封信就那样回荡在辞盈的脑海。

恍惚间她又想起谢怀瑾的脸,她们最后见面的一次,青年的脸苍白如雪,她任由着怒气挥洒,他沉默地看向她。

她捏紧被子,决心绝对不会给谢怀瑾回一封信。

也不能因为他病了,就将道理全占了去。

辞盈翻身蜷曲着身体,风轻柔地吹着房门和窗棂,她睡了这些日以来第一个安眠的觉。

*

谢怀瑾真的回了长安。

烛二起初也同辞盈想的一样,觉得公子不过是在玩笑,但他按照公子吩咐去同辞盈传消息的那日晚上,烛一让他将行装都收拾一下,那时烛二才明白原来公子真的要回去。

他担心公子的身体,却听见烛一说:“是公子已经决定的事情。”

烛二下意识问:“那夫人呢?”

烛一停顿了一下,最后只说:“去收拾吧。”

一路上一行人因为谢怀瑾的身体行的很慢,烛一照例问谢怀瑾路线,或许是因为实在病的很重禁不起折腾,或许是因为水路走腻了,这一次谢怀瑾说:“陆路吧。”

说的时候,青年还在咳嗽,烛一看着一旁诊脉的徐大夫,老人紧锁眉心,又拿出了手中的针,蹙眉看向一旁白衣如雪的青年:“长公子,你再这般作践自己身体,老夫就是华佗在世也吊不住你一条命。”

谢怀瑾自知理亏,他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也不算作践,他只是将墨愉曾经服的药让烛一寻来,在辞盈回来那两日服了一颗,他本也在等一个契机,一切正好那么巧。

只服一颗,不致命,能让谢怀瑾清醒一些。

他清醒地同辞盈说了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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