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33章

作者:甜鸢 标签: 天作之合 高岭之花 先婚后爱 追爱火葬场 古装迷情

隔日清晨,结果已然出来。

“李生,辞盈。”

婢女来通传消息的时候,辞盈隐隐猜到,李生大抵就是船舱上那个人。

同婢女去拜见巡抚时,果然看见了一脸笑意的书生。

书生同她打招呼:“好巧,姑娘。”

巡抚大人摸了摸胡子:“两位夫子竟认识?”

辞盈应声:“有过几面之缘。”

意思是不熟。

李生笑了咳嗽了起来,辞盈的眼眸带着审视从李生身上扫过,但很快否认了心里的想法,若李生是谢怀瑾的人,如何会先她一步出现在船舱里。

即便谢怀瑾再神通广大,也做不到如此地步,只是太巧了......

李生放下帕子,眉眼之中显着虚弱:“大人见谅,在下自小娘胎里面带了病。”

巡抚摆摆手,表示没关系。然后向后挥了挥手,奴仆皆退散出去,巡抚起身走到辞盈身旁,抚着胡子:“女夫子当真聪慧,管家将当初女夫子讲的故事讲给了老夫听,老夫为女夫子惋惜,只......”

辞盈等着巡抚后面的话,她从一开始就猜出了告示的意思。

婢女说小公子脾气很差,非自小带着的嬷嬷近不了身。

婢女说小公子不喜人伺候,沐浴更衣都喜欢自己来。

婢女说小公子心地善良,暗中做过不少好事。

告示上说,夫子男女皆可。

其实只看告示那一句,辞盈已经隐隐有猜测,但有了婢女的佐证,她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年近知命之年的巡抚大人只有一个孩子,那孩子不是对外宣称的公子,而是一位小姐,一位从小被当做公子养,被巡抚大人向外界遮住了性别的小姐。

所以她只需草草答一下,就能入选。巡抚大人在告示里面如此写,定然是不放心男夫子独自教导,就定然会有一位女夫子的位置。

但后来辞盈还是认真答了墨卷,她想,她在门外讲的那个故事唬得住侍卫,但巡抚只要一查,虽然查不到长安,但也明白她的故事是假的。

要巡抚冒着风险留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她就需要展现她的价值。

她要证明她的学问远在那些人之上,让巡抚即使犹豫也会留下她。

很明显,她赌对了。

旁观着一切的李生思绪着,帕子抵着唇看向辞盈。

巡抚上下打量了一番辞盈,见辞盈不慌不忙,摸着胡子道:“老夫也不多说了,还望女夫子多费些心,女夫子放心,只要能教导好我儿,一切琐事无需忧心,若是有老夫能做的,女夫子尽管提。”

辞盈没有拒绝,她定声道:“大人放心。”

李生又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巡抚这才想到旁边还有一位夫子,笑哈哈道:“李夫子定也如是,来人,将两位夫子安排到府中最好的厢房里。”

......

长安。

谢怀瑾看着烛三从江南传回来的消息,眼眸定在辞盈在墨卷上提的那一方赋。

他眼眸中笑意温柔了些许,提笔模仿了一下辞盈的字。

点、横、竖、撇、捺。

每一笔之间稍有不同,带着些生涩的意味,组合在一起虽看得过去,但细究却是不成的。

谢怀瑾落下一个标准的字,将毛笔搁置在架子上。

纸上清晰落着辞盈的名字之一——“辞”。

谢怀瑾想,她好似同他辞别过。

用那日温热的吻。

外面好像又下了雨,烛三在信中言,江南这几日也总在落雨。

青年走到窗边,他仍旧穿着少女离去那一日的素衣,窗外的雨在石阶上泛起涟漪,谢怀瑾淡淡地看着。

明知他轻而易举就能寻到,依旧要跑,辞盈是仗着什么在肆无忌惮?

自由。

自由是什么。

屏风上的鸟安静地望着天空。

谢怀瑾关上窗,将一切的涟漪关在身后,很远的池塘上荷叶滑下细小的雨珠,“啪嗒”一声落入漫无边际的池塘。

谢怀瑾不明白。

她明明也见过尸横遍野的安淮,这乱世于她而言,自由是一只飞不起来的鸟。

为何要逃?

为何。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介入她的命运,珍宝一般惜之护之。

她却为了一些异心、背叛之人,一次又一次不辞而别。

灯盏被青年俯身挑亮,那一双能谋算天下的事务的眼,第一次因为不明白一个人的心思浮现了茫然的神色。

这种感觉对于谢怀瑾而言是陌生的,他在辞盈身上实在有太多思虑不通的事情。

窗户关上了,屋内的烛火却还在浮动着。

一点一点,缓慢地,燃尽黑夜。

生气,谢怀瑾已经没有这种情绪。

生气是无用的人才做的事情,比如......宇文拂。

......

漠北。

被府兵抓住的宇文拂被送到了暗室,传言中病重的宇文舒慢着步子出现在宇文拂面前:“长安呆够了,舍得回来了?”

宇文拂握着拳:“滚。”

“你就是如此对你爹说话的?”宇文舒也不恼,只笑吟吟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这些年在长安长成了一个如此合他心意的纨绔。

“滚——”宇文拂一把推开宇文舒,被侍卫从身后狠狠按住之际,宇文舒一巴掌打了过去,“啪”地一声用了十足的力道,宇文拂即刻感受到了血的味道。

“同爹说话,要恭敬一些。”宇文舒转了转手腕,声音冷了下去:拂儿,这些年你太不听话了。”

说完,宇文舒向后看了一眼,府兵压着宇文拂一路走进了地牢,两个府兵将宇文拂绑在柱子上,躬身说:“公子,得罪了。”

宇文拂未曾想过这一步棋会错成这样。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谢怀瑾,原想这一步棋虽险,却收益极大,最次不过同谢怀瑾认错再割一些利益出去,博弈不就是如此。

这些年他暗中做了不少事情,谢怀瑾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日在书房他见谢怀瑾如此珍视辞盈那一只耳坠,以为谢怀瑾对于辞盈多少会有些在意。

他的人带着辞盈向漠北方向逃,谢怀瑾若珍惜辞盈性命,哪怕再恼怒,也不会对他下手。等瞒过茹贞,他自可以用辞盈的消息同谢怀瑾交换漠北这边的势力。

漠北对于谢怀瑾而言是无用之地,宇文拂原以为谢怀瑾不会在意,会同以前一样。

但他一样都没有压对。

谢怀瑾不仅将他在长安的势力全都打捞了去,还将他在漠北布置的一切拱手送给了宇文舒,这几日,宇文拂亲眼看着这些年的谋划化为灰烬。

府兵们依旧在落鞭,宇文拂一双桃花眼中泛起阴沉,要怪什么......

不能怪茹贞的血刺激了他的神经,不能怪那日谢怀瑾淡笑着提起了他出生就夭折的阿妹,要怪......

要怪就怪他棋差一招。

没和宇文舒当过一天父子,却还是被宇文舒猪脑子影响了。

暗卫从暗中出来,封了两个府兵的口,拿着鞭子的府兵缓缓倒下,宇文拂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两个暗卫扒着两个府兵的衣服,他打量了一下身上的鞭痕,轻声道:“等会这里,还有这里,你们再补一下。”

换好府兵衣服的暗卫躬身,宇文拂冷着声音道:“宇文舒那个小妾最近要生了,他把人藏得很好,你们去联系外面的人,暗中去寻人不要声张。”

“他没生病,却派人传出重病的消息,你们去打探一下府中的消息,看宇文舒这个老匹夫是为了说给谁听。”

暗卫一一应是。

宇文拂闭上眼:“下去吧。”

两个暗卫将尸体处理好后,转身出去了,昏暗的大牢内只剩下宇文拂一人,他摩挲着食指中间那块肉,不觉得谢怀瑾是没有查到这一支暗卫。

宇文拂垂上眼,哪里不知道自己又成了谢怀瑾算计的一步。

......也好。

那样茹贞就不会出事了。

*

转眼三月过去。

辞盈完全适应了夫子的日常,巡抚府的“小公子”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她初见时将那日同侍卫讲的故事同“小公子”讲了讲,“小公子”就收起了伪装的纨绔的皮,每日用一种“你好可怜啊”“好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这时,病弱书生就在一旁:“咳......咳咳。”

两个夫子,一个身世凄惨,一个病人,“小公子”谁都欺负不得,每日阴郁着一张脸,小心地看着自己两位夫子的脸色。

辞盈慢慢地同李生熟悉了起来,无他,有时候教一个学生,哪怕是一个还算听话的学生也还是挺头疼的。

两个人一起,头疼可以分一分。

“小公子”名为王初于,巡抚早早为其取了字——“回之”。

其中缘故,年仅七岁的王初于同他们说:“长安那个王家,夫子们知道吗?爹爹当年是被里面一位叔叔伯伯赶出来的,这些年一直呕着气。升官之后王家来了信,表示可以将爹爹重新写入族谱,但爹爹不肯,想自己再延绵出一脉王家。”

说到这,女孩叹了口气:“但.....爹爹和娘亲努力了很多年就我一个孩子,我从出生起,爹爹就同我说,既然他命中没有儿子,我就是他的儿子,娘亲拗不过爹爹,这些年就这样下来了。”

辞盈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她不好说什么,看向李生。

李生咳嗽着说道:“真是开了眼了,咳......怎么如此罔顾小姐......咳.....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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