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68章

作者:甜鸢 标签: 天作之合 高岭之花 先婚后爱 追爱火葬场 古装迷情

外面的天色渐暗,辞盈用完膳也准备走了。

临走之际,她听见谢怀瑾的声音:“墨愉去养伤了。”

辞盈忙回身:“他受伤了吗?”

“很关心?”青年带着笑说出来这句话,辞盈一怔,轻声道:“他不是很厉害,怎么还会受伤,最近有什么很艰难的任务吗,需要朱光帮忙吗?”

“朱光来了会添乱。”青年同她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手中提着一个灯笼,灯火悠悠地照亮前面的路,辞盈为朱光辩驳:“她很厉害的。”

谢怀瑾不否认:“只论武功,朱光的确在墨愉之上。”

“那她为什么帮不上忙?”辞盈轻声反驳着。

看着明里暗里都在打探消息的人,谢怀瑾温声一笑:“不太合适。”

走过无人的长廊,奴仆对他们行礼:“家主,夫人。”

即便已经听了数次,辞盈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等这一列人走远后,她的心才松了一些。

“还是不习惯吗?”青年看着辞盈的反应。

辞盈没有掩饰:“嗯,人多了就会有一点。”

她在花园里的石凳坐下来,望向谢怀瑾:“如若你是我,可能也会不太适应。不过你生来是主子,生来尊贵,受人敬仰,可能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

谢怀瑾的确体会不到:“那是什么感觉?”

辞盈思虑了一下,形容着:“就是好像一根很细很细的木刺,不经意没入了手指之中,手抚摸上去能感受到木刺的痕迹,但用力一些挤压木刺却出不来,只剩疼痛的感觉。”

说着说着,辞盈轻笑起来:“是不是很滑稽的比喻?”

“没有。”谢怀瑾说。

他像很多时间一样站在她身侧,垂眸就能看见辞盈仰着脖子的脸,她总是很喜欢看向月亮,于是谢怀瑾就想起李生。

那几篇诗文中,辞盈总是将李生比作月亮。

谢怀瑾同辞盈一起看向月亮,他温声道:“不用特意挤压,将手浸泡于温水中,一刻有余木刺会重新扎出皮肉。”

辞盈不言语了。

她不再看向月亮,而是看向谢怀瑾。

而她望向谢怀瑾的那一刻,青年却在看月亮。

辞盈偶尔想,谢怀瑾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无关于男女情爱。

但好像是没有,哪怕是人的一生中最重要之一的父母——已经逝去的家主和夫人,她也未曾在谢怀瑾的眼中看见过丝毫怀念。

可能人身居高位久了,就是会变成谢怀瑾这样。兄弟阋墙,父子反目,高门贵族之间多的是,长安近十年流传的便不下十件,而那些人远没有谢怀瑾位高权重。

权势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辞盈不知道。

能救人,是很好的东西。

将她困住,是很坏的东西。

她握着手中,却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些决定,流血,牺牲,那日在书房时,谢怀瑾说她不用负担每一个人的命运......

辞盈私心觉得这句话其实应该是——她负担不起每一个决定背后所有人的命运。

于是辞盈总是在踌躇,犹豫。

哪怕她的诗文里,也总是温和的向往。

她很轻地踢了踢自己的裙子,起身:“我回去了。”

......

再次听见苏雪柔的名字是在一次宴会上,几个大臣的夫人戏谑道:“宫中那位想创办女学,想让我们将自家姑娘都送进去为她背书。”

尚书夫人掩唇笑着:“我家小女儿倒真被说动了心,只是我家那老迂腐不肯,要不然我也让小女儿去凑热闹。”

“苏皇后也是,女子读书有什么用......”一个继室讨好地看着几个人脸色说着。

周围人互相看了一眼,显然也不太瞧得起这位硬挤进来的继夫人,调笑着:“王夫人说的有道理。”

其间几人看着辞盈的神色,但辞盈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几人看了许久也看不出。

宴会后半程时,辞盈就先离开了。

马车上,泠月翻了个白眼:“那些夫人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女子读书哪里就无用了。”

辞盈笑笑:“只是说给我听的。”

“她们怎么敢?”泠月脸上马上有了怒火,鼓起脸略有要回去算账的意思。

辞盈摇头:“不是,那位尚书夫人家中的小女儿素有才名,一直没有插话的侍郎夫人家中小姐也都上了私塾。”

泠月道:“那为什么她们要如此说?”

辞盈温声道:“她们都是谢家一派大臣的夫人,苏小姐,也就是皇后来自苏家,苏家和王家同谢家明面上是两个派系,苏小姐要做的事情,拿到我面前来说,如若我没有表示肯定的态度,她们自然也不敢附和。”

“尚书夫人那一句就是试探,进也可说,退也可说。”

泠月用手撑着头:“那主子怎么想?”

辞盈轻声道:“我觉得挺好的。”

如若宫中的女学真能办起来,民间自然会争相效仿。

“前朝的宣武帝喜爱细腰,于视察时得一宠妃,腰只有手掌粗细,宠妃得宠,家人全都鸡犬升天,消息流传出去后到现在民间都流传细腰,因此饿死的也有不少。”

“女学也是一样的道理,如若能从宫中开办起来,是好事。”

这也是当初谢怀瑾和谢然都说长安比江南更似她愿景乐土的原因。

辞盈想走的路比苏雪柔如今正在走的路温和一些,她原本是准备等“李辞”和“姜薇”的身份揭晓之后,在江南用其影响力去和当地的一些不算顶流的书院谈判,以一些利益相诱。开放女子入学。

她原本准备了一些牌,只是还未到时机,一直在等舆论发酵成型。

泠月于是问:“主子觉得皇后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吧。”

很久之后,马车内传来辞盈的声音。

她并不了解苏雪柔这个人,但苏小姐现在做一件很好的事情,她不想同恶意去揣测她分毫。

她无法用谢家夫人的身份去为她背书,但是以辞盈的身份,她很支持。

皇后要创办女学的消息不知为何传到了民间,一时间议论纷纷,出乎人意料的是,反对的声音并不算多,甚至一些书坊和茶楼都在赞颂如若真创办了女学,是开朝以来一代功绩。

皇宫。

苏雪柔抚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反响如此和善?”

她艰难地从软塌上爬起来,面上有些许讶异,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流言裹挟的准备。

一普通模样的宫婢在下面回声:“应当是有人帮忙了。”

苏雪柔摸着肚子:“能查出来是何人吗?”太顺利了以至于苏雪柔会犹疑是不是对面的陷阱。

宫婢摇头:“查不出来,只知道那人散了很多银子,在流言最开始兴起之际,就将书坊和茶馆的人的嘴都堵住了,然后还有几位管家小姐暗中为您背书,长安本也尚学,流言就愈发向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起来了。”

苏雪柔眉心放下一些:“再去查查。”

说完,她就疲惫地躺了下去,软塌之上,少女面庞的人肚子隆得很大,完全不似平常怀孕六个月的人。

谢府内。

泠月同辞盈汇报女学流言的事情,辞盈和泠霜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笑。

泠月说累之后,坐在椅子上,突然说道:“到时候女学需要夫子的话,主子要去吗?”

辞盈还未出声,泠霜就拉住泠月的手:“好了,主子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江南那边货物的事情你还没有处理完吧,偷懒了几日了该去了。”

泠月吐了吐舌头,同辞盈说:“主子我去了。”

泠霜也道:“主子我也先下去了,有事主子再唤我们。”

两个人吵吵闹闹下去,泠月负责吵闹,泠霜安静地听泠月尚未停歇的澎湃心绪。

辞盈看着两个人远去。

......

朱光失魂落魄回来时,是五月的中旬,朱光推开书房门,一眼就看见了辞盈。

辞盈听见动静,抬眸就看见了眼睛通红的朱光,她放下手中的笔,上前轻声问:“怎么了?”

朱光不说话,就只是哭。

哭来哭去,就一个意思:“我找不到墨愉。”

辞盈摸着朱光的头,无奈叹口气:“我去帮你问问。”

朱光立刻对着辞盈眨了眨眼,转涕为笑,辞盈笑着戳了戳朱光额头:“等晚上,你先下去洗漱一下,然后休息一会,眼睛都是红的。”

朱光忙点头,转身时辞盈脸上的笑变淡了一些,她不一定能问到,上次谢怀瑾就只说了一个大概。

晚间用完膳后,辞盈又一次问起了墨愉的情况。

谢怀瑾还是和上次一样的说辞:“在养伤。”

辞盈眼眸认真了一些:“病得如此重要,已经过去半月了。”

谢怀瑾低声道:“嗯。”

辞盈迟疑道:“墨愉在哪养伤?”

月色温柔,青年看了辞盈一眼,摇了摇头,在辞盈疑惑的目光中,他点出来:“墨愉不想见朱光,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辞盈怔了一下,为谢怀瑾的态度。

她眨了眨眼,轻声道:“可是我答应朱光了。”

青年对上她的眼睛,不知怎么又笑了出来,他问:“那你自己想想墨愉在哪?”

辞盈最开始觉得谢怀瑾在打趣,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她说:“我知道了。”

青年啜了一口茶,没有再多说什么。

辞盈回去,走到院子前就看见朱光坐在院子里了,睁大一双眼看着她,见到辞盈连忙跑过来,借着灯笼辞盈看清了朱光的脸,眼睛倒是没有那么红了,但一看也没有休息好。

她轻声道:“谢怀瑾没有明确说,但墨愉人应该是在府中,在府中哪里我就不清楚了,你同墨愉熟悉,你好生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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