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小弗朗
嘉菉听得稀奇:“这就是好瓜吗?”
“对啊,嘭嘭嘭熟得正好,如果声音不脆,里面就熟烂了。”
“原来是这样。”
嘉菉上手,谨慎地拍了拍,生怕动作重了,直接把瓜给拍裂开。
等他收回手,田酒把瓜放回水桶里,两只手都跟着插进去,埋在冰凉的井水里。
绿皮西瓜也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浮动,在水面上慢悠悠地滚。
嘉菉看得好玩,用手指把西瓜戳下去,再一松开,西瓜又浮上来,露出半个绿皮脑袋。
田酒见状,手一弹,甩嘉菉一脸水。
“你干嘛!”
嘉菉呸呸呸,不甘示弱,立马也朝田酒泼水。
冰凉凉的井水撒在身上,反而舒服得很。
两人闹了好一会,衣裳都湿了,尤其是田酒,辫子旁散落的发丝打湿,细蛇般盘在脸颊和颈侧。
她脸庞粉白,像朵初开带露的荷。
嘉菉本来好胜心起,玩得正欢,舀起一捧水就想往田酒后脖颈里灌,可眼神顺着那截颈子攀上她笑盈盈的脸庞。
手上动作顿住,一捧水稀稀拉拉漏完了。
直到面上又被甩了水,清凉凉地一刺激,他才回过神。
田酒笑嘻嘻地凑过来,拍拍他的脸:“发什么呆,下雨了!”
她说完就欢腾地跑开,可嘉菉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去泼她。
他呆在原地,水珠顺着英气勃勃的脸庞往下淌,滴滴答答。
下雨了。
他心里下了一场夏日里最沁人心脾的好雨。
田酒坐在廊檐下,湿漉漉的手指点一点大黄的黑鼻子,大黄晃晃脑袋,打了个喷嚏,逗得她哈哈大笑。
嘉菉抹开脸上的水珠,也笑了。
饭桌上很快摆满饭菜,葫芦炒鸡蛋、晾凉的丝瓜汤、拍黄瓜、腌豇豆,都是清爽可口的菜。
田酒把打湿的头发往后捋,露出一张饱满的小脸,跑去厨房拿了刀来切西瓜。
西瓜从水桶里捞起来,滴着水放到桌子旁。
嘉菉按着瓜,田酒刀子刚下去,西瓜就噼啪着往下裂开,倒像是刀追着裂缝似的。
瓜皮冰凉凉的,绿纹绽开,透出漂亮的红瓜瓤,一股西瓜汁水的香气散开,还没吃上,就叫人口舌生津。
田酒三下五除二,去了瓜皮,切成好入口的四方块。
既明拿木盆来,把红西瓜瓤都归到木盆里,又舀起一块来。
嘉菉瞥见,立马举报:“他偷吃!”
既明不反驳,挽起袖,勺子举到田酒嘴边,哄人似的:“小酒,张嘴。”
嘉菉:“……”
可恶,他怎么就没想到先给田酒喂一块呢?
田酒手底下咔咔咔切瓜,都没注意到他们的交锋。
这会嘴巴一张咬下去,一大块西瓜在嘴里爆开,沁凉冰甜,整个人似乎都从蒸腾暑气中解放了。
“甜吗?”
既明问着,随手擦去她腮上被溅到的汁水。
田酒嘴里吃着,手上忙着,只点点头,“唔”了一声。
嘉菉气得牙齿咯咯响,紧盯着田酒的嘴巴,她刚咽下去,嘉菉劈手就从既明手里夺过勺子,舀起一块最大的西瓜,送到田酒嘴边,西瓜块抵着唇瓣。
“来,张嘴。”
田酒忙中瞥了眼,拧眉道:“这块也太大了。”
她这还忙着呢,怎么吃?
嘉菉二话不说,收回手囫囵塞自己嘴里,又挑了块不大不小的送过去,含糊着说:“……张嘴。”
这个能吃,田酒一口吃掉,赞了声:“好甜。”
嘉菉望着田酒鼓鼓的腮帮子,应声道:“确实甜。”
说完,他横了眼既明。
既明正帮田酒盛汤,眼尾只淡淡扫过来,不屑与他争斗。
“小酒,汤晾凉了,正好入口。”
嘉菉不甘示弱,端起田酒的碗,就给她盛菜,每样都来好几筷子。
等田酒切完瓜坐下来,碗里堆尖,饭都快看不见了。
田酒:“……”
嘉菉对上她的眼神,干笑一声:“今天累,多吃点。”
田酒懒得和他计较,确实饿了,埋头干饭,一碗饭菜很快就吃平了。
温度正好的丝瓜汤清清爽爽,葫芦鸡蛋鲜甜可口,拍黄瓜酸爽开胃,腌豇豆滋味足,一口下去有点咸,正好吃两块水当当的凉西瓜压一压,舒服极了。
一顿饭吃完,饭桌上什么都不剩,只剩下一点菜汤。
木盆里还有几小块小西瓜飘在红汁水里,既明道:“小酒,剩下几块你都吃了吧,想必嘉菉不会跟你抢的。”
他说得意有所指,嘉菉吃饭和田酒一样,都凶得很,埋头就是吃。
嘉菉哪里听不出他在嘲讽自己,他冷哼:“我当然不会抢,西瓜地里多的是,要怪只能怪你挑的这个太小。”
田酒随手把木盆剩下的西瓜带汤倒进大黄碗里,大黄正在打瞌睡,一听见动静,立马睁开眼睛,跑过来香香地吃顿饭后水果。
她看向两人面色,发现最近他们有点不对付,明明从前很兄友弟恭啊。
田酒问:“你们这两天怎么了?总是吵架。”
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怎么了呢?
既明看向嘉菉,从前那个以他为先的弟弟也是不见了。
嘉菉瞥向既明,总是压在他头上的兄长,现在也不一样了。
第28章
他们不答,田酒也不多问。
她倒在椅子靠背上,揉了揉肚子,看向外面刺目的午后阳光,眯了眯眼睛。
“中午睡个午觉,等日头没那么毒了,出门摘杏子去!”
田酒又瘫了会,起来简单洗漱,回房间睡觉。
只剩下既明嘉菉两个人面面相觑,曾经田酒不在,他们才自在。
现在田酒不在,氛围反而有点怪。
嘉菉坐了会,直接挑明:“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喜欢田酒?”
话一出口方觉熟悉,不久前既明才问过他,如今竟换成他来问既明了。
既明淡笑,眼神没什么温度,漠然道:“开什么玩笑。”
“怎么就是开玩笑了?瞧你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可真够讨人厌的。”
嘉菉嘴上不饶人,可心头却松了口气。
看来既明没那个意思,他不会和自己抢田酒。
既明反问:“那你又是什么意思,比大黄看田酒还看得紧,你喜欢她?”
嘉菉眼神一晃,在意气风发的少年眼里,喜欢是一份太郑重的责任,意味着成亲,意味着一生一世的庄严承诺。
是难以确认的荆棘丛生的,隐藏在迷雾中难窥真貌的,神秘而遥远的某种东西,和落地的生活很难联系起来。
他脱口想说没有,可不知为何,简简单单的二个字就是说不出来。
好半天,嘉菉憋出几个字:“……是她喜欢我。”
既明长眉微皱,没再往下问。
田酒是个憨货,嘉菉更是。
两个情窍都不开的凑到一块,他可不想自己的话反倒成了两人之间的助力。
相对无言,如坐针毡。
两个人同时起身,动作一顿,开始洗洗刷刷,
干完各自去睡觉。
既明睡不着,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嘉菉上午出了力气,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天热时在荫凉屋子里睡个午觉,四周安静地只有虫鸣,再舒服不过。
田酒一觉醒来,摇一桶井水洗去一层薄汗,整个人重新精力充沛。
既明和嘉菉跟着起来,阳光热度去了大半,洗把脸小风一吹,神清气爽。
三人一狗出了门,外面也有不少人这个点出来,都是避过最热的时候再去干活。
“去哪摘杏子?茶山吗?”嘉菉兴致勃勃地问。
“茶山那一棵早被人摘完了,去另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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