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影成三人 第6章

作者:飞天小弗朗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甜文 治愈 日常 傲娇 古装迷情

她擦擦手,把棍子留给他,起身拐了个弯,身影隐没在山中。

既明又站了会,确定她走远了,才解开衣衫,站到田酒踩过的地方,学着她蹲下来,仔细地洗了洗整颗头。

没有头发虽然晒得厉害,但也有好处,清洁起来很方便。

他解了里衣打湿,又擦了擦晒得发疼的后背,灼热感终于稍稍降低,也舒爽了些。

等他清理完,田酒还没回来,他也不急着找她。

这里幽静无人,他待着十分自在。

过了好一会,那件丝制里衣在太阳下晒干了,田酒还没回来。他终于起身,不是担心她,是有点饿了。

早上他没碰嘉菉炒的菜,只吃了粥和饼子,也该饿了。

既明把里衣穿回来,外衫早已经被树枝野草刮蹭不像样,摸起来像是有无数个小疙瘩,再不复原本的丝滑。

一走出树荫,太阳照在干净爽快的皮肤上,很快又腾起一层灼烧似的热意,既明眉头皱起,心头烦躁渐起。

“既明!”

他回过头,眼前一抹绿闪过,冰凉带着荷香的大荷叶罩下来,落在他头上。

波浪似的荷叶边遮挡住视线,叫他看不见田酒的脸,只看见她高高挽起的裤腿。

白生生湿淋淋的两条腿,藕节似的,踩在倒伏的深绿色草叶上。

像是嫌弃扎脚,又来回轻踩着,草叶摇动,脚背上落下几点嫩绿叶子。

只一眼,他瞳孔一颤,迅速别开脸。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这丫头莫不是故意的……

第5章

“戴上荷叶就不热了,你没头发,肯定更凉快,”田酒的声音响起,带着些疑惑,“咦,挡住眼睛了?”

一只挂着水珠的手撩起他眼前的荷叶边,调整了下荷叶的位置。

刺目阳光落下来,他眼前亮了起来。

田酒草帽挂在身后,头上戴了只鲜绿荷叶,袖子挽起来半截,只露出小半个手臂,抱着一把荷花荷叶。

“莲蓬还没结好,再过两个月就能吃了,到时候我带你们来摘莲蓬。”

她说着,那一把荷随手塞进既明怀里。

荷花湿润着微微颤动,拂过他的喉结。

一支颤巍巍的荷花停在他的锁骨上,芬芳着,湿凉着,像是要沁到燥热的胸膛里去。

既明抱着那丛荷,脑海里的猜测被打乱。

他总是温柔含笑的嘴角翘了下,又拉直,竟莫名显出些不同以往的严肃来。

他快速眨了两下眼睛:“怎么摘了荷花给我?”

“这个呀,”田酒脚丫子在潭水里过了遍,洗干净后踩上草鞋,“你不是该回去做饭了,正好顺道把荷花带回去插起来,放到堂屋供桌上。”

“哦。”

既明抱着花,转头就走。

后面传来田酒的声音:“你也想要花?”

荒谬,他要荷花有什么用。

既明脚步更快,田酒穿完鞋一抬头,人都走出老远,她高声道:“你认不认路啊?可别迷了路,不然我跟你弟中午就要饿肚子了!”

既明没回头,也没做声,只拿起一支荷花,晃了晃。

这人话可真少,田酒想着。

她拿着剩下那支荷叶,回了茶地,嘉菉听见动静一抬头,满是怨念。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们俩忘了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没忘,我去摘了荷叶,戴上比草帽凉快,你试试?”

田酒把荷叶递过去,嘉菉矫健地在茶树丛中穿梭,几下跳过来,拿过荷叶就顶在头上。荷叶隔绝了炽热阳光,又凉丝丝地带着香气,贴着头皮舒服极了。

嘉菉乐得转了个圈,对这顶帽子喜欢得紧,过了后,才发觉既明没在。

“我哥呢?”

“回去做饭了。”

田酒系好腰间的布袋,看向茶地,第一块地已经摘完了,第二块地还有一小半。

“我们加把劲,把这块地摘干净,应该就能吃饭了。”

“行。”

虽说累,但嘉菉也是个能吃苦的。他从小练武无论酷暑寒冬,都没松懈过,现在只是摘个小小的茶叶,耐性同样很足。

两人又埋头摘茶叶,一直摘完这块地,既明还没回来。

嘉菉戴着的荷叶都烤蔫了,边缘卷曲干巴,一点也不凉快了。

他摸出水袋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喘了口气:“我哥怎么还没回来?”

田酒把装满的茶叶袋子放到茶树下,又在旁边铺了两个布袋,背对着茶树坐下来,也算是一片荫凉。

“过来歇会。”

嘉菉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把头上软趴趴的荷叶扯下来,长出一口气。

茶树不高,下面的阴凉地也不多,嘉菉生得高大健壮,半颗头还露在外面晒着,地面上茶树的影子上多了半个圆乎乎的头顶。

他摸摸头,又往下缩了缩,靠在茶树上,虽然后背扎得很,但好歹是不用晒太阳了。

清风吹过,田酒拿着草帽扇风,多用了几分力气,叫旁边的嘉菉也能感受到。

“还热吗?”

田酒摸了把他的光脑袋,热乎乎圆溜溜的,手感还不错。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嘉菉吓了一跳,又懒得动,只靠在茶树上,扯了扯领子,让风能灌进去。

“现在好点,就是饿。”

“等既明回来就能吃饭了。”

“嗷呜呜~”

大黄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她们干了一上午的活,大黄就在山上和它的小狗伙伴疯跑了一上午,这会才回来,身上的毛脏了,嘴边都起了白沫子。

田酒放下草帽,打开水袋子,倒水在掌心里:“黄哥,来喝点水。”

大黄尾巴摇着,凑过来舔干净她掌心里的水,用脑袋去蹭她的腿。

嘉菉斜眼看过去,嗤了声:“你家狗子过得比人还舒坦。”

大黄耳朵一动,眼珠翻了翻,垂下尾巴离开了。

“哎呦,它还能听懂我的话?这是不高兴了?”

嘉菉调笑着,田酒把水袋子放回去,接着用草帽扇风,但不给他扇了。

“你也不高兴了?”嘉菉用肩

膀撞田酒的腿,田酒没理他。

很快,大黄又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团大树叶,放到嘉菉面前。

嘉菉来了点兴致,打开一看,里面是个两个鸭蛋大的桃子,桃尖是红的,瞧着颇为诱人。

他惊喜地拿过桃子,称奇道:“大黄是有点灵性,还知道给主人找吃的呢!”

田酒瞟他一眼,见他用水洗了桃,还想分她一个,她摆摆手:“我等着吃饭,这桃你吃。”

嘉菉心里一暖,他早就饿了,也不推辞:“那我就不客气了。”

“咔嚓”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水分十足。

唯一问题是——“酸死了!”

嘉菉张着嘴,呸呸吐出来,可嘴里还泛着酸味,刺激得他直流口水。

大黄“嗷嗷”两声,尾巴啪啪甩着,兴奋地围着他转来转去。

嘉菉甚至觉得,他在那张狗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

“你个坏狗!”

他把手里啃了一口的桃丢出去,大黄灵活一跳,躲开桃子,转了一圈又绕回来,围着他吐舌头,像是还想再来一次。

田酒旁观着,慢悠悠地扇草帽,嘴角上扬。

嘉菉看着眼前这一人一狗,流着口水含糊道:“田酒!你是故意的!”

故意骗他吃酸桃!

田酒拿起剩下那只桃,在泛红的桃子尖上咬了一口,再用力丢出去,大黄跳着跑出去,去追那只乱滚的桃子。

“还没到桃子熟的季节呢,那么青的桃,谁知道你真敢吃。”

嘉菉总算不流口水了,牙齿都快酸倒,他灌了一口水,愤愤道:“还怪我了?”

田酒摊手,又摸了把他的光头:“等你头发长出来,就到桃子成熟的季节了,到时候再吃,很甜的。”

嘉菉哼了声,不爽地躲开她的手。

他又不会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山村,还桃子成熟的季节,到时候谁理会她。

他张口想要讥讽一句,可眼尾却瞥到她打扇手上的伤口,采了一上午茶叶,伤口不可避免地拉扯到,零星血迹糊在指节上,她也浑然不觉。

嘉菉看一眼,又看一眼,眉头皱起来,劈手夺过草帽。

田酒诧异回眸:“做什么?”

嘉菉大力扇动草帽,带起的风让田酒都眯了眼,额前碎发飘动。

他哼一声,没好气道:“就你那点力气,扇起来跟没吃饭似的,哪有我扇得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