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小弗朗
“你去哪?”田酒问。
嘉菉狠声道:“我去找田丰茂,打断他的狗腿!”
趴在地上的大黄忽然抬头,“呜”了一声。
田酒撸撸狗头,安慰道:“不是说你的狗腿。”
大黄对嘉菉打了个喷嚏,又趴下。
见嘉菉往外走,田酒扬声道:“回来!”
嘉菉脚步停住,却没回头,田酒重复一遍:“回来。”
磨蹭了会,嘉菉还是走回她身边,表情憋闷。
“为什么不让我去教训他?”
田酒拉着他坐下:“你们到处找我,村里人肯定都知道了,等田婶子过来再说,你现在就去打人,我们就没理了。”
嘉菉不说话了,但脸黑着,还是很不高兴。
既明也默然不语,他是赞成嘉菉的。
田酒又拿了个杏子啃,啃了会,忽然道:“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
嘉菉瞬间炸毛:“什么?田丰茂吗?我这就去打死他!”
“哎呀,你先坐下!”
田酒拉他的衣裳,嘉菉怕她受伤,又不敢用力挣脱,只好又气咻咻地坐回来。
“你以为我会干吃亏?”田酒对他俏皮眨眨眼。
嘉菉明白过来:“你揍他了?”
“不不不,”田酒摇摇手指,神秘道,“你们难道忘
了田丰茂的瘸腿?”
嘉菉一愣,惊讶道:“那是你打断的?”
既明也面有异色,不太相信:“不会吧?你怎么跟田婶子交代?”
他知道田酒容忍田丰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田婶子。
田酒高深莫测道:“没人知道是我弄的,田丰茂自己都不知道呢。”
她故意卖关子,仰着小脸,眼里都是狡黠,更显得可爱。
既明眼里多了抹笑意:“这么厉害呀。”
嘉菉也催促道:“快给我讲讲,我想听!”
“之前有一次,田丰茂偷看我洗澡,我发现的时候他先一步跑了,他以为我不知道是他,但大黄直接把我领到他家门口,不是他是谁。”
田酒哼了声。
既明和嘉菉原本兴致勃勃的模样都变了,脸色个顶个地黑沉。
“我没声张,悄悄上山挖了大坑,故意不带大黄一个人去山上,他果然偷偷跟上来,没有丝毫意外,就这么掉进坑里,把腿给摔断了。他还不敢声张,谁都不知道他是跟踪我才摔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坑是哪来的,只能自认倒霉!”
田酒现在说起来,语气还很兴奋激动,手舞足蹈的。
以前这种事情她可以和阿娘分享,后来就没人能说了。
既明和嘉菉还是除了大黄之外,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呢。
田酒笑嘻嘻地说完,可既明和嘉菉都没笑。
嘉菉面沉如水,眼底都是压抑的愤怒。
既明嘴角时常挂着的浅笑也消失无踪,狭长眼眸一片冰冷。
田酒等了会,问:“你们都不夸我吗?”
既明一怔,对上她澄澈如清溪的眼眸,心头沉郁无声泄掉。
他轻轻笑了:“怎么能不夸你呢,小酒好厉害,厉害到超出我的想象。”
田酒得意一笑,小辫子也跟着一跳。
“上次的事我已经报过仇了,他实打实瘸了好几个月呢。这次的事都闹开了,那就在明面上处理吧。”
田酒看向嘉菉,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所以你不要暗地里去揍田丰茂,不然论起来我们不占理。”
嘉菉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涩声道:“好,都听你的。”
明明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他还是忍不住在意,忍不住去想那些没有他的曾经,她一个人度过的久远时光有多漫长。
为什么他不能早点来到她身边呢。
为什么他不能永远留在她身边呢。
场面又安静下来,田酒吃了好几个杏子,又开始嚼杏干。
可能是药力后遗症,她总想多吃点东西把力气给补回来。
既明在她面前时笑着,可转开脸笑意便淡去。
他本来不把这小山村里的人放在眼里,除了田酒他都不在意。
可此时他对田丰茂起了杀意,杀他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后续,不能牵连到小酒,最好也不沾自己的手,或许可以利用赵敦仁……
想到这,既明心思忽然一动。
他竟然……在考虑为田酒杀人?
他对她的在意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明白自己对田酒有些情意,但对他来说喜欢不算什么,压下去就好,不该也不能影响到他。
可此时此刻,他竟然为了一件发生在过去的事情,起了杀心?
这真的还是喜欢吗?
这真的只是喜欢吗?
既明眼神笼住田酒的侧脸,细细端详她的神态,像是第一天认识她,更像是第一天认识到自己的心。
或许在更早之前,在他用各种理由麻痹自己、欺骗自己接近田酒之前,他的心已经悄然动了。
第46章
正这时,一阵喧闹声慢慢靠近,院门被敲响:“酒丫头,在家吗?田婶子给你赔罪来了。”
田酒按着躺椅坐起来,既明和嘉菉对视一眼,嘉菉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站了不少人,田婶子田村长都在,还有一个鼻青脸肿的田丰茂,被一个年轻人扶着,站都站不直,想来是药效还没解。
嘉菉看见他,眼里满是嫌恶。
田婶子好声好气道:“嘉菉,酒丫头呢,我来跟她赔罪。”
“婶子。”
田酒应声,既明扶着她走过来。
本来她是能自己走路的,但既明坚持要扶着她。
“酒丫头,婶子对不住你,这死小子天杀的,打这种见不得光的主意,你打他打得好,我今天把他带过来,你接着打,打到出气为止!”
田婶子说着,拎起面条似的田丰茂往田酒面前一扔,田丰茂软趴趴躺在地上,破布麻袋一样。
围观的村民响起一阵嗡嗡议论声。
田酒看了眼地上的田丰茂,没动手,倒是嘉菉很想踢上几脚。
既明淡笑一声,脸庞微微红,是气的。
“他都这副模样了,还怎么打,若是把人打死了,倒是我们的错了。”
田酒皱皱眉,没出声。
田婶子闻言,又拿出来一个布包,一打开,里面是个脑袋大的黑球。
“酒丫头,是我对不住你,这茯苓算是我给你的赔礼,你看行不行啊?”
围观的声音又大了些,这么大的茯苓,怕是能换一个大银锭子。
田酒沉默了会,点头道:“行,我拿了这茯苓,只当没有今天这事。但田丰茂以后要绕着我走,他只要近了我三尺,别怪我打他不留手。再有下次,我必定送他去见官,诸位都是见证!”
田婶子连连拱手:“好好好,都听你的,以后他绝对绕着你走,绕着你家走,连大黄的身都不近!”
事情到这就算是了了,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废话,田婶子才带着死狗一样的田丰茂回去了。
众人如鸟兽散,院子里一阵安静,嘉菉看着手里沉重的茯苓,还是不忿。
“就这么算了?”
田酒望着远处的夜色:“你知道这茯苓能卖多少钱吗?”
这么大的茯苓,就是买她这个院子也绰绰有余,为了不叫田丰茂吃官司,田婶子是下了血本。
“就算再贵又怎么样,我也给她一个茯苓,找人给田丰茂下药弄残他,她能愿意吗?”
嘉菉没好气地说,烦躁踢了脚墙面。
上次王大来闹事,他见田婶子对谁都不假辞色,还当她铁面无私呢,没想到遇上她儿子的事,心还是偏了。
田酒没再说话,她知道两家的情谊就到这了。
田婶子再好,也终究是别人的娘,只望以后田丰茂真能安分,别来惹事了。
既明轻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道:“你若想要田丰茂的命,我有法子。”
田酒听得一愣,随即失笑:“好了,我也没什么大事,还白捡一个茯苓,也挺好的。”
嘉菉眉毛紧皱着,哼声道:“再好我也不稀罕,谁也不能同你比。”
“没事,事情说开了,以后田丰茂再敢靠近一步,你揍他就是了。”
田酒笑笑,忽然觉得很轻松,她以后再也不用因为田婶子,对田丰茂诸多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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