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小弗朗
“怎么了?”
嘉菉应
声跑过来,一眼看见红彤彤散落草丛的果儿,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山萢儿,甜甜的,可好吃了。”
田酒望着高处又大又红的山泡儿,望眼欲穿,奈何胳膊不够长。
她转头拉上嘉菉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你帮我摘!”
嘉菉手被晃着,脑子也开始晕头转向,连声道:“我摘,我摘,我全都给你摘下来。”
他生得高大,胳膊长手掌大,能摘到一般人够不着的地方。
这山泡儿瞧着圆鼓鼓的,他还以为是硬实的小果实,可手指一捏上去,居然格外地软。
力气稍微大了点,直接捏烂了,红红汁水淌到手指上。
田酒急得直拍他:“哎呀,你轻点呀,别都捏坏了!”
“不急不急,我轻点。”
嘉菉赶紧哄了句,手上力道放得更轻,捏住软软的山萢儿,成功摘下来。
他看了眼,这山萢儿不仅软,里面还是空心,外面一层挤挤挨挨的红胞是果子的全部,怪不得一用力就捏烂。
“酒酒,你尝尝!”
他轻轻吹了吹山萢儿,再送到田酒嘴边,田酒啊呜一口,是和桃杏西瓜完全不同的甜。
山萢儿小小一颗,入口一抿就化开,甜得格外轻盈,吃再多都不会腻,也不涨肚子。
“好吃吗?”
“嗯!好吃!”田酒眼睛弯成月牙,高兴地推了推他的手,“嘉菉,多摘点我们带回去!”
“好!”
被田酒用这样信任的目光看着,他浑身都是劲,就算山萢儿长满一山坡,他也要全部摘掉。
“萢萢枝叶上有刺,你小心点。”
田酒嘱托,又翻出来一个布袋给他装山萢儿。
“你放心!”
嘉菉摘摘摘,手能够到的红果儿全都摘空,只剩下硬硬带毛的青果儿,那些都没熟。
“酒酒,怎么还有黑色的?这能吃吗?”
嘉菉迟疑地碰了下黑果儿,同样软软的,但黑山萢比红山萢小一圈,黑得反光,边缘还带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没听到回答,嘉菉转头一看,一张脸立马比山萢儿还黑。
既明和田酒并排站着,他手里捧着一小把山萢儿,修长手指拈着一颗喂田酒。
“这就是覆盆子吧,从前只在医书上见过,原来它的真容是这样。”
田酒被他的称呼勾起兴趣:“覆盆子?这个名字好奇怪呀,萢萢和盆有什么关系?”
“嗯……”既明摇头,笑道,“你还是别问了。”
“为什么?”他越这么说,田酒越好奇,“为什么不能问?你告诉我吧。”
既明面露无奈,凑近些低声道:“这果实益肾脏,止溺,服之当覆溺器,所以取名叫覆盆子。”
田酒:“……”
合着盆是尿盆啊?
“这名谁起的啊?还不如就叫山萢儿呢。”
田酒嫌弃,手里的山萢儿都不香了。
“还是不知道为好,”既明抬手揉揉田酒的脑袋,骗小孩似的念叨,“忘掉忘掉全忘掉。”
他总是一本正经,举止优雅,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举动。
田酒被他逗笑:“你也有这种傻兮兮的时候呢?”
既明哭笑不得,又揉了下她的头,才收回手:“在你面前,傻就傻吧。”
有时候做个简单傻瓜,或许能活得更简单快乐。
“那我就忘掉啦,山萢儿就是山萢儿。”
田酒丢了颗山萢儿进嘴里,还是一样地清甜,两人相视而笑,氛围也甜丝丝。
勤勤恳恳摘山萢儿的嘉菉:“……”
他干活,既明用他的劳动果实讨好田酒,这还有天理吗?
“酒酒!”
嘉菉亮出他的大嗓门,田酒吓一跳,回过头来:“怎么了?你喊什么?”
嘉菉瘪了下嘴,指了指黑山萢儿:“我问你黑色的摘不摘,你总不理我,只和别人说话。”
田酒立马点头:“摘呀,黑山萢儿也能吃。”
既明适时开口问:“是吗?我还没尝试过黑山萢儿呢,会比红山萢儿更好吃吗?”
“不一样的好吃,黑山萢是酸酸甜甜的,红山萢熟就纯甜。”田酒转头和他解释分别。
既明又轻而易举地夺取田酒的注意力。
嘉菉心里像闷着一罐子咕嘟咕嘟的热粥,滚烫火气压不住地往外冒。
可他又不想时时刻刻在田酒面前发火,只好压抑情绪,面无表情地摘山萢儿。
心思一飞,动作就粗鲁急切了些。
他想摘更高处的萢萢,随手抓住茂盛草丛,借力往上攀登,一个没注意,草丛里混入萢萢带刺的枝条。
噗嗤一下,坚硬老刺扎进他掌心,细细密密的疼痛尖锐袭来。
嘉菉闷哼了声,松开手,脚步凌乱地跌下来,差点摔倒。
“没事吧?怎么了?”
听见田酒的担忧话语时,伤口的疼痛忽然变成皮肉欣喜的欢呼。
受伤也好。
一点点皮肉之苦,就能让田酒抛开既明,多看他一眼。
念头电光石火一转,嘉菉故意脚下一乱,重重摔在地上。
摔下去的时候,还不忘握紧布袋扎口。
田酒赶紧来扶他:“没事吧?怎么摔了?”
“没事。”
嘉菉隐忍一笑,带血的手掌捧起布袋,里面全是又大又红的山萢。
“你看,一颗也没洒出来。”
“哎呀,我担心的是你,不是这些萢萢!”
田酒一眼看见他手掌上冒出的血珠,赶紧把布袋拿开,急道:“你这是怎么了?扎得都是刺。”
“我想摘山坡上面的山萢儿,一着急就伤了手。”
“你急什么呀,笨蛋。”
田酒骂他,脸蛋气得红鼓鼓,低头抱着他的手给他挤刺,动作小心翼翼。
嘉菉憋闷恼火的心瞬间像被清泉汩汩流过,滋润甘甜。
手上的疼完全被他忽略掉,只剩下心头的甜蜜满足。
他嘿嘿笑了声。
田酒疑惑抬头,他赶紧憋住笑,努力皱眉做痛苦状。
“酒酒,疼得很呢。”
“疼就对了,你还知道疼呢,叫你长长记性!”
田酒说得凶,但又低下头给他挤刺,急得鼻尖都冒汗。
“都是我不好,酒酒别生气。”
从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她面前一个劲地认错,丝毫不觉得难堪,只觉得幸福。
嘉菉专注地看着她,看不够似的看,欢喜得要命。
田酒低着头,辫子垂在脸旁,炸开的几簇短毛来回轻扫,痒得她歪头直躲。
嘉菉另一只手在身上擦了擦,擦干净草叶,才小心握住那条辫子。
柔软微凉的触感,像刚才摘的山萢果,他不敢用力,只轻轻把那条辫子放到她背后。
田酒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专注于他受伤的手掌。
她额角沁汗,几缕发丝散乱地粘连着,在眼前乱晃。
嘉菉不说话,又一点点捋开那些发丝,露出她眉眼。
只要能被田酒这样牵着,这只手一直疼下去也没关系。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刺虽然没挑完,但既明也在他身边蹲下,肩头擦着田酒的肩头。
嘉菉原本带笑的面容,瞬间紧绷起来,眼神警惕地盯着他。
“别挤着我。”说话的是田酒。
既明擦着她的肩头,带动她手指一个不稳,嘉菉掌心立马冒出一大颗血珠。
机不可失。
嘉菉:“啊!好疼。”
田酒皱眉,用手肘捅开既明:“你别妨碍我,边儿去。”
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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