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苗疆黑莲男配 第53章

作者:小女富贵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公路文 古装迷情

膝盖隔着被褥擦过,空间挤了挤,檀玉伸手想把她拽下去,刚捏住她的领子,见她已团成球,双臂抱着膝盖,像是小猫。

她闭眸,浓密的睫毛微翘,窗外透进来月光,清晰可见。

檀玉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肩膀,见她不动,缓缓俯身在她耳畔,恐吓的嗓音似秋夜一股凉风,“你再不走,信不信下一刻,蛊虫就会吃了你。”

她鼻息平稳,面不改色。

像是睡着了。

檀玉眉心微动,狐疑间又带丝不易察觉的讽笑,“竟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转头,后脑勺抵在床栏,半坐半躺,一条腿膝盖屈起踩在床上,另一条笔直如剑。

少年坐着也能睡,于他而言睡眠一向很浅,坐着躺着,没什么区别。

耳畔是少女的呼吸声,很清晰,以至于能感知到呼吸的触觉。

檀玉睁开眼,垂眸看见她的头不知何时挪了下位置,鼻子对准他垂下的手背,气息一下一下扫过他的肌肤,很痒。

檀玉抬起手,不慎擦过一抹柔软,乌禾唇抿了抿,呢喃了一下,身子缩了缩。

他瞥了眼手背上不小心沾上的口水,嫌弃地擦在她展开的裙摆。

蹙眉闭上眸,双臂交叉环绕在胸前,强迫自己睡下去。

夜色宁静,风小了许多,树影惬意摇晃在少年白皙冷峻的面容,和少女蜷缩的背脊,鱼尾般的散开的裙摆上。

渐渐地,泠泠月光淡了下去,化作微弱的晨曦,愈来愈浓,越来越暖,变成金黄。

树影还在摇晃,时而跳跃上几只麻雀,一根纤细的指影,临摹眉骨,要碰未碰,唯有影子落在少年瓷白脸颊,一点点勾勒至峰鼻、薄唇、下颚。

其实她本来想装睡,蒙混过关。

可渐渐地,她好久没沾床了,碰到床,加之檀玉在旁边,子虫离母虫近,胸口十分舒适,她就忍不住睡着了,耳边的话也跟着断断续续。

好像檀玉在恐吓她,但她太困了,随他吧。

他难得这般安静,没带丝毫杀意与恐怖的气息,就这般静静地躺在她身边,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乌禾定定地,又好奇地望着闭眸的檀玉。

用手掌挡住他下半张脸,他那双慈悲目就算闭着,也能看出来像阿娘,她又看向高挺的鼻子,像阿爹,严肃端正。

移开手,露出整张脸,奇怪,又谁都不太像。

她疑惑时,檀玉缓缓睁开眼,温暖的阳光下,慈悲目冰冷至极,夹着惺忪困意。

“你在干什么。”

他声音沙哑。

乌禾愣了愣,扬唇一笑,“我在想,你生得这般好看,是像阿娘多一些,还是像阿爹多一些。”

檀玉问:“你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了,我觉得谁都不像。”乌禾手指放肆地落在他的眉心,檀玉敛目,耳畔只听她道。

“我觉得檀玉哥哥更像我一点,夫妻相。”

夫妻?

檀玉喃喃,不屑又讥讽,想起上次乌禾在村子里说的那番话,想嫁给他。

像正常人那般鄙夷,可又不带一丝震惊。

檀玉缓缓睁开眼看向她,“在南诏,在这世上,人伦规定,兄妹是禁止成为夫妻的。”

光影划过,落在乌禾脸上。

“那又如何。”乌禾笑着摇头,“况且,我们是假的兄妹,全南诏都知道,不新鲜的事了。”

檀玉望着她不知羞耻的笑靥,他眼底划过一道疑惑。

这一路,她一口一个哥哥叫着,倒真的像极了一个黏着哥哥的妹妹。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对我,是兄妹间的喜欢,”

“骗你的。”乌禾嗤笑了一声,“亲近你的手段罢了,我对檀玉哥哥,是男女间的喜欢,是想做夫妻的喜欢,你现在明白了吗,可不要弄错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顽劣地去勾他发辫上的铃铛,摩挲在指间玩乐。

伴随着细碎铃声,玩笑道:“怎么,檀玉哥哥真把我当妹妹了?”

“从未。”

他不喜欢别人玩他的铃铛,上一个触碰他铃铛的人,是个盗贼。

后来,他的拇指和食指的皮肉被蛊虫吃掉,森白的指骨裸露,沾着肌腱碎肉,突兀地立在手掌。

少年双眸冷凝她漂亮的手指,嗓音清润,好听又极其寒冷。

“一如既往,你的接近令我感到烦躁,尤其是哥哥妹妹这两个词,很恶心,我不太喜欢一个娇纵无理取闹的妹妹,尤其,那个人是你。”

乌禾捏着檀玉铃铛的手一顿,摇着头,讪讪一笑。

“檀玉哥哥真会寒人心,一番话下来,我心如刀割。”

她一只手捂着胸口,伤心之余媚眼如丝,直勾勾盯着他。

檀玉明显察觉到这几日,楚乌禾缠着他比以往都要多,都要炽热。

故意的,刻意的,昭然若揭。

乌禾眯着眼期待地看向檀玉,希望他能有一点动容,不厌恶也好,就像昨晚,虽然昨夜他还是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至少处处顺应她,四舍五入,也算是包容她。

屋子里格外寂静。

少年望着她良久,轻启薄唇。

“你故意支走萧怀景和司徒雪,骗他们去看皮影戏,刻意制造肢体接触,故意说些哄人的甜言蜜语,费尽心机,三番五次,三更半夜敲我的门,最后胡搅蛮缠爬上我的床榻……”

“从前你总是借兄妹的名义,行亲密之事,最后说是兄妹之间的喜欢,现在,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是男女间的喜欢,你还说,想嫁给我,故意说我们有夫妻相,引导我的意念。”

她的小心思一点点被剥开来,无情地砸在她面前。

他清醒地知道她在做什么。

少年问:“你知道夫妻间会做什么吗?”

乌禾手心微微出汗,“我又没嫁过人,我怎么知道。”

檀玉贴心解答。

“他们的唾液会交换吐到对方嘴里,两根肮脏的舌头交缠,下.胯恶心地交.媾,像野蛮的动物,互换□□,汗水混合黏腻地粘在彼此身上……”

他平静不疾不徐说着这番糙话,清冷的眸如松尖雪,群青色衣袍倒映树影似青山林画。

异常突兀,不像是从少年嘴里说出来的。

最后,他道:“我嫌弃。”

乌禾愣愣地松开他的铃铛。

*

屋外,乌禾步履徐徐走在走廊上。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早已桑麻捆缠,点一根火折子,哗得怒火全燃。

小公主这辈子没被人这么羞辱过,显得她像个上赶着的,不要脸,对他垂涎欲滴。

她此刻丢了尊严,气急败坏。

还有四日就是这个月的十五。

她决定买包耗子药,一人一半搅拌在酒水里,拉着檀玉同归于尽算了。

既然他嫌她恶心,那他就去死。

反正她也嫌他恶心,死也不会跟他行苟且之事。

她决定还是买包耗子药备着。

耳边忽然传来几声惊慌的吵闹,乌禾抬眼,看见一个发髻凌乱,只穿着里衣的女人疯疯癫癫跑过来,举着瓷枕朝她砸过来。

一时没缓过神,愣了愣。

想拔腿跑时已然来不及,眼见瓷枕落下,倏地胳膊被掐住,身子陡然一转,撞入一片清檀香。

瓷枕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乌禾抬眸,光晕中下颚轮廓清晰。

“你在发什么呆。”

他松开她,声线熟悉的清冷。

几个婢女慌忙上前,把疯子压住,显然那疯子身份贵重,婢女们压着疯子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怠慢。

“夫人,您怎么又跑出来了。”

婢女上前解释道:“这是我家夫人,二爷掉落悬崖亡后,我家夫人禁受不住打击,神志不清时好时坏的,实在对不起,没有伤着您吧。”

乌禾摇头,“没事。”

若是方才那瓷枕砸到她头上,她可能今日命就交代这了。

一群人好不容易把夫人抬走后。

檀玉问:“你为何一路发呆,连疯子到你跟前你才发现。”

在想买耗子药,拉着你一起两腿一蹬,死了算了。

“在想你方才说的话,十分叫人伤心,这才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

她抬手,两只手握拳,在眼睛前打转,发出哭泣声。

“呜呜呜呜——”

她哭得好假,好做作。

檀玉眼底划过嘲讽,“你再怎么白费劲博取我的同情,我也不会喜欢你,不管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

乌禾停下手中动作,抬起眼好奇问,“你方才是不是跟了我一路,不然怎么知道我发呆一路。”

檀玉移开视线,“我去吃早膳,这条长廊是必经之地。”

檀玉折身往前走,乌禾剜了他一眼,继续跟上去。

“巧了,我也是去吃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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