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仪天下,从冒充丞相寡嫂开始 第26章

作者:洛春水 标签: 复仇 虐渣打脸 轻松 甜宠 古装迷情

庭院里种有绿植,那对夫妇和丫鬟婆子都不知道是什么,她摸过叶子,知道这是蓖麻。

姐姐的父母原先是采药为生的山民,后因旱灾逃荒来了京城,不想在城外染了时疫,双双离世。

她眼睛看不见,认识东西不是通过手,就是通过嘴巴。

慈幼院的花花草草她都尝过。

姐姐怕她误食毒草,将记得的毒草形状都和她说了,让她千万小心,别薅到什么都往嘴里送。

她一直记在心里。

她私下摘了三四十颗蓖麻种子,夜里等丫鬟婆子睡下,偷偷将这些种子去了壳,捣碎,用纱布挤出汁液。

那些汁液她存到瓶子里,趁人不备时,倒到了那对夫妇晚膳要喝的一坛酒里。

当夜他们就一命呜呼。

仵作验尸时发现了他们身体有异,府衙追查发现顶替之事,因牵连甚广,没有查下去,草草结了案。

只道是他们误食了什么毒物。

她不过五岁小儿,无人疑她,那户人家的家财充公后,她被送回了慈幼院。

经此一遭,她转了念头,不再认为被领养就能过上好日子。

安心和姐姐留在慈幼院,过着虽然贫苦但尚算安定的生活。

直到随师父四处游历,阅尽人事,她才知道当年自己逃过怎样的劫难。

小与她,到底怎么死的……

烧完最后一张纸钱,她撑着蹲得发麻的腿脚站起来,仰头看了眼黑黢黢的夜空。

夜再黑,总有亮的时候。

人心再黑,总有被掏心的时候。

姐姐,小与,你们且等一等。

她沉沉睡去,一夜无梦,翌日起来不久,跟在徐嬷嬷身边做事的青麦找上门来。

“夫人,五花姑娘昨天带到作坊的那个少年郎高热不退,嬷嬷给他用了药也不奏效,要给他请大夫吗?”

第29章 你相好送的吧

那异族少年是从排云楼带出来,不便让外人知道,冯清岁听完去了作坊一趟,亲自给他看诊。

高热是伤口感染造成的。

她清了创,敷了药,开了个方子给徐嬷嬷:“捡两副药回来,煎给他喝。”

徐嬷嬷交代青麦去办。

冯清岁将少年的来历说了,徐嬷嬷点头:“夫人放心,奴婢会小心照看他的。”

“你办事,我放心得很。”

冯清岁笑道。

徐嬷嬷也笑了笑,旋即提起一事:“上次那批毛衣和羽绒服赶制出来后,帮工就休了假,如今也有几天了,有那等不急的,已经来问奴婢何时开工。”

冯清岁办这俩作坊只是为了制作那批捐给慈幼院的衣物,倒是不曾想过后续。

“没什么要做的了,关了吧。”

徐嬷嬷微微叹息:“那倒是可惜了,市面上还不曾有人卖这毛衣和羽绒呢。”

冯清岁心中一动:“嬷嬷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奴婢听说今冬是罕见的冷冬,皮草特别走俏,咱们这毛衣羽绒,虽不如皮草贵重,却是一样暖和,还更轻便,若能开个铺子卖一卖,也能赚上不少钱。”

徐嬷嬷回道。

没人会嫌钱多,何况冯清岁本就没多少进账。

只是……她蹙了蹙眉:“羽绒易得,羊毛却难寻,京城这边多半剥皮吃羊,少有烫毛吃羊的,上次那批衣物就费了不少功夫才集够羊毛,再要制毛衣,怕是不够材料。”

“这倒不算难事。”

徐嬷嬷笑道。

“游牧之地的羊春夏之交都会换毛,积攒了不知多少羊毛,托做关外买卖的行商运些回来便有了。”

“那些行商都养有鹰隼,两地也都有队伍,快马加鞭,十天半个月就有货了。这段时日我们可以先物色装修铺子。”

冯清岁见她胸有成竹,便道:“那就交给嬷嬷了。”

“好咧!”

徐嬷嬷说干就干,没过两天就找好铺子,冯清岁签好租约她就开始装修,作坊这边则紧锣密鼓地采购材料制作样衣。

期间冯清岁照样天天去荣昌侯府陪魏氏散步。

魏氏又减了好几斤,身形渐渐苗条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愈发多了,据她说,如今荣昌侯世子一个月有半个月歇在她那。

虽是连这等私密事都说给冯清岁听,口风却又严得很,丝毫不曾透露那位“翠姨娘”早就换了个人的事。

冯清岁只装不知,却是不曾再遇见韩瑞轩,不好从他这边下手。

就在她准备另辟蹊径时,徐嬷嬷告诉她,铺子可以开张了。

“须得起个名字才行。”

徐嬷嬷道。

冯清岁思忖片刻,回道:“叫清辉暖绒阁吧。”

“这个名字好!”徐嬷嬷夸道,“可有什么出处?”

“‘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出自唐刘昚虚的《阙题》。”

冯清岁说完,却是想起了姐姐和小与。

姐姐小名清溪,是姐夫起的,他很喜欢《阙题》那句“道由白云尽,春与清溪长”,后来孩子出生,就取了“春与”。

她见姐姐有了小名,就照着给自己也取了一个。

反正她也是跟姐姐姓的。

徐嬷嬷拿了名字就让人做了牌匾,择日开张,开张前一天,冯清岁趁着一家人吃饭的契机,给戚氏和纪长卿都送了一件羽绒长袄、一件羽绒背心、一件高领毛衣和一条围巾。

长袄款式是按时下冬衣款式裁的,看起来就是普通袄子。

但戚氏一上手就惊讶:“怎么这么轻?”

“里面填的是鹅绒不是棉花。”

冯清岁笑道。

“怪不得这么蓬松。”

戚氏笑吟吟道,对长袍很是喜爱。

冯清岁顺口将自己在南北大街开了暖绒阁的事说了,戚氏赞许道:“合该有个自己的产业。”

纪长卿不声不响地坐在一旁,琢磨着冯清岁此举的深意。

早在巡查慈幼院时,他就知道冯清岁开了作坊,用羽绒羊毛制衣,这人早不送衣,晚不送衣,偏偏在他打算撵走她之时送,莫不是变相为自己求情?

算了,看在她两次救命之恩的份上,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愿她别捅出他也收拾不了的篓子来。

他将自己那份衣物带回院子,让百福收了起来,并不打算穿上身。

孰料是夜气温骤降,庭院鱼池都结了一层冰,饶是他身强体壮,穿着那身上朝用的皮朝衣也有点冷。

外头风又大,脖子吹得冷飕飕的。

得再穿件大氅,围条围巾才好。

那样又未免太累赘了。

忽想起冯清岁送的那件高领毛衣,若是穿在皮朝衣里,看起来既不臃肿,又能遮脖子,倒是刚刚好。

他迟疑片刻,让百福拿了过来。

穿上后,果然如他所想,恰到好处,便直接穿去上朝了。

天刚微微亮,宫门前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轿,不管是坐轿子来的,还是坐车来的,到了宫门前,都得下来,徒步走到勤政殿。

北风呼啸,又冷又干,刮得人脸皮都要裂开。

众官员裹着大氅,揣着手炉,缩着脖子,跟蜗牛似的,慢吞吞走着。

在这一众臃肿缓慢的队伍里,依然身形挺拔,阔步而行的纪长卿就成了显眼包。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仗着火气大衣服也不肯多穿。”

一位老大人酸溜溜道。

“可不是,等年纪上来,遭了大罪,就要悔不当初了。”一旁的人附和。

跟在纪长卿身侧的太仆少卿上官牧本想揶揄两句——他和纪长卿是同期进士,纪长卿中了状元,他中了榜眼,两人交情匪浅——却眼尖地看到纪长卿朝衣下穿的衣物非同寻常。

“这是……羊毛线织的?”

他惊奇道。

“怎么织得这么巧?给我瞧瞧。”

说着就要伸手扯来看。

纪长卿拍开他的手:“要看便看,动什么手。”

“这么宝贝,该不会是你相好送的吧?”上官牧戏谑道。

纪长卿沉下脸:“胡说什么,这是……”

想说长嫂准备的,又怕这厮口里还是不干不净,只好将冯清岁那铺子说出来:“是南北大街清辉暖绒阁售卖的物件。”

说完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待听见上官牧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清辉暖绒阁的,下朝了我去瞧瞧”,近侧几人也若有所思的模样,忽而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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