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熙贵妃
前者张龙,后者赵虎。
赵虎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大人都盯着这天上的月亮瞧一晚上了,到底是在看什么?”
“这月亮里面真有仙女不成?”
张龙闻言无语的对他翻了个白眼,大人是在看月亮不错,他可没有,他只是在放空自己想一些事情罢了。
但他知道,他家大人,有心事。
见他不说话,赵虎又抬手推了推他,不耐的道:“快说说,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大人都站在那看了几个时辰了,一动不动的,不会着魔了吧?”
张龙懒得搭理这缺根筋的呆子,随口敷衍的道:“是,这月亮里面有仙女儿...”
赵虎惊讶道:“那为什么我看不到?”
“因为你瞎...”张龙毒舌道。
赵虎:“你......**#(国粹)”
骂完,赵虎犹不信邪,虎目圆睁,硬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上的月亮看,一会看看月亮,一会看看谢之宴。
直到月上中天,子时已过,谢之宴才有所动作。
他看着天上的清冷莹白皎月,嘴角突然弯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喃喃出声,一字一顿:“生辰安乐!”
这一幕,恰好被赵虎看在了眼里。
从他的角度看,谢之宴正在同月亮对话。
莫非,这月亮里真有仙女?!!
可赵虎的一双眼眸都睁出了红血丝,硬是什么都没看到。
就这样,谢之宴这一站就站到了天亮,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举步离开了这寻欢楼。
天不亮,皇宫里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忙碌起来,因为今日是贵妃娘娘的生辰。
姬无渊为江晚棠大肆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辰宴,宴请文武百官,贵妇诰命夫人们一道进宫为贵妃祝贺。
曾经那些瞧不上江晚棠出身的贵妇和诰命夫人,如今都得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唤一声“贵妃娘娘金安。”
或许是权势养人,进宫不到半年的江晚棠早已脱胎换骨,本就明艳大气的长相,一双含情桃花眸,眼尾一抹瑰色泪痣,妖冶鲜活,看人时自带一股冷眼傲气。
浑身的气场与姬无渊一般无二,不笑时,气势迫人。
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她半分。
江家的人本也想借此进宫沾沾江晚棠的光,可惜都被拦在了宫门口,丢尽了颜面。
唯有江槐舟畅通无阻。
生辰宴开始之时,一袭黑金色龙袍的姬无渊与一身绯红色鎏金长裙的江晚棠一同出席,两人携手,站在高台之上,一起受众人祝贺朝拜。
“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诞辰吉祥,福泽绵长!”
所有人都纷纷跪地,呼喊之声响彻云霄,气势磅礴。
跪在人群中的江槐舟和萧景珩眼眸中纷纷露出复杂的神色。
萧景珩的是嫉妒,不甘与无奈,而江槐舟的眼神远比他的要复杂多,晦暗幽深,看不真切。
仿佛熟悉,又好似陌生,还带着些许怀念,情绪浓烈而又复杂。
众人都在跪拜,本是无人注意,可偏偏一向敏锐的谢之宴正好离他不远,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凭他多年查案的直觉,这样的眼神,不是一个兄长看待妹妹时该有的。
只一瞬,江槐舟便收回了视线,垂下了眸。
谢之宴也敛了思绪,当做一切都未发生。
生辰宴很盛大,也很热闹,宴会进行到中途,江晚棠便有些乏了,可为了不辜负姬无渊的一番费心费力,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已是夜深人静,累了一日的江晚棠却没有睡意,独自坐在月中的秋千架,看着满院的海棠花灯,怔怔出神。
云裳见她有心事的模样,走了过去,关心道:“姐姐今日不开心吗?”
江晚棠莞尔一笑,轻声道:“没有,相反,我很开心。”
“真的?姐姐没有骗我?”云裳狐疑的道。
江晚棠轻笑出声:“真的。”
云裳想起不久前姬无渊依依不舍的离开长乐宫的模样,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劝道:“姐姐何苦辜负陛下这番心意?”
“妹妹瞧着,陛下待姐姐是真心的,后宫独一份的恩宠......”
第179章 输不起
说到此处,云裳顿了顿,又道:“陛下他...他看姐姐的眼神,有情。”
云裳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
在秦楼楚馆风月场里迎来送往这些年,她早已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其中有钱有势的王孙公子、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
大多数男人就算喜欢一个女人,愿意花钱花心思讨好她,那也是一时兴起,逗趣罢了。
他们骨子还是强势倨傲,以自己为尊的。
于他们男人而言,面子尤其重要,比任何女人都重要。
若是女子闹个一两次或许还能容忍,但多了几次,他们便会彻底失去耐心,从而厌弃。
但便是在青楼里,也从未见过哪位爷能像陛下待姐姐这般,毫无底线的纵容,偏爱,恨不得要将一颗真心捧出来给她。
寻常男子,已是难得。
更遑论陛下还是一位九五之尊,这天底下最不缺女人的男人。
是以,云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是真心的将江晚棠当做自己姐姐,唯一的亲人来对待的。
在她眼里,江晚棠是这世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子。
她们的前半生都孤苦,深宫寂寞,岁月悠长,倘若陛下真是个有心人,她也希望她的姐姐能够觅得良人,一生美满幸福。
可云裳也瞧得分明,姐姐待陛下总隔着一层——亲近中带着疏离,温柔里藏着分寸,若即若离,留有余地。
嘴里,眼里都是情,可唯独没有心。
她将自己的一颗心,早就封起来了,封得牢牢的,任何男人都走不进去。
她很清醒,也很通透,是云裳见过最清醒的女子。
同时也是云裳最喜欢,最为敬佩的女子。
尤其是在对待男人这一块,她将分寸拿捏的极好。
姐姐有吸引男人的美貌,也有勾引男人的手段。
但绝不会像她在青楼见过的无数女子那般,自以为靠美貌和手段,就能拿捏住男人的心,结果却是一步步沦陷在男人的柔情蜜意里。
姐姐会恰时地向陛下撒娇,一脸坦诚无辜地对陛下说出一些情话,勾得陛下每每难以自持,却又偏偏忍着舍不得轻易要了她,视若珍宝一般。
甚至有些心机手段,她也会故意露出破绽,让陛下一眼看穿。
被揭穿时,陛下也不会恼怒,反倒是愈发喜欢她心机使坏的模样,越来越宠着她,纵着她。
好似给了陛下一张寻宝图,引着陛下一点点的探寻,发现宝藏。
同样,姐姐也在这些纵容中愈发的放肆,时不时的发点小脾气,一点点的试探着他的底线,一点点放大他对自己的纵容。
即便是真的惹怒了他,也绝不服软,每次就装委屈,柔弱,可怜...
一朵倔强的小白花形象,打不得,骂不得,每每惹陛下动怒,偏生又勾得他心软又心疼,如此反复,欲罢不能。
久而久之,陛下便愈发的纵着她肆意妄为。
日复一日,云裳是眼瞧着那位九五之尊,从冷漠无情,高不可攀的皑皑雪山,一点点融化成三月春水的。
他眼眸的爱意,越来越多,愈来愈盛的。
尤其是那些精心准备的生辰礼,和今日这场盛大的生辰宴。
陛下真的给足了姐姐,一个女子想要的一切,权势,地位,纵容和偏爱。
帝王的情爱本就难能可贵,云裳不想她的姐姐就此辜负。
云裳说完,江晚棠沉默了许久。
在云裳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江晚棠却是看着她淡然一笑。
她揉了揉云裳的头,轻笑道:“傻云裳啊...”
“怎么能相信一个帝王的真情?”
云裳有些怔怔的看着她。
江晚棠又浅笑着道:“我记得你也曾读书习字?”
云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太久了,许多都已经记不清了...”
江晚棠笑笑,不在意的道:“没关系,我说给你听听。”
她抬眸看着远处的虚无,淡淡道:“你有没有在书中读过一句: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云裳在听到后面一句时,瞳孔猛地放大。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她喃喃出声,重复念了好几遍。
她这般念着,视线一时怔忪,直到江晚棠再度开口。
江晚棠弯了弯唇,继续道:“你可明白这句?”
云裳目光怔怔的看着她:“姐姐,我...”
江晚棠也不在意,只是浅笑:“不碍事,你也是为我好。”
“云裳啊...”
“姐姐只是觉得,情爱本就是这世上最不牢靠的东西,当你全心全意想要依靠它之时,往往都是最靠不住的。”
“咱们女人,不同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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