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熙贵妃
既是心事,便不会轻易宣之于口。
陆今安没有再追问,而是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他说:“大人,你说若是喜欢一个女子,想竭尽全力对她好,可她却好似什么都不需要,让人无从入手,该怎么办?”
问出这个问题后,陆今安自嘲的笑了笑。
他忘了谢之宴孤家寡人一个,又不近女色,他怎么会知道怎么哄姑娘家。
可他没想到,谢之宴却是在下一刻便给出了回答:“站在她的角度,想她所想,做她所做......”
很理智,却又一针见血的回答。
陆今安瞬间坐起身来,惊讶的看着他,犹如醍醐灌顶。
他由衷地的感叹了一句:“还得是大人旁观者清啊!”
他旁观者清?!
谢之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有回应。
......
深夜,几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向城门,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驾车的暗卫掏出令牌,城门处的守卫们立马打开城门,跪地放行。
此时,马车内,温度高涨。
“不...唔...”
“不要了......”
幸而马车是特制的,隔音效果极好。
但驾车的暗卫听力远超于常人,只能僵着身子,快速平稳的继续驾驶着马车离开。
马车内,软榻上,江晚棠的小手无力的捶打着姬无渊的胸膛,一双本就水润的眼眸中此时溢满水光。
她脸颊饱满绯红,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姬无渊也好不到哪去,他的眼眸红得惊人,整张脸都因情动而泛起妖冶的潮红,连眼尾都染上一抹艳色。
唇齿相依间,江晚棠听到他用带着蛊惑的嗓音说:“棠儿,你说想听,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江晚棠只得娇喘吁吁的说:“想听...”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姬无渊终于放开了脸已经通红的江晚棠。
身体的欲念还未褪去,他闭了闭眼,将人更深地按进怀里,额头相贴时,灼热的吐息缠绕在她鼻尖,带着未散的情潮,比方才的亲密更教人心颤。
许久,姬无渊才开口道:“我与白微微之间并无关系,一切渊源皆来自于他的兄长白毅。”
江晚棠眨了眨眼,有些惊诧于他的解释。
她记得白微微是有个兄长来着,在战场牺牲,后来姬无渊登基追封了他为威武大将军。
江晚棠愣愣的看着他,她直觉,这位威武大将军于姬无渊而言,分量不一般,当年发生的事也不一般。
姬无渊垂眸,语调清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当年,我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所以我年少便上了战场,而白毅是当时手下的一名副将,一路随我出生入死,征战沙场。”
“在边关的最后一场战事战况严峻,他舍身为我挡箭而亡......”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才淡淡的继续道:“那一年他刚至弱冠之年,还未行冠礼,本打算在凯旋回去后,将士们一起为他补个冠礼。”
“可他为了救我,永远留在了战场,尸骨都未曾能带回来。”
“白毅是孤儿,自小便与妹妹白微微两人相依为命,临终前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他的妹妹,他将白微微托付于我,让我为她寻个好人家嫁了。”
“在战场像他这样牺牲的战士很多,但他毕竟是自小兵时就追随我一路过来的,后来又因救我而牺牲,怎么说,都是我欠了他一条命。”
江晚棠听得心中一震。
她伸手在姬无渊的手背上拍了拍,带着安抚的意味。
姬无渊看着她笑了笑,反手握着江晚棠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没有任何旖旎的情愫。
他眸光幽深,语气清淡:“所以,他的临终之言,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他达成。”
“凯旋后,白微微随大军一道回了京城,我命人在京中为她物色了不少适龄的世家公子,她都不愿意。”
“后来也有不少军中将士,提出想娶白微微为妻,她亦是拒绝。”
“在我登基后,便想着封她个县主,待她日后遇上心仪郎君,再为他们赐婚。”
“可她却跪在我面前,以她兄长为由,求我纳她入后宫。”
“我同她讲明,入后宫可以,但我能给她的就只有荣华富贵,再无其他。”
“......”
姬无渊停顿了片刻,没有再说下去。
并不是什么好的过往,有的只是阴谋和肮脏。
比如,当年的射向他的暗箭并未来自敌军,而是身后的自己人;
比如,他当年为何会传出弑父杀兄,血洗金龙殿;
再比如,白微微入宫后曾想爬上他的龙榻,被他一剑刺穿心脏,最后抢救回来,留下心疾;
......
姬无渊直接略过了这些阴霾的过往,说到此次为何会带上白微微一同前往。
他说:“当年白毅的尸首留在了战场,后来白微微便用他穿过的战袍和用过的佩剑在他们江南老家明州为他建了一座衣冠冢,做了几场法事,也算魂归故里。”
“几日前,白微微求到我面前,说江南水患严重,她梦到了她的兄长白毅......”
第197章 棠儿,我只要你.
“她还说,在梦里白毅说水好冷,他被困住了,在向她求救......”
说到这里,姬无渊的眼眸里泛起冷意,他勾了勾唇角,语气不胜嘲讽:“我当然知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但有一点被她误打误撞说对了,此次水患,确实蔓延到了明州,白毅的衣冠冢就在受灾地。”
“作为白毅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确实该去为她的兄长重新迁一座衣冠冢。”
姬无渊只说了这些,而对于带上白微微的另一目的却是只字未提。
比如,南方一带又渐渐出现妖女祸国的传闻;
比如,他为引出戚家和戚家背后的大鱼,在京中昭告天下说是帝王与贵妃娘娘一同前往佛光寺,虔心礼佛,为国祈福后,又故意让朝中官员在戚家残余在京中的走狗面前放出消息,说他秘密微服出巡江南,身边带着他的宠妃...
而白微微借病,玉华宫闭门不见客,无人知晓她出了皇宫。
加之有了前一道昭告天下的圣旨,那些人自然而然的就会确定他带着江晚棠去了江南。
戚家和戚家背后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绝佳的一个刺杀他们机会。
这一路上,必是凶险万分,正好用白微微来代替他的棠儿...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引他们上钩。
到时,他再带着白微微,将那些人都引到明州,一网打尽。
他这样做或许有些冷血凉薄,但毕竟是她主动送上门挟恩相求的。
对于白微微,他只需要保住她的性命。
但他的棠儿,是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他不将这些些告诉江晚棠,不是因为不信任。
而是,他怕。
他怕江晚棠看到他这样冷血无情,满腹阴谋算计的一面,会害怕他,疏远他。
况且,他只希望他的棠儿开开心心的,她不需要去经历那些腌臜阴暗的事情。
......
马车里,很长久的一段的沉默。
江晚棠看着姬无渊脸上的冷意,以为他思及往事,心情不好。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这种正儿八经的哄人,她不会。
于是她主动伸手环上姬无渊的腰,抱了抱他。
姬无渊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收回思绪,低头看她,看着她低垂卷翘的睫毛,鸦羽一般扑扇着。
他眸光一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棠儿,幸好有你...”
怀中的江晚棠一怔,抬眸望向了他,目光诧然,满腹狐疑:“为何这么说?”
姬无渊,抬手摩挲着她的脸颊,目光愈发温和:“从前,我不在意后宫那些女子,所以是谁入宫,我都无所谓。”
“白微微亦是如此。”
“凭心而论,她们于我而言,不过是摆设和权衡利弊的工具。”
江晚棠垂眸,没有说话。
“怎么了?”姬无渊抬起她的脸,轻声问道:“怎么突然不开心?”
“觉得我可怕无情?”
江晚棠敛了敛眉,她早就知道这些。
只是没想到,姬无渊会这么直接的在自己面前说出来......
于是,江晚棠摇了摇头,说:“没有。”
“别怕,”姬无渊低头亲亲她的侧脸,声音吹散在夜色里,很温柔,也很认真,他说:“棠儿,你和她们不一样...”
“你是我心悦的人。”
“如果早知道会遇上你,我一定不会让白微微进宫,也不会让其他女人进宫。”
说着,他顿了顿,目光直白的看着江晚棠,认真道:“棠儿,我只要你。”
江晚棠怔怔的看着他,一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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